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鳶和閔斕王離開茶館后,直覺告訴錢銘,阿鳶應(yīng)該是有事來找他。
轉(zhuǎn)身回到二樓包間,端起阿鳶用過的茶盞。果然!茶盞下壓著一片金葉子并一封血書。
所謂血書,也不過短短兩行字。
“懇請將此物交與六王爺,阿鳶拜謝!”
錢銘正犯愁自己要如何才能見到六王爺,不料,茶館就被御林軍給圍了起來——六王爺自己找上門了。
原來,阿鳶在茶樓的時(shí)候就被許多人認(rèn)了出來。之后又逛了許多熱鬧的地方。阿鳶容貌出眾,想不被人記住的確很難。
“這不是那天金將軍馬上的女子嗎?”
“我瞧著也是她,那她身邊的男人是誰?。俊?p> “瞧著也是位貴人呢……”
不出一個(gè)時(shí)辰,流言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天安城大街小巷——金將軍被帶了綠帽子,他的女人和別的男人攜手同游呢。
顏西聽到消息的時(shí)候既震驚又困惑,急忙趕去穿楊苑。見到金雁翎的臥室一片狼藉,很確定是有人來過了。
金雁翎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阿鳶又不見了蹤影。只有人傳信給他,說雁翎渡劫失敗,在烏拉善地區(qū)殞命。
他自然有派人好好查一查,可除了那谷中的一片焦土并未找到金雁翎的一點(diǎn)尸骨。而阿鳶也沒了蹤跡。
顏西一直隱瞞著金雁翎失蹤一事。朝中眾人包括長公主皆以為金雁翎依舊在閉關(guān)。
原本,就連顏西自己也不相信金雁翎死了,畢竟金雁翎一直都是大陸上的最強(qiáng)者,怎會輕易就死了呢。顏西只當(dāng)他有事耽擱了,直到今天有人看見了阿鳶。
顏西立即下令封鎖全城,任何人不得出入,挨家挨戶的搜查。得知阿鳶在一間茶館停留最久,顏西馬上親自前往。他一定要將她給找到!阿鳶一定知道金雁翎的下落。
顏西此刻心情復(fù)雜至極,說不清是盼著金雁翎平安無事,還是盼著他有事。只一想到阿鳶,身體便無端的亢奮。
來到茶館一看,這正是初遇阿鳶的那間茶館。
不待顏西盤問,下屬便跟他匯報(bào):“稟王爺,茶館掌柜說有要事求見王爺?!?p> “召他前來?!?p> 錢銘來到近前,叩拜道:“草民叩見王爺!”
“起來答話?!?p> 錢銘起身,從懷中拿出一片金葉子,雙手承與顏西面前:“王爺請過目。是一位姑娘將此物壓在茶盞下,要在下轉(zhuǎn)承王爺?!?p> 看到金葉子的剎那,顏西的心仿佛都漏跳了半拍。伸手接過金葉子,這種金葉子他有很多很多,也用金葉子賞賜過許多人,只不過手中的這一片,仿佛還帶著阿鳶體溫的金葉子卻顯得那么的不同。
“是一位什么樣的姑娘?她與何人在一起?你又是如何知道她讓你轉(zhuǎn)交此物?”顏西開口問詢道。
“啟稟王爺,這位姑娘過去常在小店售賣糕點(diǎn),只不過做男裝打扮。與她一起的是一位身著藍(lán)袍,個(gè)子高挑,年紀(jì)不到三十歲的公子。除了金葉子,還有一張字條?!?p> 錢銘說著將懷中字條取出,雙手遞與顏西身旁侍衛(wèi)。
“知道了,你下去領(lǐng)賞吧?!?p> 錢銘退著下去,心中不知為何頗為不舍,原本他想將那血書自己保存的……
顏西此刻心中已然有了計(jì)較。與阿鳶在一起的必是閔斕王無疑了。
閔斕王可是為了阿鳶不惜挑起戰(zhàn)端的人。阿鳶落入他的手中并不意外。如此說來,金雁翎怕是真的兇多吉少了。
顏西將血書拿在手中,阿鳶的字體娟秀稚嫩,不知是用的什么紙張,血書上透著異香,顏西將之放在鼻下,貪婪的嗅了又嗅。卻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態(tài),隨即將血書貼身收好。
看著手中的金葉子出神,阿鳶費(fèi)這么大周折把金葉子給他是什么意思呢?她要他救她嗎?她肯接受自己了嗎?
