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揭穿
黑夜的薄紗籠罩著整片天空,朦朧的霧霾飄蕩在碧波湖水之上。
冬日幽冷的月光下,一輛保時捷停在了路燈下。
江雪推開車門,呼嘯而過的冷風(fēng)頓時撲面而來,讓她繃緊的神經(jīng)反而松了不少。
看著坐在副駕駛座上陷入沉睡的任靜雅,江雪微微揚(yáng)起唇角,事情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也沒什么好猶豫的了。
江雪緊接著打開副駕車門,抬起任靜雅的一只胳膊將其扶出車門。
“嘶,好冷,還沒到家嗎?”
突如其來的嘟囔聲讓江雪身體一僵,她連忙低下身打量著任靜雅臉上的神態(tài),確認(rèn)對方只是潛意識的夢話后這才松一口氣。
一邊輕輕拍著任靜雅的后背,江雪一邊看向不遠(yuǎn)處波光粼粼的湖面低聲答道:
“別著急,馬上就到家了?!?p> 一路攙扶著任靜雅走到湖岸邊后,江雪深吸了口氣,隨后腳下不小心一踉蹌,將身旁之人推了下去。岸邊站了一會后,她也主動跳進(jìn)了水里。
冰冷的湖水讓任靜雅昏昏沉沉的大腦頓時清醒了過來,然而不懂水性的她只能一邊拼命掙扎一邊大聲呼救,情緒緊張到極致的她全然沒有注意到有另一個人就漂浮在她的不遠(yuǎn)處,臉上掛著微妙的笑容。
目睹著一向高傲的任靜雅落入水中后驚慌失措的模樣,江雪終于掩飾不住得意的心情,嘴角勾勒的弧度下是肆意的暢快。
聽著任靜雅的呼救聲越來越小,親眼目睹一條生命即將消逝的江雪也漸漸收起笑容。
然而就在這時,江雪忽然聽到入水的聲音,只見湖面上有道黑影迅速朝二人游了過來,隨后緊緊抱住差點溺水的任靜雅朝岸邊游去。
瞧見那道黑影將任雅靜推上了岸邊,氣憤的江雪奮力拍打著周圍的湖水,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精心準(zhǔn)備的計劃就這樣被破壞了。
似乎是自己拍打水花的聲音引起了對方的注意,那道原本準(zhǔn)備離開的黑影再次跳入水中,朝著江雪這邊游了過來。
江雪微微瞇著眼,索性將計就計大聲呼救,等其靠近后牢牢抱住對方的身體,然后裝作不會游泳的樣子瘋狂掙扎著給對方造成阻力。
然而即便如此,這個她看不清楚模樣的男孩還是帶著她拼命地朝著岸邊游去。
抵達(dá)岸邊后,男孩讓她先爬上一米高的岸壁,江雪自然毫不客氣,踩著男孩的肩膀輕松爬了上去,然而等男孩朝她伸出手時,她卻像沒看到似的走開了。
看著坐在石椅上整理著衣服的任靜雅,江雪走過去一臉關(guān)切的詢問道:
“你沒事吧?!?p> 任靜雅搖搖頭,雖然她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掉進(jìn)湖里的,但好在自己僥幸活了下來。
見對方?jīng)]有懷疑自己,江雪懸著的心終于落回地面。
就在這時,岸邊傳來一聲呼救,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了過去。
看到剛才救她們的男孩兩只手死死抓著岸壁邊緣,雙眼像是黑夜中會發(fā)亮的貓瞳,任靜雅頓時慌了神,連忙拉著江雪的衣袖問道:
“怎么辦?”
“離開這里。”
江雪拉著任靜雅的手,兩人就這樣一起跌跌撞撞地逃離了湖邊。
……
“那天發(fā)生的事?”
任靜雅歪著頭有些記不清了,于是對陸舟輕飄飄地答了一句:
“不都過去了嗎?”
