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下腰讓自己的手碰觸到腳上的繩結。
胡亂解了兩下,再抬頭時就見男人已經走了回來,他居高臨下的盯著顧言,朝她露出了魔鬼的笑容。
他抬起手,用打火機點燃了一張紙,二話沒說將燃燒起來的紙扔在地上。
已經被澆滿汽油的地面遇到明火,瞬間將火勢蔓延到整個屋子。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顧言感覺腳上一松,繩結開了,她快速抽出一只腳,朝房間的鐵床跑去。
顧言一躍而上,整個人躺在床上,又快速起身,將床上的易燃物品推下床。
她喘著氣看著站在門口的男子,他還是那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火勢越來越大,這張鐵床根本堅持不了太久,加上自己身上有汽油,一但遇到火星,必死無疑。
于此同時,顧言聽到門外的撞門聲,男子皺眉,以為又是自己老娘在阻止自己,轉身想帶自己老娘離開。
顧言觀察整個屋子的火勢,幾乎沒有逃出去的可能,她抬頭看到半空中懸掛著照片的繩索,心一橫,打算搏一搏。
她蹲下身,用腳跟踩著手上的繩結,有了剛剛解開腳上繩結的經驗,這次她沒費力就將繩結打開了。
看著半空中的麻繩,顧言從口袋中摸出一支筆系在手中的繩子上,找準距離甩了出去。
那么多年的高強度訓練不是白做的,此時的她非常冷靜,她也知道那繩子撐不住自己的重量,唯一能做的,就是靠著慣力蕩過去。
要么成功出去,要么葬身火海。
套了筆的麻繩死死纏繞在半空中的繩索上,她借力勒緊手中的麻繩,看準門口的位置,借力一蕩,就在繩子松動的一瞬間顧言也松了手。
可她忘記了,對著暗室的,是面墻…
當她察覺到時,已經來不及了。
只能閉上雙眼,任由慣力將自己送到哪里。
顧言本以為自己會撞上冰冷的墻壁,可下一秒的觸感竟是柔軟的,耳邊傳來男人的悶哼聲。
顧言睜眼,正對上許穆閆半瞇的雙眼,表情有些痛苦。
“你…”顧言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好巧不巧的壓在許穆閆的下半身處,她立即起身站穩(wěn):“對不起…”
她這一下撞的實在,許穆閆額角又滲出細汗,扶墻起身:“先離開這里…”
齊曼手提著車上備用的滅火器,看著這一幕忍著不笑…
…
那一對母子被銬在一起,大火也被及時趕過來的消防隊撲滅,好在暗室內沒有通風口,空氣不多,火勢并沒有殃及周圍的鄰居。
顧言在車上換了一身衣服,干凈的衣服剛穿了一半,就看到車外有人影靠近,趕緊將衣服扣好,打開車門。
過來的是許穆閆,見他走路的姿勢還有些別扭,顧言心中有些愧疚,畢竟他是為了過來接住自己…
半小時前,許穆閆等人先后趕到這里,見一女子被男人推了出來。
待男子進去后,女子一直敲門,嘴上還說著放過她吧,別再錯下去之類的話。
幾人察覺到顧言可能有危險,趕忙上前幫著女子撞門。
在這過程中,女子稱里面的人要放火,齊曼便折回車里取出滅火器。
許穆閆率先破門而入,還不等身后提著滅火器的齊曼跟上就發(fā)現(xiàn)起火的屋里有一道人影飛了出來,他顧不得細想閃身上去想要接住這道人影,速度之快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練就的…
還好,許州那老家伙把畢生所學都教給了自己,才能抓住這么緊迫的時間線。
看著一步一步走來的許穆閆,顧言主動迎了上去:“誒?你怎么沒有跟他們一起回去?”
“看你受驚,所以來給你做司機…”
說著許穆閆一手拷住顧言的腰,將她橫向抱起,走回車旁小心翼翼的將她塞了進去。
他沒有著急離開,俯身幫顧言弄好安全帶,轉頭看向顧言:“你真的沒有受傷嗎?”
這個問題從房子里出來后他已經問過很多遍了,顧言搖頭,她也想問他那里有沒有什么問題,可這種話有些難以啟齒。
“我送你回家?”
許穆閆試探的問道。
“回局里。”
顧言又一次搖頭,局里正審犯人準備結案呢,她怎么能這個時候回家。
許穆閆點頭,繞到駕駛位上,開車送顧言回去。
一路上,許穆閆沒有在和顧言說話,反而是顧言時不時偷瞄他兩眼。
他變了,在他身上已經看不到鄰家弟弟的模樣了,取而代之的是成年人的成熟與穩(wěn)重。
還有…會了很多東西…
如若不是長相一樣,DNA的檢測結果符合,她一定不會相信是同一個人。
回到局里,審訊室的白熾燈點亮,打在女子和男子身上。
“姓名?!?p> “夏飛?!?p> “鞏鈴?!?p> “說說作案過程?!?p> 齊曼記下了兩個人的名字,等著夏飛和鞏鈴交代案件經過。
夏飛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我殺了我父親,為了不讓事情敗露又讓打算殺了那名查到馬腳的警察,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跟我母親沒有關系?!?p> “不是的,人是我殺的,和小飛沒有關系,你們定我的罪吧…”
鞏鈴辯解,她說的也是事實,夏天琦就是她殺的。
“媽,你別想著替我頂罪了,你不該受這份苦。”
“為了那個人渣不值得,聽我的,就是我殺的。”
“不是啊,不是…”鞏鈴還想辯解,她怎么能讓自己的兒子替自己頂罪呢!
“什么不是啊,就是!”
“都別吵了…”齊曼悠悠開口,提醒兩人:“你們襲警,光這一點就可以判你們六個月到三年,就不要爭著頂罪了?!?p> “爭也沒用…有一點蛛絲馬跡,我們也會揪著查到底的?!?p> 冤枉人這種事他們不會做,也不能做,真正的兇手定然不能逍遙法外。
鞏鈴和夏飛不再相互爭著認罪,只是看著齊曼,心中盤算怎么說才能將罪攔到自己身上。
“你們誰先說?”
齊曼只覺得這樣審很費勁,不如分開來審,可顧言卻直言要將兩人放一起。
手中的筆不自覺的轉了兩圈。
夏飛率先開口:“我爸在我小的時候就想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