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帝王余懃頓了兩秒鐘,他顯然對于于少保說的話有些難以置信。
要知道,地府給城隍的十殿卷軸已經(jīng)有三千多年沒有城隍使用過了,當下一使用就直接是八王降世,這舉動駭鬼聽聞,畢竟三千年前那一次也只是三王降世而已。
況且現(xiàn)在的地府四司里面的大多數(shù)判官都來人間正法了。
不但如此,協(xié)同的還有八萬酆都衛(wèi),這種可以直接屠王的陣容,現(xiàn)如今于少保居然還叫增員,這已經(jīng)超出了余懃這么多年對人間局勢的認知。
透過十殿卷軸稍許感應了一下,余懃心里有個大概。
“于少保,九殿的平等王陸游出任務至今未歸,地府現(xiàn)在能給你的支援只能是七個?!?p> 八殿都市王【黃中庸】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
十殿閻王不能一同離府,留下兩個鎮(zhèn)守地府這是最低標準。
于少保望了眼戰(zhàn)場方向,罪鬼們的發(fā)力酆都衛(wèi)每分每秒都在跳崖式下降,迫在眉睫,來不及他過多猶豫。
于少保拂了拂衣袖,他徑直跪了下去,且非常恭敬的說:“人間昆明城地界恭迎七王蒞臨?!?p> 隨著于少保的這一舉動,他身后兩側(cè)的鬼修們黑壓壓白花花一大片即刻跪倒,他們非常鄭重的說:“人間昆明城地界恭迎七王蒞臨?!?p> 這聲音,響徹云霄,直達昆明城四大戰(zhàn)場。
戰(zhàn)場上的鬼物均是一愣,地府七王一同降人間,活久見,自打東方地府成立,這也是頭一遭。
罪鬼們怯從心中生,酆都衛(wèi)趁著這高漲的氣勢,他們多數(shù)舉起寒月刀對天嘶吼:“絞鬼,絞鬼……”
遠處的山間之上,董卿我握著鐘懲長槍嚴陣以待,昆明城的天空之上有一道巨大的空間通道在緩緩形成,這便是直通地府十殿的空間通道。
若罪鬼是餌,他便是魚竿,天頌教教主是垂釣者。當下,他只需要小心魚竿被折斷即可……至于魚餌?那只能是走完魚餌的一生。
扭曲光線,空間震動的力量在空中蕩漾。單膝跪在地上的范赦瞟了眼已經(jīng)形成的空間通道,隨即又四處打量了一下,于少保沒有起身,周邊的小鬼就更沒有起身。修真者聯(lián)盟的彭四海都是跪著的,對此,他把頭縮了縮……
一股威嚴感突兀的出現(xiàn)在四周,這威嚴的力量以浮在昆明城上空的十殿空間通道發(fā)出,威嚴端莊的力量成波浪至方圓五十里外。
被這股氣浪沖洗到,萬物皆是肅然起敬。
二殿楚江王【屈原】,三殿宋帝王【余懃】,四殿仵官王【呂岱】,六殿卞城王【畢元賓】,七殿泰山王【董和】,八殿都市王【黃中庸】,五殿閻羅王【包拯】此七王逐一現(xiàn)身人間。
這次五殿的包龍圖是最后出來的,這全緣由他身后跟著的五名親衛(wèi),此五者正是八境的南俠展昭,以及五境的張龍,趙虎,王朝,馬漢。
地府七王佇立在虛空之中,他們看著這鬼氣森森的人間,包龍圖說道:“展護衛(wèi),張龍,趙虎,王朝,馬漢,隨本官上前正法?!?p> 看見這般的人間,包龍圖只覺得感同身受,何為正大光明,廉潔公正者,何為青天大老爺,匡扶大義者。
“在!”
