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貓妖王現(xiàn)身
不知不覺又過去十余天,天越漸越熱,雖然夜游城中無日上三竿的太陽,相反卻是永無止境的黑夜,但是這里天氣卻也是悶熱異常。
前些天還可以在城墻之上聽見細雨淋淋的聲音,如今只聽得掉落的樹葉的莎莎聲和陣陣焦脆聲,鳥兒在地上駐足,都能聽到那焦脆的樹葉瞬間被折斷的聲音,清脆扎耳。
經(jīng)過幾日的商討,夜游城中一片喜色。
本是無盡的黑夜,現(xiàn)在變的張燈結彩,大街小巷、家家戶戶門口都高高掛起大紅燈籠,就連那威嚴高聳的城門之上都掛起了紅燈籠,整個灰暗無色的夜游城一下子被紅色布帳和紅色燈籠以及喜紙覆蓋,鮮紅的布帳在夜風的催促下不斷地鼓動著,此時的夜游城就如同一片紅色的大海。
站在道場上的白衣女子看到此景,冷眸中竟透出一絲陰戾之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城樓上那血紅的燈籠。燈籠微微搖擺著,但在白衣女子看來,似在不斷的向她招手挑釁,就在她正要施法之時,一個無形無骨的靈魄出現(xiàn)了,女子及時收手,慢慢調息才平復下心來。
女子似乎等不及,轉過身去,大聲呵斥道:“那城中幾人此時如何了?!?p> 靈魄聽得主人這一聲呵斥之聲,似乎是在壓抑著心中那不斷涌出的怒氣,他早知主人心性,便也不再一味的害怕,反而大膽的抬起頭,直視著白衣女子。
“回主人,他們想借用貓妖王曾經(jīng)的情劫來逼迫她現(xiàn)身。”
“情劫?我怎么沒想到,難道師父口中的同一劫難也是如此,不,不會的?!?p> 靈魄依然注視著白衣女子,這才將她的容顏看盡看清。
一身白衣,白色腰帶,白色鞋子,只是腰間絲帶是淡淡的桃紅。她身材高挑纖瘦,額頭飽滿,精致的五官顯露無疑,簡直非人間之顏,看著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而此人正是幻影。
“怎么,回來一趟膽子倒是學得越來越大了,還不快滾?!边@一聲平淡的話語,無不透露出被她壓制住的深深憤怒。
靈魄立馬跪下,垂首求饒道:“主人息怒,屬下這就滾?!?p> 幻影一向聰明心細,所以自是能想到城中之人里面,只有小師妹和李獻君最合適,雖然只是逢場作戲,但是他倆卻早已言不由衷,心不由己了。
不過她又轉念一想,若真如師父所說,她和小師妹是同一劫難,那想必也就是情劫了,想到此,李獻君終究是要與她糾纏不清,雖是她的執(zhí)念,倒也讓她泄憤了幾分。
幻影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看不懂得笑容,靜靜的盯著城中。
城內毫不知情的李獻君與茹煙二人早已換上喜服,待時辰到了,冷慕言將茹煙從房中牽了出來。
此時的茹煙身著鳳冠霞帔,本就靈秀的臉頰,略施粉黛后變得清麗嬌艷,那粉嫩的嘴唇涂上鮮艷的唇脂,為鮮紅端莊的嫁衣增添了一份嫵媚。
而李獻君的一身紅裝,均是輕薄柔軟的布料,那衣料仿佛能夠無風自動,更是增了幾分神采,他身姿清瘦挺拔,慢慢走向茹煙時,步履輕緩,如芝蘭玉樹,說不出的尊貴雅致,如詩如畫。
此時此刻,二人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彼此,他們知道站在自己眼前的人便是他們這一生一世都要守護的人。
“好了,時辰到了,你們快些行禮吧,免得耽誤了吉時?!鄙扔鹨娝诉t遲不語的看著彼此,怕他二人真的誤了時辰。
“喵喵喵......嚶嚶嚶嚶......喵喵喵......凡間男子皆薄情,妹妹你可要想好了?!币魂囮庯L忽然吹進廳堂之中,將屋內的紅燭吹得左右搖動,直至熄滅,只留有一兩盞還在繼續(xù)抵抗,但最終還是熄滅了。
幾人尋著聲音跑了出來,只是四周都是凄厲的貓叫聲還夾雜著嬰兒般的哭聲,根本無處可尋。按照計劃,李獻君則朝著與他們不同的方向尋去,而貓妖最為痛恨凡間的男人,必定會去追李獻君。
