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輪到范赦交任務(wù)時,站在高臺上的馬臉男子跳了下來。
“小子,我到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東西來交付?!?p> 白千愁心道,不好,被這小子給耍了。
新魂被鬼將針對,那只能是新魂在酆都城里得罪了誰。
一旁的歐陽震還有些郁悶,新收的小弟被鬼將針對,以后在外面那就很有必要和小弟保持距離。若是沒有鐐銬,就算再來二十個馬臉男子這種貨色,他都不虛。奈何今時不同往日。
“監(jiān)工大人?!?p> 范赦拱了拱手,隨即把九幽石全部給倒進(jìn)了箱子里面。
看到?jīng)]有裝傻的范赦,白千愁咬牙后退,沒入鬼群之中,他臉露兇光,若不是被歐陽震橫插一腳,當(dāng)下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有其他礦工幫你?”
馬臉男子極其意外,挖一千塊九幽石和找其他礦工幫忙,前者還有可能,后者基本上不可能。
“監(jiān)工大人,在下可以走了嗎?”簽完道,范赦也不打算久留。
“好,很好,你小子千萬不要讓我抓到把柄。”
范赦身上沒有因果纏身,那只能說是有其他礦工幫忙。沒有抓到紕漏,用刑無望。雖說用刑無望,可是小鞋能給他穿死。
“歐陽大哥,我們趕緊去找老白?!?p> “范老弟,不用管那個老鬼,你去我那邊休息就可?!?p> 歐陽震可是打算拉范赦去坐臺掙九幽石,找不找白千愁,他一點都不著急。
范赦連忙躲開歐陽震伸過來的手,他朝著白千愁跑去。
“老白,這些九幽石就當(dāng)我欠你的,來日方長,他日我手頭寬裕一定加倍償還?!?p> 便宜不好占這是真的,僥幸心理更加要不得。
同白千愁歐陽震兩鬼本就沒有深仇大恨,真要結(jié)仇,那后面總有兩個會死。當(dāng)然,這是建立在范赦可以反殺一個的條件上。
歐陽震眉毛皺出了幾道鴻溝。
半盞茶前才把范赦當(dāng)作聰明鬼,現(xiàn)在看來,坑爹的玩意。
范赦一把抓住白千愁的手。
“老白,我這也是沒辦法,相互體諒?”
“哎呀,你趕緊放手?!?p> “不可能?!?p> 范赦抓住白千愁的手寧死不放?,F(xiàn)在要是放白千愁走,那以后就得小心老鬼敲門了。
關(guān)于白千愁的顧慮,范赦也知道,無非就是知道了他被監(jiān)工針對想和他離得遠(yuǎn)些嘛??扇f事不能只看一面性??!
現(xiàn)在雖說頂著拘魂使者的衣服被鬼群孤立,還被姬提子山主說“關(guān)照”??蛇@些都只是暫時的啊。只要周寅來撈他了,那這些東西都會變成良性。
“老天爺,你放過我好嗎?你贏了,我的九幽石也被你騙了,我現(xiàn)在不想和你待在一起啊?!?p> 不遠(yuǎn)處的馬臉男子一臉?biāo)匀?,怪不得。搞清楚是誰幫范赦的后,他依舊想不明白為什么會有老鬼給范赦九幽石?,F(xiàn)在小鞋要準(zhǔn)備三雙了。
搞清楚前因后果,歐陽震氣的面目通紅。
“姓范的你有種,你有種!”
才勸回來一個,另一個又原地炸了。范赦站在中間無奈道。
“這些九幽石就全當(dāng)我借你們的,日后我一定加倍奉還。”
“此話當(dāng)真?”有利可圖。歐陽震急忙把頭伸了過去。
“歐陽老鬼,你是不是傻,這個龜兒子才坑了我們將近七百塊九幽石,你還敢信他。而且你不知道這龜兒子被監(jiān)工針對嗎?”
被白千愁提醒,歐陽震才急忙打量四周的監(jiān)工。
有姬提子的叮囑,所有監(jiān)工都不敢懈怠。看見誰和范赦走的近,他們都是嘆氣搖頭,三雙小鞋準(zhǔn)備好先。
“姓范的,算你狠,咱走著瞧?!?p> “老歐陽,你莫走啊。目前處境只是暫時的,你要相信我啊!”
“給老子松手。”
白千愁打開范赦的手,怒氣沖沖的走遠(yuǎn)。在場的監(jiān)工這么多,現(xiàn)在只要表現(xiàn)的過激一點,氣憤一點,說不定監(jiān)工會網(wǎng)開一面呢。
就在這時,沉悶的塔鐘正式結(jié)束。
地面一聲悶響,正在交任務(wù)的礦工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晨鐘結(jié)束,陰陽正式交接。
又是一聲悶響,地面震動,挖礦的洞中傳出兇物吼叫聲,上萬口礦洞前前后后同時噴出白色的氣息。在這股氣息的襯托下,空氣變的極其暖,像溫柔鄉(xiāng)那般。
范赦不自覺的走到廣場邊緣,廣場和礦場的區(qū)分線,一邊普普通通沒有特殊情況,另一邊白色朦朧氣體不斷噴出,煙霧繚繞,遠(yuǎn)處看上去還真的是和仙境那般。
還有個別礦工在朦朧霧氣里面掙扎,他們拖著裝滿九幽石的納物袋向著塔鐘方向走??墒沁@白色霧氣又實在是太舒服,舒服的讓人不想離去。
這便是地之吐息的第一階段,沉淪。
白色的霧氣里面的身影越來越多。隨便數(shù)一遍都有五十多。
“五個,只有五個可活。”
白千愁擠了過來,每逢地之吐息蒸死鬼,這便是九幽山內(nèi)場唯一刺激,熱鬧的事情。
“老白,每天都要死這么多礦工嗎?”