展昭和張龍,趙虎,王朝,馬漢先后應道。
包龍圖額頭上頂著的月紋,與月同輝。
天空中的月亮被月紋引起共鳴,皎潔的月光明亮了幾分,陰森寒冷的人間祥和了些許。
“開鍘?!?p> 青天三鍘刀,御鍘三刀,分為龍頭鍘、虎頭鍘、狗頭鍘,三鍘同時憑空出現(xiàn),包龍圖向前一個大踏步,此地便只剩下他以及展昭五者的殘影。
六境的大神通,天階下品功法《天涯咫尺》,此神通修煉至大成,一步可跨越山海萬里。
昆明城西邊戰(zhàn)場,一尊額頭上長有月紋的閻王法相落入其中,其身后的青天三鍘刀更是“錚錚”作響。
三把造化上品的魂寶,龍頭鍘由張龍操作,虎頭鍘由趙虎操作,狗頭鍘由王朝,馬漢兩者共同操作。
一道五里地長的白光閃爍,拔出湛盧劍的展昭直攻西南方向的董卿我。
這一劍掠過之地盡是一劍封喉之鬼,倒在地上的罪鬼眼神均定格在七王身上,上一秒,他們還活著……
董卿我連忙御槍防御,他臉露駭然。
“好快!”
“傳言你傷了鐵血判官,如今看來,子虛烏有罷了?!?p> 展昭凝視著董卿我,勢有和董卿我一較高下的沖動。
“區(qū)區(qū)八境,狂妄?!?p> 董卿我直接開天地法相朝著展昭猛攻,外蒙古那一戰(zhàn),純粹就是因為有帝寶,也就是罪業(yè)觀音的佛身加持,當下可沒有什么帝寶加持。
展昭那一劍,太快,太快…董卿我不敢大意。
范赦這邊才起身,低階鬼修便都涌到臺前觀看五殿閻羅王的神威。
包龍圖嫉惡如仇又鐵面無私,才從空間通道里面出來便沖殺進了戰(zhàn)場,這一切都太快,快到瞬發(fā)。
“于少保,好好守住昆明城的氣運,外面交給朕即可?!倍畛酢厩刻嵝蚜艘痪浔阋徊教と氡边叺膽?zhàn)場之中。
“該說的都被屈原這廝說了,我們也上去吧!”六殿卞城王【畢元賓】說了一句牢騷話,隨后也踏入戰(zhàn)場之中。
四殿仵官王【呂岱】隨意打量了一下四周,確實是鬼氣森森濃稠至水,他隨意向前一步便也沒入戰(zhàn)場之中。
剩下的三王各自確認好自己該守的方位也隨即走了過去。
十殿卷軸召喚出來的空間通道瞬間潰散,當下的昆明城被于少保的庇護之光護佑,外圈被四司主判官令形成的天階上品大陣《四兇蒞臨》防御,在外面便是罪鬼群,罪鬼群在外面為七王,合圍之勢瞬息之間形成。
不久前《四兇蒞臨》大陣的開裂把躲在暗處的許多牛鬼蛇神拉了出來,這次七王站的七個方位,赫然把他們?nèi)拷o圍住,困死。
金銀兩色的光暈在天地間閃爍,和展昭比斗的董卿我回頭看了一眼,穩(wěn)坐釣魚臺的自信全無,甕中捉鱉的既視感來臨。
“如此實力能重傷鐵血判官?你可當真是能吹啊!”
造化中品魂寶湛盧劍在展昭手里宛如一體之物。
展昭雖然嘴上嘲諷董卿我,可他并不輕視,現(xiàn)在能和董卿我僵持不下,完全就是源于自己的速度夠快以及地府七王給董卿我的壓力。
“本座能戰(zhàn)勝鐘馗一次,便能戰(zhàn)勝鐘馗兩次,你也不例外?!?p> 鎮(zhèn)壓鐘馗一直是董卿我的驕傲,展昭拿他的驕傲說事,這是他不能容忍的,董卿我握著鐘懲長槍朝展昭猛刺而去。
天頌教這次傾巢出動并且站的位置是西南方向就是為了應對當下這種包圍情況,雖說昆明城周邊被七王封鎖,但是真的要搏命朝西南方向打開一道缺口,這并不難。現(xiàn)在難的是時間,天頌教教主讓其堅守的時間。
“范老弟,我什么時候要是有這般大神通就好了?!?p> 趙星隆臉上寫滿了羨慕,昆明城周邊的四大戰(zhàn)場打的昏天暗地,昆明城依舊同沒事人一般。
上位修士斗法斗的昏天暗地這是極為正常的現(xiàn)象,能把斗法的中心部位昆明城守成這般,可見地府的底蘊之強。
要知道,當下這個時間點可是中元節(jié)鬼氣最濃郁的時間,而且還是在秦嶺龍脈逆流的情況下。
“這……”
范赦沉默了,圈外的光景他同樣羨慕無比,只可惜實力受限出去就等于自絕。
要是有通天實力,誰又想做吃瓜群眾呢?