李獻君一直跑到十幾里外的一個陌生宅院外,雖離城中不遠,但這兒附近的屋舍都很簡陋粗糙,沒有城墻瓦舍,只有茅草坯磚,且此地空曠無人,狂風四起時,那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叫聲連綿不絕的涌來,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近到似乎就在身后,就在耳邊。
他猛地一轉身,果不其然,有一張巨大的貓臉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只差一指就要挨著他的鼻梁了,他心中一震,背后一涼,快速退了幾步。
看貓妖王暫時并未有進攻的意思,他大聲說道:“你為何說我是這世上薄情之人,你我并不相識,如今你毀我婚事,我定要向你討問個明白?!?p> “哈哈,毀你婚事,你們凡人也配婚配?!?p> “為何你如此痛恨凡人,或者說痛恨男人。這天地萬物自有定律以及生存之法、生存之因果,你又為何如此執(zhí)著呢?!?p> “你給我閉嘴,你少說這些大道,你同他一樣罷了,一樣罷了,哈哈哈,你們都一樣,都一樣的無情、可恨......”
暴風鄹休,萬物靜止,一絲聲響都不曾有,李獻君此時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他忙靜心平息下來,環(huán)顧四周。
“哈哈哈,你不用看了,你一介凡人之軀如何與我博弈,不過我倒愿陪你玩玩?!必堁跽f完忽得現(xiàn)身,一掌向李獻君揮去,還好他眼明手快躲了過去。
他自知自己不是貓妖王的對手,不,甚至說連對手都稱不上,他只能一味地躲避卻不進攻,想以此來激怒貓妖王。
“臭小子,你是在耍我嗎?”
夜空中逐漸變亮,或者說天空變成了灰色,似由無數(shù)個密密麻麻的灰色亮點組成,細細一看方知原來是個巨大又密織的網(wǎng),巨網(wǎng)仿佛將天地都要吞噬一般,網(wǎng)越來越近,越來越大,就快要將李獻君困在里面。
情急之下的李獻君只能用隨身攜帶的佩劍來抵擋,可惜他的劍雖好,卻由于他沒有仙法,始終無法抵御,最終被重重摔倒在地,受了內傷,鮮血從嘴角處留了出來。他怕茹煙擔心,本想用內力強撐著,可惜貓妖王的妖術太高,他的這點道行根本無法護住他的經(jīng)脈,導致內傷更加嚴重,就在巨網(wǎng)即將把他網(wǎng)住那一刻時,一把灰色折扇和離山箭平地而起,不斷地盤旋飛翔,只見那巨網(wǎng)越縮越小,網(wǎng)洞也越來越小了。
“獻君哥哥,獻君哥哥你沒事吧。”茹煙見李獻君被貓妖王打傷,正要上前營救,卻被扇羽一把拉了回來,說他前去便可,而茹煙則尋機救人。
冷慕言一向獨來獨往慣了,自是不會受他人的安排,如今見貓妖王這般猖獗,二話不說便只身前去,將百里弓拿出,對著那漫天大網(wǎng)射出了離山箭。
扇羽見狀,只能叫淮??醋∪銦煟吘顾饲皫兹蘸膿p了不少法力,雖已恢復的差不多了,但扇羽還是不希望他們二人前去冒險。
貓妖王對破壞了她網(wǎng)陣的扇羽恨道:“哼,還真被我猜對了,我就說他一個凡人怎敢獨自來迎戰(zhàn),原來還找了幾個會仙法道行的幫手。只是我們何必為了這個區(qū)區(qū)凡人,而自相殘殺呢?!?p> 扇羽聞言,恭敬道:“前輩,晚輩們并未有一絲的不敬之意,只是誤入此城,我?guī)煹軒熋脗冇忠幌蜇澩?,所以又闖入了前輩設下的結界之中,還望前輩海量,不要與晚輩們一般見識?!?p> “是嗎,好一個師弟師妹,你乃神仙之軀,而他二人皆為凡人之身,你們怎會出自同一師門中,如此巧言令色,實在令人不喜。”貓妖王看到冷慕言也是凡人,心中更加悲憤,語氣也變得更加冰冷。
“不喜歡便不喜歡,凡人又如何,前輩曾經(jīng)不就是愛上了一個凡人嗎,難道是他人逼前輩喜歡的不成?!比銦熞娯堁跻恢痹诙喝に麄儙讉€,拿著他們當獵物在掌中玩耍,如今又將李獻君傷成這般,實在忍不住了心中的怒氣。
“你......你說什么,你說什么?!?p> “前輩不僅眼睛不好,耳朵也不好嗎,說了這么久,前輩連真身都不敢現(xiàn),想必前輩要么是個絕色美人,因心性冷酷高傲不吝與我們相見,要么呢......”
