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抓麻袋一般,一大群全身癱軟的素利軍被綁在馬上,猶如貨物一般被李興派遣驍龍軍盡數(shù)押送回李氏部落。
“路上多注意些,解藥可以適量少給一些,別弄死了就行?!崩钆d道。
“明白?!?p> 望著被拉走的大量青壯,李興心中頗為愉悅。
人口就是財富,接下來的遼東之行,人口將是重中之重。無論是青壯還是婦孺老弱,來者不拒。
這些胡人青壯可以充入軍中,再不濟(jì)也可以作為勞力。
對于以胡人為兵,李興并沒有什么忌諱。只要思想熏陶得當(dāng),胡人未嘗不能漢化。
而且相對于而言,胡人更擅長騎兵,畢竟從小便長在馬上,策馬挽弓便如吃飯喝水一樣都是本能。
自己有的是手段控制他們,不擔(dān)心他們不聽話。
“主公,這么大批量的人口,恐怕入境之后會落人口實?!?p> 李蛇望著那一望無際的人馬,雖然心潮澎湃,但卻不免有些擔(dān)心。
“這些都可充當(dāng)奴隸,更何況還有李鼠李繒他們在?!?p> 讓李興把到嘴的肥肉吐掉,怎么可能。
“若是算上即將到手的素利部,這些胡人和被俘虜?shù)臐h人,再加上我們部落,約摸有八萬人?!?p> “主公,整個遼西郡怕是也不過十余萬人口!遼東郡雖然人口多些,但是這八萬人也過于顯眼了?!?p> “彌加部算作斬獲,可以直接押回去。素利部安排心腹打散后,由李鼠和李繒配合暗中輸送往遼東遼東四郡。”
“此前資助的那些學(xué)子現(xiàn)在很多都分布在遼東四郡,有他們掩護(hù)著,短時間內(nèi)出不了大事。等到朝廷的任免下達(dá),問題便簡單了?!?p> “這些提前我便已經(jīng)安排好了,而且重要的還是天子那里?!崩钆d深吸了口氣:“隴西李氏承諾了一旦事成定會鼎力相助,弘農(nóng)楊氏也愿順?biāo)浦蹘瓦@個忙?!?p> “何氏那里都打點好了。如今何貴人已升為皇后,頗得天子恩寵,何進(jìn)也因此拜侍中、將作大匠、河南尹。這枕邊風(fēng)吹起來說不定有奇效。”
為了接下來的歸漢,李興安排了無數(shù)暗子和后手,現(xiàn)在到了關(guān)鍵之時自然要盡數(shù)啟用。
……
“鮮卑檀石槐大人在上,小子同部落族人承蒙照顧,甚是感激。然終究身上所流的是漢家血統(tǒng),先輩之遺愿不敢辜負(fù),因此引族人一同南下,回歸大漢?!?p> “我李氏皆信義之人,此前向大人求娶鮮卑公主,今仍作數(shù),卻不知大人何時能夠送來。若是大人無空,倒也無妨,待到良辰吉日,興定當(dāng)親率鐵騎前來王庭,迎娶公主殿下。”
“家父與興皆受您之照顧,將來定有厚報。若是大人身體尚好,不妨南下幽州,小子定掃榻相迎,熱情招待。”
握著李興送來的信件,檀石槐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關(guān)節(jié)隱隱發(fā)白。
“砰!”
銅制的藥碗被狠狠地擲在地上?;璋档拇髱?nèi),檀石槐蒼白的面龐陰沉的可怕。
“殺!”
“傳我王令,無論何人,凡能取李興性命者,賞牛羊萬頭、戰(zhàn)馬千匹,封號鮮卑大人。各部鮮卑,盡數(shù)動手,務(wù)必要將此子的人頭帶到我面前!”
一番心血,最后被人當(dāng)猴耍了一遍,檀石槐心中滿是怒火。
本身對于李興連敗兩名鮮卑大人已經(jīng)是心有疑慮,這封信讓他徹底看清楚了李興的心思。
對方和他死去的父親一樣,都是死硬骨頭,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臣服于他,只是在拖延時間、麻痹所有人。
而李興的能力讓他心中著實十分不安。
養(yǎng)虎為患,又一個飛將軍出現(xiàn)了!
相較于李廣李陵,李興更加懂得隱忍,處事滴水不漏,更加難以應(yīng)對。
聽到檀石槐的怒吼,在場眾將連忙應(yīng)是,將命令傳遞下去。
但實際上所有人都清楚,檀石槐不過是無能狂怒罷了。
若不是徹底安全了,誰敢將此信送來?
李興距離漢境不過是一步之遙,就是速度再慢,十日的時間也足以抵達(dá)漢境。
而如今的東部鮮卑,隨著彌加和素利部的相繼覆滅,哪里還有能夠與之匹敵的力量。
中部鮮卑三部大人雖然說有兩部可以出手,但千里之遙,等到大軍抵達(dá),黃花菜都涼了。
和連幫助壓下的消息雖然不過三五日,但在此時卻成為了絕對的天塹,讓檀石槐對于李興徹底無可奈何。
誰也不敢觸怒此時的檀石槐,慕容部落和闕居部落沒有絲毫的遲疑,立刻點齊了兵馬作勢準(zhǔn)備殺往東部。
但是很快,他們就被檀石槐派人傳令給攔住了。
一方面,冷靜下來的檀石槐知道此時已經(jīng)是放虎歸山、于事無補(bǔ)了,便是他們?nèi)チ艘沧凡簧侠钆d了。
另一方面,檀石槐如今已是病入膏肓,眼看就是這兩個月的事情了,不放心慕容跋和闕居離開。
的確,慕容跋和闕居如此急迫的追擊,其中有很大程度都是想擺脫檀石槐的控制。
以追殺李興為名,帶著精銳大軍在外晃蕩幾個月,待檀石槐死了之后再回來。
如此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證自身的安全,畢竟將死之人,誰知道會干出什么瘋狂的事。
李興正是知曉檀石槐的身體情況,才如此肆無忌憚的將這封滿是挑釁和威脅的信送來。
信義不可失、忠孝須俱全,作為一個“罪人之后”,洗刷自身罪孽的同時,身上決不能沾染半分污點,以免遭人攻訐。
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的親事,李興自然不能主動開口作廢,須得檀石槐自己違約。
便是檀石槐答應(yīng)了,娶鮮卑單于之女于漢土又如何?既不損忠孝,又保住了信義,傳出去也是一段佳話,足漲漢人之風(fēng)。
如今漢室雖然日漸衰微,可還沒經(jīng)歷黃巾之亂,依然是不可撼動的龐然大物。
要想于漢室發(fā)展,不能只靠能力和勢力,更多的要靠政治和背景出身。
當(dāng)今天子的一句話,有時比上萬精銳都要好用。朝堂諸公的一張張嘴,比最鋒利的刀劍都要可怕。
世家大族、外戚宦官,相互之間傾軋爭斗不休,如李興這般就只配成為他們斗爭的棋子。
若不給自己塑一座無懈可擊的金身,盡力籌謀,恐怕不知何時,可能就會被牽連或誤傷,任人擺布。
在檀石槐咬牙忍下這件事,竭力為和連安排后事之時,李興的消息也在漢境和朝堂之上傳播開來,掀起一陣巨大的風(fēng)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