“是啊,都過去了,還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可是——”
陸舟緩緩走到任靜雅面前,突然伸出手掐住對方的脖頸將其提到了半空中:
“可是曾經(jīng)有一個好人,直到最后一刻仍然相信你們會回來救他,只可惜,那個傻子已經(jīng)死了,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拼命救上來的是兩個豬狗不如的玩意?!?p> “放開我!”
任靜雅瘋狂掙扎著,如同扣住她脖頸的鋼鐵般的五指卻越來越緊,滿臉漲紅難以呼吸的她終于回想起來那天的情景:湖水涌入她的喉嚨,擠占著她急需的氧氣,然而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不斷下沉,就在她以為自己的生命會就此結(jié)束的那一刻,一只有力的臂膀?qū)⑺龔乃劳龅倪吘壚嘶貋怼?p> “看來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想起來了?!?p> 隨著陸舟松開手,跌倒在地上的任靜雅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全然不復(fù)剛才高傲驕橫的模樣。
“是,沒錯,你救了我,所以我給了你一百萬,難道還不夠嗎?”
無視了任靜雅惡狠狠的目光,陸舟轉(zhuǎn)而看向一旁的江雪問道:
“你覺得呢?”
江雪嘆了口氣,有些可惜剛才陸舟沒直接掐死這個女人,隨后站起身朝兩人走了過來。
“雅雅,你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p> “什么?”
江雪輕輕撫摸著任靜雅柔順的頭發(fā),溫柔地說:
“做錯了事,總要說一聲對不起啊。”
看著一臉呆愣的任靜雅,江雪眼中晦暗不明,緊接著抓住陸舟的手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
“小陸哥,我替雅雅說聲對不起,你不要怪她好不好?!?p> 無動于衷的陸舟只是靜靜看著江雪說道:
“還要繼續(xù)演下去嗎?”
“小陸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HIV?!?p> 三個簡單的英文字母瞬間擊穿了江雪的心防,她瞬間收斂所有的表情,冷冷地看著陸舟問道:
“你怎么知道?”
陸舟自然不會告訴江雪這個時代的網(wǎng)絡(luò)在他面前只不過是一道紙糊的墻,一戳就破。也不會告訴江雪離開她家的當(dāng)晚他就查清了所有關(guān)于她的資料,弄明白了她之所以這樣做的原因。更不會告訴江雪其實那天路過的原主親眼看到兩人從保時捷下來后,一步步“落入”湖水的全過程。
陸舟沒有回答江雪的問題,轉(zhuǎn)而看向坐在地上的任靜雅輕聲道:
“你難道不好奇嗎?為什么那天你會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陽湖,而你們之前待的酒吧離那里足足有十二公里?!?p> “你的意思是,那天落水不是意外?為什么?”
后面一句話是問江雪的,然而江雪卻沒有回答。
“你忘了自己給江雪介紹過一個海歸男友嗎?”
“秦濤,他怎么了?”
陸舟淡淡地回答道:
“他是個艾滋病患者?!?p> 任靜雅捂住嘴,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江雪說道:
“所以你真的——”
江雪神情終于有所變化,朝任靜雅笑了笑說道:
“說起來,你也欠我一句對不起呢。我怎么也沒想到,曾經(jīng)自己認(rèn)為最好的閨蜜居然會這么對我?!?p> “我,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可是事后我告訴了你,你不是還嘲笑我嗎?”江雪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諷刺。
“我以為你只是在開玩笑?!?p> “是啊,你跟上千個男人做過都沒有得那種病,又怎么會相信我第一次就得了呢?!?p> 江雪坐回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紅酒輕笑著問:
“那么陸大偵探,證據(jù)呢?陽湖那一帶是沒有監(jiān)控的,你怎么證明是我把她推下去的?!?p> 然而下一秒江雪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因為有幾名警察走進(jìn)了包廂。
“看來你真的有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