“要么什么?”
“要么就是個被男人拋棄的其丑無比的怨婦罷了?!?p> “你一個乳臭未干的臭丫頭,竟膽敢這樣說我,找死!”此時的貓妖王聲音沙啞中透著凌厲,原本逐漸變小的網(wǎng)又開始變得越來越大。
“哎,不見便不見吧,那你便一輩子將我們困在此處,反正這里是你的地盤,你就每天看著我們恩恩愛愛的過一世吧?!比銦熞荒樀靡獾目粗腔颐艿奶炜?,說不出什么感覺,只覺得看久了渾身有些發(fā)麻,說完便走到在一旁正運功療傷的李獻君身邊。
貓妖王狂怒不已,空中傳來一聲聲凄厲的慘叫,似乎將壓在心中無盡的恐懼和無數(shù)的悲憤全部都吼了出來,聲音在寂寥的夜晚中顯得十分凄慘和恐怖,讓人驚悚顫抖,可隨著聲聲慘叫,天空中的巨網(wǎng)不知何時竟消失不見了。
剛剛還是凄厲得慘叫,隨后又是一聲聲不斷起伏的嬰兒般的哭笑聲,哭笑聲漸大漸小,也聽不清到底是在哭還是在笑,直叫人心中發(fā)麻,好不安逸。
“孩兒們,出來吧,哈哈哈,嚶嚶嚶,啊哈哈哈......”
扇羽見狀,一臉驚詫,忙道:“冷姑娘,快帶他們三人離開!”
“怎么,扇羽公子此時還有心情與我說笑嗎?!?p> “在下并未說笑,還望冷姑娘能夠替在下好好照顧茹煙?!?p> “要照顧你自己去照顧,我跟你還有你師妹并不相熟?!崩淠窖杂X得扇羽關心的始終只有他師妹一人,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所以說話的語氣不免也有些冷漠。
說完后她便不再理會扇羽,將若水簪取下,若水簪瞬間便大,她輕身一躍站在上面,暢游于空中。
扇羽見此,也未在多說,跟在她身后飛向空中那越來越多的妖靈,看起來都是一些還未修煉成形的小妖,但是數(shù)量太多,始終難以應付。
此時的李獻君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卻依然強顏歡笑,道:“茹兒真聰明,好計策。”誰知說完便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茹煙見此竟抑制不住的哭了起來。
淮桑見一旁的茹煙哭得傷心不止,也不知如何安慰,可能也只有李獻君好起來,她才會不哭了吧。
“你放心,李兄不會有事的,你忘了我們是神仙了嗎?!?p> “真的不會有事嗎?可是,可是我們是神仙又怎樣,神仙也會受傷也會死,何況是凡人呢?!?p> “你也只有遇到他的事才會變笨,這李兄又沒有死,只不過是經(jīng)脈受損,我只需用法術為他護住即可,至于內傷需他自己運功慢慢調息。”
“好,那...那我也為獻君哥哥療傷。”
淮桑見茹煙正要將仙法輸入到他體內,立馬制止道:“等一下,他如今筋脈受損,兩股法力不能同時灌入,會打亂他的七經(jīng)八脈。相信我,他慢慢運功療傷,用他自己最為純粹的內力,再加上我為他護住筋脈,絕對不會有事的?!?p> 這似乎是淮桑第一次正經(jīng)的說話,眼里有著一絲對李獻君真誠的關心和對茹煙的一種承諾,說完后也不等茹煙插嘴,便自顧自的閉上了眼睛開始為李獻君療傷。
茹煙就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直到看到李獻君臉色不在慘白無色,臉上的痛苦也漸漸減少,便才安心了不少。而她這也才想到是她之前故意說得那些話語將貓妖王徹底激怒了,如今只有扇羽和冷慕言他們二人在與其抵抗,她又不能離開此地,此時的她除了焦灼不安,就只有滿腹的擔憂。
