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胡姬酒肆(求推薦 求收藏)
盧市令不愧是地頭蛇,不一會就帶來了兩家九口人,另外還有兩個一臉哀怨的少女。
這兩個少女看起來不過年芳二八,身上穿著綠色的短襦長裙,在這到處都是衣不蔽體的地方,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盧市令一臉的討好,笑著對迪夫說:
“這位郎君今天來得可真是時候,剛剛送來了兩個官奴,郎君可看得上眼?”
迪夫疑惑道:“官奴?這奴仆還有分幾種的么?”
盧市令聞言一愣,有點想不明白這郎君的來頭的,但既然有四品的官相陪,無論問什么那都得回答啊。
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劉少監(jiān)替他回答了:“迪兄有所不知,這奴仆大多分為兩種。如這些犯官家里被沒官的女眷,或者被查抄的奴仆侍妾,亦或者戰(zhàn)俘,都屬于是官奴。而另一種則是那些窮苦人家私下賣了的孩子?!?p> “后一種不叫私奴么?”
“私家蓄養(yǎng)的奴仆不就是私奴么?”劉少監(jiān)一臉愕然。
“哈哈……這幾戶我都買了吧。”迪夫干笑地掩飾著尷尬,又手指了指畏縮在一團的孩童,對著盧市令說道:
“盧市令,還得麻煩一下,幫我再挑上三十個孩童吧。”
“好的,迪郎君請稍候?!闭f著,盧市令帶著邊上幾個奴隸販子走開了。
劉少監(jiān)此時有些擔(dān)憂,聲音特意壓得很輕,用只有迪夫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迪兄,莫要豢養(yǎng)太多?!闭f完又朝天指了一下。
這下迪夫明白了,這是怕他豢養(yǎng)死士啊,但迪夫就沒準(zhǔn)備這么干,所以搖了搖頭,說道:
“劉兄莫要驚慌,我只是可憐這些孩童罷了?!?p> “迪兄說了,那我可就信了哈?!彪m然這么說,但劉少監(jiān)的心還是有些患得患失了起來,開始疑惑跟這位迪兄走得近了些,這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劉少監(jiān)沉默了,迪夫此刻看著四周的慘狀,心情抑郁,更是不想說話。
兩人就這么在這里站著,在想著些或許在對方看來都十分無聊的問題。
盧市令的歸來打破了沉默:“迪郎君,這三十個奴婢雖然瘦了點,但都很健康,一點毛病都沒有的?!?p> “郎君帶回去之后若是覺得不滿意了,可以隨時來退換。”
“對,郎君盡管放心?!?p> 幾個奴隸頭子也都拍著胸口保證。
迪夫很滿意,開始問起了價格。
雖然劉少監(jiān)有說過一個不過七貫錢,但真正問價掏錢的時候,迪夫才真正被觸痛到了。
一個孩童不過三四貫錢,三戶十三口人則花了一百一十貫,而兩個女仆就花了七十貫錢。
雖然迪夫早早就換了銀子,一兩銀子就是一貫錢,但這么多的銀子早就超出了預(yù)算。
換而言之就是,迪夫身上的錢不夠了。
沒有銀票的時期,誰會隨身帶著十公斤的銀子?
但好在有劉少監(jiān)在,不僅能送貨上門,還能貨到付款。
這盧市令一聽到將作監(jiān)劉少監(jiān),立馬就明白了。
“敢問迪郎君可是住在通化門外十里外的渭水邊上?”
“哦,你是如何得知?”迪夫有些詫異,難道自己已經(jīng)名揚長安城了么,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數(shù)百的將作監(jiān)工匠每天進出通化門,為迪郎君修建宅院,京城內(nèi)不知道的人怕是很少吧?!敝懒苏堑戏蛑?,盧市令的神情開始恭敬了起來。
迪夫有些無語,但既然知道了,那就好辦多了。奴隸的交易要立契約,交稅,還要保人畫押等各種手續(xù),頗費時間,于是就直接托付給了盧市令,讓他幫辦好手續(xù)之后送到迪家莊去。
盧市令自然也是非常的樂意。
出了口馬行,已經(jīng)是中午飯點了。
跟著劉少監(jiān),迪夫也算是第一次領(lǐng)略到了大唐的美食。
劉少監(jiān)也算是破了費,引著來到了長樂坊內(nèi)。
這里的酒肆很多,大多數(shù)的掌柜都是女的,高鼻梁,綠眼睛,身材高挑,衣著有些暴露,裝飾也十分奇異。
這一看就知道是胡女,伴隨著異域風(fēng)情的旋律,在酒肆內(nèi)翩翩起舞,惹得公子文人爭相喝彩。
劉少監(jiān)絲毫不作停留,帶著迪夫一直往前,走進了一間庭院式的酒肆,院中亭榭樓閣相錯,屋內(nèi)掛著的詩賦文章,頗為雅致。
與胡女的酒肆相比,屋內(nèi)的人并不算得很多,坐著人的桌子只有半數(shù)。
劉少監(jiān)拉著迪夫找了一個桌子坐下,極力的推銷:
“迪兄,來了京城就要嘗嘗這京城聞名的玉釀,其如牛奶一般,色白如玉,汁稠醇香,那可是難得一見的佳釀啊?!?p> “哦,那我可得好好的嘗一嘗,話說劉兄如此賣力推薦,莫非是收了那掌柜的好處不成?”迪夫開著玩笑。
劉少監(jiān)這也是很清楚迪夫在開玩笑,于是順著說道:
“我倒是想收些好處,好天天來換些玉釀來喝。這玉釀哪里都好,就是太貴了?!?p> “哦,以劉兄的俸祿,不至于喝不起的吧?”
“迪兄有所不知,我那俸祿雖然維持家里生計是不愁的,但也剩不了太多,勉強也夠月許來上一回?!?p> 酒菜上得很快,劉少監(jiān)端起酒壺,先給迪夫斟了一杯。
迪夫嘗了一下,果然綿甜醇香,一點都不辛辣,十分的適口,反而覺得這玉釀有點不像是酒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迪夫正對面的,四五個衣著樸素的學(xué)子圍在一桌前,正切磋著詩句。
接著慢慢的就開始針砭時事,開始激昂憤慨地數(shù)落世風(fēng)日下,胡女如何的敗壞了風(fēng)氣。
但一雙透著羨慕渴望的雙眼,卻一直看向?qū)γ婧扑痢?p> 聽不懂的歌聲隨著旋律不停地從那胡女酒肆里傳了過來,時不時的還有一陣陣喝彩。
迪夫此時感覺頭腦有些暈沉沉的,那玉釀估計是糯米釀制的,后勁十足,喝時候沒事,但坐上一會就開始上頭了。
聽著對面那越來越大的爭吵聲,迪夫覺得有點可笑,這么快就要開始娛樂至死了么?
頓時腦門一熱,一首已經(jīng)記不清是誰寫的詩脫口而出:
“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fēng)。落花踏盡游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p> 爭吵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