第四十二章 紀珍，別裝了
雨水順著紀煙的發(fā)絲往下滴落。
紀煙打了一個電話過去：“小朋友，在宿舍嗎？”
那頭的江之白壓著嗓子說道：“煙煙，我不在宿舍，紀珍在宿舍，你忘記帶鑰匙了嗎？”
紀煙捏著手機的手機緊了緊：“帶了?！?p> 說罷抬頭，望了眼燈火通明的宿舍。
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宿舍的窗戶沒關，些許雨絲從外頭飄落進來。
紀珍瞥了眼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了。外頭沒了動靜，紀珍的唇角含了些許的笑。
想到了紀煙的樣子，她唇角的笑，又擴大了幾分。
窗外劃過一道閃電，“砰”地一聲巨響，伴隨著天空的雷鳴聲。
門被一腳踹開。
紀珍嚇了一跳，朝著門邊望去。
紀煙懶洋洋地倚著門邊，散落在耳邊的發(fā)，遮住了她的眉眼。她的手里拿著一個黑色的包裹，衣服已經濕透了。
她的腳下有一大片水痕。
“煙煙，你……”
紀煙抬起眼，眼底是幾分壓不住的戾氣。
又冷又邪。
紀珍放在身側的手指捏緊，很快鎮(zhèn)定下來。她捏了捏衣角：“煙煙，不好意思。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我剛剛在廁所里頭，沒聽到。”
宿舍的門就這么大開著。
風帶著外頭的水汽，吹到了宿舍里頭。
紀煙掃了眼紀珍的表情，似是把她所有的心思都收入眼底。她的唇角動了動：“紀珍，沒必要裝。”
所有的情緒，被擠壓到了一起。
紀珍捏著書本的手，泛著用力的白。
紀煙沒再理會，拿了換洗衣服，朝著浴室里頭走去。
——叮咚。
是晚自習結束了。
宿舍的樓道里頭，響起了腳步聲。
“珍珍，你今天的訓練結束的這么早嗎？”
司蕊蕊站在門邊，有些意外。
紀珍自從被選上去H洲參加比賽以后，每天晚上都是在音樂教室里頭練習。這還是頭一次這么早就回來了。
紀珍壓下心里的情緒，沖著她笑了一下：“今天老師不舒服，我結束的比較早。”
司蕊蕊正要關上門，慢半拍地發(fā)現(xiàn)，這門竟然關不上。
“珍珍，這個門是怎么了？”
司蕊蕊驚愕道，上下打量著這扇門。怎么也想不通，好好的門，怎么就變成了這樣。
紀珍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司蕊蕊皺了皺眉頭，發(fā)現(xiàn)了紀珍情緒的不對勁：“珍珍，怎么了？”
紀珍搖搖頭：“蕊蕊，沒什么。”
見她不愿意多說，司蕊蕊壓下了心里頭的疑惑。
隔了幾分鐘，有人敲了敲門。
“進來?！?p> 司蕊蕊應了一聲。
來的是修門的阿姨：“有個小姑娘打電話說，你們宿舍的門壞了？”
司蕊蕊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心里的疑惑更是深了幾分。
浴室里頭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
水聲很快，停了下來。
紀煙散著發(fā)，走了出來。
她穿著睡衣，身形瘦弱。漂亮的鎖骨線條，暴露在空氣里。
在燈光的照耀下，白的近乎晃眼。
紀珍的視線，在紀煙的鎖骨上停留了幾秒，很快就收了回來。
——嗡。
她放在床邊的手機響了一下，紀珍看了眼來電顯示。
【媽媽】。
紀珍按下了接聽：“媽媽，我已經到宿舍了。你不用擔心?！?p> 電話那頭的女聲，還在溫柔地說些什么。
紀珍唇角翹了翹，朝著紀煙的方向看去。
紀煙臉上沒什么太多的神色，她的手里頭捏著一本書，在漫不經心地往下翻頁。
紀珍想起了最初去紀家的時候。
那時候，紀煙是紀家人捧在手心里頭的珍寶，穿著漂亮的公主裙。而她呢？她過的像是乞丐一般。
而現(xiàn)在，她瞥了眼紀煙身上的穿著。
幾十元錢的便宜貨。
“煙煙，壞珍珠在看你。”摳摳說道。
紀煙看了眼書中的內容，停頓了幾秒。
“不用理會?！?p> *
清晨，江之白起來時，發(fā)現(xiàn)紀煙還在睡覺。
她湊到了紀煙的床邊，叫了一聲：“煙煙，快起來，要遲到了?！?p> 紀煙皺了皺眉頭，含糊地應了一聲。
江之白今天值日，必須很早到教室。她低聲說道：“煙煙，我今天值日。你可以多睡十五分鐘。你記得要起來哦。”
紀煙拉了拉被子，把頭往被子里頭又縮了縮。
江之白看到紀煙這副樣子，有些忍俊不禁。她又戳了紀煙幾下，還是有些擔心紀煙遲到。臨出門時，恰好看到紀珍下了床。
“珍珍，如果煙煙還在睡的話，可以叫一下煙煙嗎？”
紀煙的唇角揚起了一抹笑：“可以?！?p> 江之白放心地離開了。
紀珍收拾好了東西，看了眼紀煙的床鋪。
她閉著眼，還在睡。
紀珍收回眼，拿了書包就走。
門咯吱一聲，躺在床上的紀煙睜開了眼。
眼底一片清明。
*
江之白回到座位上，紀煙已經趴在那里。
她的神情蔫蔫的，半支著頭。
“煙煙，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嗎？”江之白左右看了眼，壓低聲音問道。
紀煙微撩眼皮，聲音帶著些許的?。骸邦^疼?！?p> 江之白湊近了些許，手掌抵著紀煙的額頭。
幾秒以后，她輕啊了一聲：“煙煙，你發(fā)燒了。我?guī)湍愫吐務苷f一聲，我陪你去校醫(yī)室看看?！?p> 聞哲是今天的代理班長，九班沒人愿意當班長，班長就由九班所有的課代表輪著當。
“聞哲。”
江之白一路小跑著沖過去。
少年的腿搭在椅子上，抬起眼，瞥了她一眼。
眼神凌厲。
“你說。”
“煙煙感冒了，我要帶她去校醫(yī)室看看。”江之白忙開口說道。
聞哲放下手里頭的筆，朝著紀煙的方向看了眼，應了一聲。
*
早晨。
校醫(yī)室里頭沒什么人，只有一個胡子花白的校醫(yī)。
他給紀煙量了體溫。
紀煙感冒很嚴重，得掛吊瓶。
校醫(yī)去里頭配藥，江之白眼巴巴地看著紀煙的側臉：“煙煙，等會兒我給你捂著眼睛嗎？”
紀煙一愣，唇角不自覺地帶了些許的笑。
她伸手，揉了揉江之白的發(fā)。
“小朋友，謝謝你了?！?p> 紀煙的語調懶洋洋的，臉上的神情，都變得柔和起來。
江之白捂住自己的臉，頭發(fā)在紀煙的掌心輕輕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