“姓范的,你給老子滾?!?p> 歐陽震擠了進(jìn)來,他把范赦拱到一邊還嫌棄的吐了口痰。
范赦往后退了退,如今看來同歐陽震的梁子是解不開了。
“姓范的,你離死不遠(yuǎn)了?!?p> 白千愁朝著范赦意味深長的笑著。目前是沒有什么好辦法對付范赦,可是來日方長啊。
好吧,和白千愁的梁子也解不開了。突然沒什么心情看地之吐息,奈何來看的礦工太多,擠不出去,范赦只得離歐陽震白千愁兩鬼遠(yuǎn)一些繼續(xù)停留了。
“救救我!救救我!”
二十步遠(yuǎn)的距離,拖著納物袋的礦工滿面都是眼淚鼻涕,身體已經(jīng)發(fā)脹了不少,三魂七魄也在不斷的蒸發(fā)。
外表看似美麗的東西,其內(nèi)在蘊(yùn)藏的力量只有你想象不到的大。這便是地之吐息的第二個階段,分裂。
“哥們,袋子里一半的九幽石,我立馬進(jìn)去拉你?!睔W陽震伸出五根手指朝著霧中說話的礦工揮。
“我只要三成,三成我就敢進(jìn)去救你?!?p> “二成,我只要二成。”
有愣頭青喊二成,正在起哄的鬼便沒有說話。他們讓出了一條道示意喊二成的鬼上前。
喊二成的鬼直接上前,他晃了晃身上的鐐銬。
喊救命的礦工顯然也是一只老鬼,在分裂之中他真有點撐不下去了。出去挨鞭子也比在地之吐息里頭好,他艱難的點了點頭。
“好嘞?!?p> 喊二成的鬼Z字形跑了進(jìn)去,只見他踩的位置先后噴出氣浪。最近的一道氣浪直沖天際,在這道氣浪旁邊的礦工直接看傻了眼。
地之吐息本就是九死一生。這就好似是一個領(lǐng)域之地,生物要是走了進(jìn)去,沒有經(jīng)歷過第一階段,直接就是第二階段,這個時候,領(lǐng)域便會把闖進(jìn)來的生物判斷成外來之物。這個氣浪沖天的壓力柱便是領(lǐng)域驅(qū)趕來犯的手段。
來到礦工身邊,喊二成的男子把礦工扛了起來,撒腿就是跑。
兩鬼才接觸到一起,一條沖天氣浪忽然分裂成前后各一條。
二十步的距離,宛如天塹。
一套詭異的步伐,喊二成的男子把礦工給扛了進(jìn)來。
看熱鬧的眾鬼都覺得掃興無比,便又去看其他地方的熱鬧了。
“砰”,幾百顆九幽石從天而降。一側(cè)同樣出去救礦工的喊價者協(xié)同礦工被炸的魂飛魄散。
從九幽山里挖出來的九幽石并沒有被轟消失。只不過都碎成了小塊而已,本著蒼蠅再小也是肉的真理,這些碎石本該被哄搶的,可惜礦場有著明確的銘文規(guī)定,落在礦洞外面且持有者死亡的情況下,這些九幽石碎片那就是地府財產(chǎn)。
好不霸道。
幾吸之間又響了幾次,五十多名礦工已然不到二十了。
最后的二十幾名礦工顯然沒打算找其他鬼幫忙,他們都是自己走。
范赦揉了揉眼睛,眼前的霧氣里,他好似看見了熟人。
郭敏?
身體腫脹,三魂七魄被蒸,郭敏也看見了范赦。死后見到的第一只鬼,這輩子怕是忘不了,搞不清楚范赦為什么會在這里,他現(xiàn)在也沒心思去想,走出分裂場才是燃眉之急。
郭敏身處分裂場中,身體腫脹的不成樣子范赦差點就沒認(rèn)出,他揉了揉額頭,發(fā)配到罰地就怕遇見被拘之魂。范赦趕緊把高帽摘下,打算開溜。
“黑無常,救我?!?p> 三魂七魄被蒸,身體像是撕裂那般,郭敏再也走不動了。
黑無常,整個罰地廣場百萬鬼群,也就范赦這么一個身穿無常袍的。
“哎喲喂,姓范的這是遇見熟人了?這是又打算見利忘義了?”歐陽震嬉戲道。
拘魂使者在這里本來就不受歡迎,只要稍加挑撥一番,范赦成為眾矢之的這是必然的。
輕笑的,不屑的,看熱鬧的。拘魂使者在大多數(shù)鬼魂眼里,那就是閻王爺?shù)墓吠茸?。對待拘魂使者這里有些普鬼可是恨之入骨。
不知道郭敏是有意還是無意,范赦站在白霧面前。進(jìn)去很危險,不進(jìn)去不用白千愁和歐陽震動手,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他。
“老歐陽,不錯,不錯。老夫以前常說你是糙漢,現(xiàn)在看來是老夫錯了?!?p> “知道就好,老白,弄死這小子,我都不需要動手指的。”
沒有理會兩個老貨的激將法,范赦踩著無常步?jīng)_了進(jìn)去。
郭敏會來這里,完全就是因為替自己祖父贖債來的。她是可以提訴訟不用來的,可就是邁不過去內(nèi)心的譴責(zé)。
地府的陰律是冰冷且沒有任何感情可言的。陰律上所述之法,皆為地府立府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