“茹煙,你且前去找扇羽公子和冷姑娘吧,這里有我在,你就放心吧,李兄的經(jīng)脈現(xiàn)已無大礙了,再有一炷香的時間,他便可恢復一半的功力了?!?p> 茹煙看到前方的貓妖奴越來越多,也只能顧此失彼了,于是立馬召出星辰乘劍而起。
扇羽見茹煙也加入了戰(zhàn)斗,詢問了幾句李獻君的情況,便也放心了。有了茹煙的相助,剛開始倒是輕松了些,可是不到一刻,貓妖奴的數(shù)量又越來越多,雖說都是些功力弱小的小妖,可卻都是最為賣命的,一個個的干勁沖天、敢打敢拼不顧后果的廝殺。
沒過多久冷慕言便有些體力不支了,雖說她是化妖士,但是她并不是都會將貓妖奴斬盡殺絕,有些靈力薄弱又膽小的,最終還是手下留情了。小妖們倒也是聰明,得見生機后也不再糾纏,便借勢逃了去。
扇羽將一切看在眼里,不覺嘴角輕輕上揚,心情大好,他知道此刻的冷慕言與平日里的那個冷酷無言的她大有不同,在她的心底始終有處最為純粹的溫柔和不舍。
扇羽一邊抵擋貓妖奴的不斷進攻,一邊照看著冷慕言,最終還是寡不敵眾,不小心被貓妖奴傷了,而這一切剛好又被貓妖王看見了。
又過了一會兒,貓妖王見三人體力越來越弱,便怒吼一聲,那些小妖便漸漸地散了去,四周又都恢復成了往常模樣。
三人見貓妖奴都走了,便也停止了戰(zhàn)斗,卻都保持進攻的姿勢,絲毫不敢放松,畢竟貓妖王脾性無常,已將他幾人耍了好些時日了,幾人也已失去了耐性。
另一旁的淮桑見停止了風暴打斗,便也稍微安心了,但隨即轉念一想,這貓妖王又豈是這般好對付的。
他又見李獻君臉色已漸紅潤,氣息也平穩(wěn)了些,便也停了下來,待他停止運功后,李獻君也收手不在繼續(xù)調息。
淮桑知道李獻君是不想因為他自己而讓眾人陷于危險之中,再加上他又擔心眾人安危,所以淮桑倒未曾勸阻他。
茹煙見李獻君已經(jīng)恢復了大半功力,臉上也終是有了一絲的笑容,但始終眉頭未展,想來是擔心李獻君的傷勢以及接下來的一場惡戰(zhàn)。
天上星空璀璨,月亮也比往常的要大些,將周邊照的通亮。
冷慕言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冷,而扇羽手持坤幽也不說話,只是一直陪在她身邊。兩人的距離很近,許是一開始扇羽怕冷慕言會被傷,所以便不曾遠離一步。
扇羽不斷地煽動著折扇,只為了她。
坤幽倒也懂事,傳出的風令兩人的發(fā)絲在空中不斷的飛舞,又不斷的錯過,最終還是悄悄糾織在了一起。
許是困久了,冷慕言一直看著天上的繁星,冰冷的嘴角處竟然有一絲的微笑,而這恰卻被扇羽看在眼里,他也隨之一笑,遠遠望去,他們猶如一對郎情妾意的小夫妻一般,叫人好生羨慕,不忍打擾。
淮桑明白這四人的心意,識趣的走到一旁,也并未去打擾茹煙和李獻君。
雖說淮桑看似一副放浪不羈的樣子,但眼里不經(jīng)意流露出的金光讓人不敢多看,似乎一看就會讓人淪陷進去一般。
此時的他背光而站,也抬頭看著天上的繁星,還發(fā)出了一聲只有他自己才聽得到的嘆息,似是有太多的憂愁被壓在心里無法說出來,又或是不知該對誰說罷了。月光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似要折透出他心中無限的孤獨和凄涼。
幾人都各懷心思,憂心忡忡,只有李獻君是一副閑情百態(tài)的樣子。
他拉著茹煙的手,將她帶到一邊,兩人并排站著,同其他三人一般,不可辜負這難得的時光。茹煙看著天上的皓月星空,而他則默默的看著茹煙。