“報(bào)!王爺!宮中急召!請王爺速速進(jìn)宮!”
……
兩日后,盛轅帝駕崩。永相國六王爺顏西即位的消息就傳開了。
阿鳶得知此事的時(shí)候,并沒有多少震驚。如此,顏西手里的籌碼就更大了吧!
他會不會來救自己阿鳶也不確定。畢竟新即位就得罪陳漢國的攝政王實(shí)在不是明智的行為??伤思南M谒矂e無他法了。好在閔斕王一直在她面前克制守禮,她覺得自己還可以拖上一段時(shí)間。只是不知道金雁翎等不等得起。
想到這里,阿鳶又開始犯愁自己的修為一事。她必須趕緊答到凝體境,即便眼下還不能取得聚靈草,她也要先入鏡中確認(rèn)一番。
閔斕王這幾日每天都來陪阿鳶用膳,一日三餐,他好像很閑,從不見他有什么政務(wù)要處理。
這一日,阿鳶站在院中一棵荼靡樹下一站就是很久,安靜得好像這世間只剩她和這一樹的荼靡花。
閔斕王進(jìn)來的時(shí)候,正看到阿鳶伸出一只手輕柔得撫弄一朵荼靡花,神色溫柔且哀愁。玉指纖纖潤白剔透,抬手間衣袖翻起露出一節(jié)玉臂,晶瑩修長。
此刻,閔斕王不禁覺得,阿鳶那一下下?lián)崤姆路鸩皇禽泵一?,而是他?p> 阿鳶賞花的畫面,美好純凈的不染凡塵。而閔斕王此刻卻渾身燥熱,恨不能將她按在這樹干上,就地正法。
“你來了……”
阿鳶將目光從荼靡花上轉(zhuǎn)到閔斕王身上,她的眼眸中好似還泛著水汽,讓人忍不住就想要疼惜。
打從天安城回來,阿鳶對他的態(tài)度緩和了許多。雖然依舊冷冰冰的,卻不似先前那般完全抗拒。
“阿鳶在看什么?引得如此傷懷?”
閔斕王說話間已經(jīng)走到樹下,站到阿鳶身前。距離近的,將阿鳶整個(gè)人都籠罩在身前,只略微低頭便能嗅到阿鳶發(fā)上的異香。
感受到了危險(xiǎn)的氣息,阿鳶倉惶得向后退去,可只退了半步就撞到了樹干,震落了片片花瓣。
退無可退,阿鳶只得伸出雙手抵在閔斕王胸前,不許他再逼近。
雙手探向阿鳶的腰跡,將阿鳶攬了個(gè)滿懷:“阿鳶,你好香……”閔斕王的目光不覺變得幽深。
阿鳶突然心中警鈴大作,她一下就想起他上一次對她說“你好香”是在什么時(shí)候……
“春天要過去了……”阿鳶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
“什么?”閔斕王疑惑不解的問道。
“荼靡花都開了……春天要過完了。”阿鳶說著,略微抬頭,對上閔斕王疑惑的目光,眼里的霧氣更盛了。
閔斕王困惑道:“阿鳶若喜歡荼靡花,我讓他們在府里多栽種一些,或者可以讓全國都種,這樣阿鳶去哪里都能見到?!?p> “不!不喜歡!”阿鳶搖頭,淚珠便灑落在了閔斕王的衣袖上:“荼靡花開了,春天又過完了……”
阿鳶的嗓音里帶著委屈的哭腔,說完順勢轉(zhuǎn)身脫離了閔斕王的禁錮,向著廊下走去。
閔斕王反身拉住阿鳶手腕,蹙眉追問道:“所以阿鳶是想要留住光陰?”
阿鳶轉(zhuǎn)過頭,望向閔斕王的眼中波光粼粼:“不應(yīng)該么?荼靡花謝了還有重開之時(shí),可……”
阿鳶哽咽了,她說不下去了。
閔斕王這時(shí)也突然想到了什么,沉默了。
阿鳶索性向閔斕王身前又邁了一步,幾乎就要撞進(jìn)閔斕王懷里。閉上眼睛,略略的昂起頭說道:“王爺不過是想要阿鳶的身子,不必費(fèi)心周旋了,想要便要吧!阿鳶一介凡人,沒幾年青春年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