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你有多喜歡我?”
“痛······”她輕呼一聲。
阮江臨非但沒松手,挑著她下巴的手還真就用了幾分力,看她清冷的小臉好似都皺到起一起。
“怎么那么嬌,嬌氣包?”
姜煙像是一灘柔水一樣,溺在他身上。
他順勢攬過她的腰,語氣中多了幾分正經(jīng):“去醫(yī)院。”
姜煙好似這才清醒了幾分,連拉著他撒嬌:“別啊,答應(yīng)了我明早要上山的。”
他笑:“清醒了?”
阮江臨作勢要起身,姜煙一把拽住他,“別走行嗎?”
他站在窗邊,修長的身軀擋住了光線,姜煙腦子也渾渾噩噩的,看他的模樣并不真切。
她的手指很軟,從他手腕處緩緩?fù)禄粗臒o名指。
“真不去醫(yī)院?”
燒得像個火爐子似的。
姜煙也不是怕去醫(yī)院,只是她白天聽到了,阮江臨是明兒下午的飛機回京都。
她既然不愿意去,阮江臨也不想綁著她去,自己要作,便要受著。
原想隨她自己怎么著,也不想多管閑事,甩開她的手就準(zhǔn)備離開,要不是聽她多嚶嚀兩聲,大概就真留下她一人。
阮江臨也沒想到她竟然這么會折騰人,在他懷里折騰了一晚上。
阮家二爺何時伺候人喝水吃藥過,她渾身又燙,抱在懷里總是覺得黏得慌。
姜煙大概也真是怕阮江臨嫌麻煩就扔下她不管了,鬧了一小會兒也就不敢再鬧了。
她性子清冷,就她有記憶以來,從小到大從沒有這樣鬧過。
她原本還鬧著阮江臨給她講故事,可見他眉間蹙起,她又不敢了,就閉了嘴,在他懷里躺了一夜。
明明是在他懷里睡著的,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就她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了。
海風(fēng)吹著紗窗在空中飄搖,她戰(zhàn)栗了幾秒,又縮回了被子里。
身旁阮江臨坐過的位置早已經(jīng)涼了。
她估摸著自己應(yīng)該還沒有完全退燒,原想賴床,可怕自己賴床了,阮江臨就先走了。
原先青蘇靠海本應(yīng)該是沒什么高山之類的,可它這兒還就真有一座,山頂上修筑了一間寺廟。
這兒的人大約都淳樸,也就帶了些信佛的迷信。
她也想去拜一拜,聽說那兒種了月老樹,阿婆說那里的月老樹很靈驗,她村子里許多未婚夫妻都會在結(jié)婚前去上香,以保佑婚姻順?biāo)?,白頭偕老。
姜煙原是不信的,可她總覺得都住在山腳下了也該上去拜一拜,哪怕她不求姻緣。
她想,阮江臨要是知道了她的想法,肯定會笑她,笑她自作多情、封建迷信。
阮江臨在車上等她,原先她打算徒步上去的。
可見他眼下有些青黑,還有些胡茬,多了幾分潦草,不像投行圈里殺伐果斷的大佬,姜煙又把那個想法吞進了肚子里,她想昨夜她已經(jīng)折騰他夠久了,他難得有這么好的耐心對她。
不過姜煙真慶幸自己沒徒步上來,阮江臨開車上來都花了一個多小時,要是走路,她覺得自己那雙腿肯定會廢的。
山頂上的溫度比山腳不知低了多少,她穿了兩件都覺得冷,阮江臨看她抖得跟個篩子一樣,就把外套攏在了她身上。
從山上望下去,大霧一片,讓人有些畏怯,好似望不了底。
大概是青蘇的人少,這么大個寺廟也沒瞧見幾個人,就連僧人也沒見著兩個,太過冷清了些。
好不容易看見個尼姑,上來便叫姜煙捐香火錢。
她身上沒帶,一雙煙直溜溜地看著阮江臨。
他倒是大方,大方到那位尼姑一直說他心誠則靈。
尼姑領(lǐng)著他們進去上香,阮江臨說他不信這些,姜煙連忙捂住他的嘴。
她覺得阮江臨這樣說不好,不信也不能在人家家門口說吧。
他就在外面等著,姜煙一個人進去了。
寺廟很簡陋,要不是有一尊大佛,姜煙真要懷疑是陋室了。
她虔誠地上了香,磕了頭。
她許了兩個愿,她總覺得自己不能比其他人貪心,不然佛祖一定會不保佑她,所以她比別人少一個。
一愿自是身體健康,她是惜命者,自然是要許這個愿望的。
第二個原想許自己一夜暴富,可她轉(zhuǎn)身去瞧阮江臨的時候,她心下一狠又將這個愿望給了阮江臨。
愿他平安順?biāo)炀秃?,她不貪心的?p> 那個尼姑說她很虔誠,佛祖一定會保佑她的。
她想,阮江臨捐了那么多香火錢,他才夠虔誠,可惜他不信,也不拜。
她問了尼姑路,她想去瞧瞧阿婆說的月老樹,她哄騙著阮江臨一起去了。
阮江臨原先不去的,又想她拖著病都要來也就賞了臉陪她去了。
月老樹和阿婆說的一樣,參天大樹,似已聳入云間,想來怕是百年之久。
它枝丫上綁著許多紅條,上面寫滿了有情人的祈愿,有新有舊,舊的布條已經(jīng)破爛不堪了,積滿了塵灰。
阮江臨沒想她竟是來看姻緣樹,剛才看她又哄又騙的,還以為是來瞧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他隨手看了張布條,上面寫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p> 他不免嗤笑一聲,“還信這些?”
他手上也沾了布條上的灰,姜煙拿了張紙巾遞給他擦。
姜煙找僧人要了紅布條,阮江臨沒看她寫的什么,不過大概也是能才出來的。
她寫的很慢,一筆一劃地寫,不過總覺得不滿意,因為她不會寫毛筆字,僧人說要幫她寫,可她想自己寫。
她讓阮江臨幫她掛上去,他人高,站得也高,嘴里叼著根煙,煙灰落在他衣領(lǐng)上。
他們向僧人道了謝,下山的時候濃霧已經(jīng)散了一大半了。
依稀能看清山間的景色,已入秋,林間多是落葉。
遠遠望去,山河已入秋,似是墜落人間的秋仙子漫落整片山谷,幽幽靜遠。
“阮江臨,你知道我寫了什么嗎?”她挑眉問。
阮江臨自是知道的,可小姑娘的心思他戳破了說好像也沒意思。
他停了車,側(cè)身看她,手指時不時地敲擊著方向盤。
“姜煙,你有多喜歡我?”他問,眼底帶著笑意。
姜煙說不清楚,因為這感情太久,太烈,太濃,已不能用語言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