這里地勢空曠,視野開闊,皎潔的月光使大地猶如披上一層銀色的紗衣,銀光閃閃,偶爾間傳來幾聲蟬鳴聲,好不愜意。
此時夜深,月亮竟出奇的大,月光也更勝之前,也是出奇般的亮。
而這時夜風正起,微微傳來一絲熱浪,月光下的茹煙雙眸似水,似乎能看透一切,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紅,一雙朱唇,一顰一笑,叫人看了再也無法移開視線。
由于剛剛與貓妖交戰(zhàn)耗盡了一些體力,再加上天氣的燥熱,在她那飽滿好看的前額滲出了細小的汗珠,剛好又有幾縷發(fā)絲貼在臉上,李獻君抬手將那些發(fā)絲輕輕撥弄了去。
月光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將茹煙那完美的側臉照的晶瑩剔透,就連這皎潔如玉的月光在她面前似乎都遜色了許多,她的那雙眼睛含笑含俏,微翹的睫毛,又增加了幾許俏皮。李獻君就這樣看著她,他覺得短短幾個月茹煙似乎又成熟了不少,那原本有些稚嫩的臉變得更加精致嫵媚,讓人禁不住遐想。
李獻君臉色微紅,不敢在繼續(xù)看下去,于是順著茹煙的目光,抬頭看著天上的圓月,又是一個月圓夜,浩瀚無窮的星空,猶如他們現(xiàn)在的困境,不管走到哪里,始終都在別人的掌控之中,只是不知不覺幾個月過去了,也不知父親和母親他們現(xiàn)在怎樣了。
茹煙瞧見了李獻君的視線終于從她的臉上移開了,這才害羞的轉過身子,將下巴放在李獻君的肩頭,對著他眨了眨眼,兩人又是相視一笑,什么都沒有說,只是一笑,便都明白了對方的所思所想。
依然是破舊孤寂的道場!
山中本就悶熱,還不斷傳來烏鴉的怪叫聲和蛇蟲鼠蟻到處蹉竄發(fā)出的噪聲,讓本就心煩的幻影聽著更是心火難滅。
幻影眼睛本就生得又大又亮,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是顯得空洞幽亮,似乎能目睹黑夜里的一切。
她依舊在緊緊地盯著夜游城的城樓,那紅帳一日不撤她便一日不會離開一般的執(zhí)著的盯著,這幾日她一直如此。
忽然,她的臉出現(xiàn)一抹紅暈,也露出了少有的少女般害羞的微笑,或許她也在幻想著有一天能穿著紅色嫁衣,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就在這時,突然從她身后傳來一聲貓叫,想到李獻君就是被貓妖王困在夜游城中,又因此讓他與小師妹拜堂成婚了,于是一個迅疾的轉身,靈光一閃便不見了人影,再看時,人已來到了竹林邊。
幻影用法術將那只弱小的野貓懸在半空,冷冽道:“一個畜生,也敢在我面前撒野!”
隨后她手指朝著野貓的方向一點,只頃刻間,夜貓便灰飛煙滅,一切又都恢復平靜,而這一幕剛好叫靈魄看見。
幻影見靈魄回來了,不慌不忙地將手收了回來,本就細長白嫩的手指,在月光下更是增添了幾分慘白。
對著面前空曠無人的道場,幻影輕冷的說道:“城內如何了?”
靈魄將城內發(fā)生的一切說了一遍,只是他還未說完,幻影便輕輕一抬手,靈魄就又消失了。
待靈魄走后,幻影一個變幻就出現(xiàn)在了夜游城的城樓之下,她抬頭仰視著城樓,過了許久,露出一個詭異的笑,而后又一個靈光消失不見了。
城外的夜,還是那般燥熱,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