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物門修士的到來,宣告著棚戶區(qū)無序狀態(tài)的結(jié)束,秩序回歸。
有人笑,也有人哭。
幾家歡喜,幾家愁。
有人在混亂中趁火打劫,獲得巨大的財富。
也有人在混亂中趁火打劫,橫死街頭。
當然,還有不少沒有參與的散修,他們是最無辜的,只是因為弱小,就被殺紅了眼的散修破門闖入,所以也死了。
陳理站在門口,靜靜的聽著外面不時傳來的歡聲笑語,感覺和這里格格不入。
這里給他的感覺就像是黑非洲那些軍閥遍地的混亂區(qū),人人好戰(zhàn),骨子里都帶著一種不安分,而偏偏每個人都有著豐富的殺人技藝,每天還勤學苦練。
“弱小是罪,這個世界,生存不易??!”
他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插上門栓,喝了幾口鹽白開,便拿起劍開始練習。
他已經(jīng)耽誤了一個白天了。
……
深夜。
正在練劍的陳理突然聽到隔壁的動靜。
他不由停下動作。
想了想穿上衣服,迅速的打開門。
就看到周紅正準備進屋,身上臉上腳上到處都是泥和血跡。
“你怎么這么狼狽,高道友呢?”陳理心中雖然有了些猜測,但還是忍不住出聲問道。
周紅沉默了下,轉(zhuǎn)身木然道:“死了,埋了!你有事嗎?”
一臉的憔悴。
“呃!沒有,還請節(jié)哀?!标惱硪粫r間竟不知該說什么好。
……
陳理關(guān)上門。
“竟然死了!”
他依然還清晰的記得,昨晚高泊走向人群時,說的話:
“可能我一生也就這么一次機會,也是我唯一的機會,我不想放棄……”
可惜,他無法感同身受。
雖然他不知道這是什么機會,但再什么改變命運的機會,他都不會拿自己的命去賭。
畢竟……他再窮的時候,他也沒想過搶銀行啊。
陳理搖了搖頭,拿起劍便繼續(xù)練習,他的劍法又快要進階了,
……
第二天,陳理早早的起床。
隔壁大門還緊閉著,他看了一眼,便朝坊市走去。
他準備去看看坊市現(xiàn)在的形勢,順便把這段時間積攢的‘辟邪符’賣掉。
路上的尸體早就已經(jīng)沒了,只有發(fā)黑的血跡依然還在。
直到到了坊市陳理才知道,棚戶區(qū)的那些殺戮僅僅只是‘治安事件’的級別,這里才是真正的戰(zhàn)場。
這里到處都是戰(zhàn)爭的痕跡。
殘破的建筑,隨地可見血跡,偶爾甚至能看到已經(jīng)發(fā)黑的碎肉。
不過這絲毫并不影響坊市的熱鬧。
今天來的修士,何止平時的一倍,僅僅一個晚上,所有人都好像回到了之前,仿佛昨晚的戰(zhàn)爭,昨晚的殺戮,根本沒發(fā)生過似的。
空的攤位?
早就沒有空的攤位了。
大量昨晚搶劫的物品正在被低價發(fā)賣,整個坊市一片喧囂,叫賣聲此起彼伏,好像過節(jié)了一樣。
陳理都有些慶幸自己隨身帶著那顆中品靈石,
這樣的機會,以后估計很難遇到了。
……
“這把劍又不是法器,居然要一顆中品靈石?搶錢啊!”一處攤位,陳理討價還價道。
“這把劍雖不是法器,但也是法器胚子,光這二十幾斤重的玄鐵材料,正常價就不止一顆中品靈石了?!睌傊鞯?。
“你也知道這是正常價,今天賣的哪有正常價?而且你這個劍也不好賣啊,一般散修誰花這么多錢買個法器胚子,又不會煉制。
除非賣給器物門,人家門派就是專門煉器的,不過這價格嘛,恐怕最多也就值個五十下品靈石?!?p> “那你說個價格?!?p> “一口價六十顆下品靈石,我相信除了我之外,沒人會買一個法器胚子?!?p> “太低了,大家各退一步,八十顆!”
“那還是算了,買不起!”陳理轉(zhuǎn)身做勢要走。
一步,兩步,三步……
“回來,回來……可是這個價格真的太低了,再加一點!”攤主無奈道。
“就六十,一口價?!?p> “好吧,六十就六十吧?!?p> 陳理略有些不舍的遞過那顆中品靈石:“找的開嗎?按一顆中品靈石兌一百零二下品靈石沒問題吧?!?p> “唉,放心,今天真是虧大了。”
陳理把找回的靈石塞進錢袋,在胸口貼身放好。
他試了下手中的劍,越看越喜歡。
二十余斤,感覺稍稍有點重了,但勉強也算趁手。
更何況他現(xiàn)在力量還在提升,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完美適應(yīng)這種重量。
他現(xiàn)在用的不過是把普通不過的凡劍,不僅重量輕,劍身也有些偏軟,并不適合陳理所練的追求極致力量和速度的劍法。
每次練習,他都感覺劍太飄了,一劍全力刺出,整個劍身都會劇烈搖擺,太影響準度了。
沒想到今天逛了一圈,竟買到這么一把硬劍,關(guān)鍵還是法器胚子。
完全物超所值。
接下來,陳理又繼續(xù)在坊市逛了一會。
今天攤位上所有東西幾乎是打折促銷,有些甚至是打骨折。看到一些超值之物,陳理就忍不住想買,但猶豫再三,想想又不是必須的,非買不可的,便又硬生生忍住的。
實在舍不得再花費已經(jīng)不多的靈石。
買完劍后,手頭的靈石已經(jīng)只剩45枚,以他現(xiàn)在越來越大的食量,估計很快就要入不敷出,到時候可能還要用積蓄先頂著。
……
從坊市回來,陳理猶豫了下,還是敲了敲隔壁的門。
對方昨晚的心理狀態(tài),讓他有些擔心。
足足過了良久,門才打開。
周紅衣衫單薄,蓬頭垢面,眼睛腫的跟桃子一樣,形象全無。
“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彼龂@了口氣,眼睛有一紅,叨叨絮絮道:“那死鬼,我叫他不要去,叫他不要去,他偏去,我說的話,他從來不會聽,還專門往最危險的地方跑,為了搶一顆筑基丹連命都不要了,你說是不是活該?”
“或許這就是高道友的命吧?!?p> 陳理一個外人能說什么呢?
死者為大。
“是啊,他就是個橫死的命,不是昨天,也會總有一天。這次死了,還能有人替他收殮,算是燒了八輩子高香了!”
陳理:……
我不是這個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