與此同時,秦嶺山脈。
偌大的金龍?zhí)撚霸谏介g之中逆著氣運行走,秦嶺山脈的主河里,天頌教教主控制著時間沙漏使得這條河逆流不止。
一只棕色的老狐貍和長有黑色雙翼的墮落天使在天空中同五尊修真者聯(lián)盟的天地法相迂回。
莫斯卡蒂的領域為極致墮落之域,狐金華的域為凝固空間之域,兩者的域前者削弱修真者聯(lián)盟的實力,后者隨意在空間之中穿梭。
當然,這兩種域只是他們領悟的多種域中的主修域。
“天頌教,你動我華國的脊梁,我華國與你不死不休?!?p> 修真者聯(lián)盟華中區(qū)總負責大乘中期的郝子恒向著天頌教教主的位置連續(xù)突進了五次,五次突進攻擊均是全力一擊,可均被狐金華和莫斯卡蒂干涉。
天頌教教主表情也不好受,他閉著眼,額頭上浸滿了豆大的汗珠,眼睛更是緊緊閉著。
篡改大國的龍脈流向,每分每秒消耗的都是其元神的本源,從開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個小時二十分了,天頌教教主現(xiàn)在也是堪堪堅持。
同修真者聯(lián)盟華中區(qū)的五位高層纏斗了這么久的狐金城和莫斯卡蒂更是虛弱無比,如今釋放在外的領域已經(jīng)不足開局時的一半,兩者的合域似乎有著破裂之勢。
天頌教教主當下走的這一子,毫無疑問是一枚、險子。
博弈之道,暗子先行,盤為縱橫各十九路線,三百六十一個交叉點。天頌教教主落的這一子可以說是落子天元、無悔。左下角副子引征,對沖。
棋下的很兇,破釜沉舟那般。
天頌教教主眼睛突然睜開,他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狐金城,莫斯卡蒂,我們走。”
收回河里面的時間沙漏,天頌教教主朝著河面上空施法,藍色相間的時間沙漏早已布滿裂紋,然而天頌教教主沒有絲毫心痛之意。
“時間即是永恒,穿梭萬里皆在彈指間?!?p> 藍白色的時間沙漏在秦嶺主河上空瞬間炸開,一條通往地府的空間通道被強行打開,扭曲的空間很不穩(wěn)定,待時間沙漏里面藍白相間的砂礫附著在上面時,空間通道才變的穩(wěn)定起來。
“哪里走!”
郝子恒臉色陰沉如鍋底,今天要是讓天頌教教主闖進東方地府,那他郝子恒今后還有何臉面在修真界混下去?
龍脈被逆流,天頌教教主正是借助這股力量打開東方地府的通道。
這兩件事情加在一起,修真者聯(lián)盟華中地區(qū)今后在修真界將永遠抬不起頭,甚至可能會被萬族當做飯后談資。
一條僅供一人通行的空間旋渦被時間沙漏里面的砂礫給硬生生的撐開。
天頌教教主拉著俯沖下來的莫斯卡蒂和狐金城先后遁入其中。
待郝子恒等人的法相快要觸及到空間旋渦通道時,時間砂礫在空間里面突然停擺,無數(shù)顆藍白相間的時間砂礫落入秦嶺主河。
這些砂礫形成若干的小旋渦,待這些旋渦擴散至中部主河區(qū)域后。
“砰”的一聲,中部主河區(qū)域里面的河水被其翻轉(zhuǎn),河水瞬間變的渾濁無比,滯停不動。
逆流的龍脈才剛停下來不久,如今又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炸,河水不動了,天空上的金龍?zhí)撚邦伾沧兊镊龅瓱o光。
大成上品靈寶,西方的圣器此間焚毀于此地。
郝子恒愣愣的看著腳下這渾濁的秦嶺河水,他兩眼無神…
“完了,一切都完了?!?p> 秦嶺山脈主河的中游部分什么時候變的清澈開始流動,龍脈什么時候恢復。
兩件事都砸在手里,郝子恒捂住胸口吐了口血。
“郝長老,您沒事吧?”幾名高層連忙問道。他們也有些心虛,這事的責任該誰擔啊?
郝子恒擺了擺手,樣貌花甲年紀的他瞬間變的蒼老,身子骨都萎縮了幾分,兩眼之中的精光更是潰散的無蹤無影。
“今后,晚節(jié)不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