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整個空氣里全都霧蒙蒙的,高高掛起的圓月像是蒙上了一層面紗。
借著夜色的遮掩,一個身著黑色夜行衣的女子身影偷偷潛入了容國的皇宮,徑直奔向容國女帝所在的嬌霞殿。
可惜那女子剛進皇宮,離嬌霞殿距離甚遠的時候,慕容青曼就已收到消息。
容一現(xiàn)身她的房間,提醒道:
“陛下,姍兒郡主獨自一人潛入皇宮,應該是奔著嬌霞殿和陛下來的,要不要攔下?”
“慕容姍兒的膽子倒是大的很。不用攔,看看她想要做什么?”慕容青曼啞著嗓子,聲音中帶著半睡半醒的嬌軟。
容一眸光一頓:“是,陛下。”
聲落,他又立即隱藏在暗處。
可房內(nèi)的安靜更襯托出他內(nèi)心的喧囂。
他的心早已陷落的不成樣子,卻無法表達。
也許這就是他們?nèi)菀滦l(wèi)的宿命,生來只是保護,卻不配去愛。
烏黑昏暗的房間,沒有任何的燭光。
慕容青曼在黑暗里緩緩睜開了那雙清冷的眼眸。眸光現(xiàn)出片刻的迷茫,隨即又消失不見了。
唉!
她在心里深深嘆了口氣,便又把眼睛閉上了。
既來之,則安之吧。
窗口傳來異響,窗子被打開時,慕容青曼的睫毛動了一下。
慕容姍兒進到房里后,小心翼翼地又把窗子輕輕關(guān)上。
奇怪的是,對方并沒有什么其他的動作,只是一直站在她的床前,盯著她看。
即使她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到對方身上那濃重的殺意。
果然,下一秒,她的眼睛便捕捉到一陣兵器的反光。
耳朵也聽到一聲極其細微的碰撞聲。
脖子上更是一涼。
好在房內(nèi)視線不好,烏漆嘛黑的,不然她真怕自己露餡。
慕容姍兒直接拔出匕首,放在她的脖子上。卻遲遲沒有下手。
僵持了一會,卻又緩緩把匕首收了起來。然后一腔恨意地對她小聲說:
“慕容青曼,我恨不得立刻殺了你,但我知道,現(xiàn)在并不是好的時機。
從小你就蠢笨如豬,哪里比得上我?總有一天,我會親自把你拉下帝位,讓你好好看看誰才適合那個位置。
到時,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嘗嘗失去一切是什么樣的滋味?!?p> 慕容姍兒收起匕首,又看了她幾眼,就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
慕容青曼面露諷刺道:“生不如死嗎?呵!我還沒主動找你,你倒是主動找起我來了,就那么迫不及待嗎?”
她思考了一會,然后才喚來容一:“派人時時刻刻盯著慕容鵬塵和慕容姍兒的一舉一動。
還有西離圣華那邊,也派上容衣衛(wèi)暗地里看著?!?p> “是?!?p> “退下吧?!?p> 京都驛站,離國太子房內(nèi)。
本應安靜的時刻,卻隱隱約約傳出對話聲。
“慕容鵬塵那邊怎么說?”西離圣華攏了攏自己的衣領,但依舊露出大面積的胸膛。
“回太子,慕容鵬塵說愿意與太子聯(lián)手。待太子幫他坐上容國帝位的寶座,到時女帝和緊鄰離國邊境的三座城池都歸太子。”離一回答道。
“慕容鵬塵好大的口氣,開口就讓給本太子三座城池,可真是愚蠢,殊不知他的無意行為只會引狼入室。
這樣的蠢貨,當真不是個聰明的聯(lián)手對象,可本太子也只能選他了。
待慕容青曼下臺,慕容鵬塵登頂容國帝位,就是離國大舉進攻容國,吞并整個容國之時。
去告訴慕容鵬塵,他提出的條件,本太子接受了。”
……
隔日下午,慕容青曼帶著太醫(yī)院的一眾太醫(yī),光明正大,大搖大擺地進了風府。
說是要尋遍天下名醫(yī),也要治好鎮(zhèn)國將軍風北庭的雙腿。
于是到了風府后,慕容青曼親自看著,讓前來的資深太醫(yī)輪番替風北庭診脈。
太醫(yī)們不知輪了多少番,一直輪到天黑,都沒診出個所以然來。
最后,慕容青曼不得不先讓太醫(yī)們回去,她繼續(xù)留在風府,安慰風北庭。
待太醫(yī)們走了個干凈,慕容青曼朝風夫人和風北寧使了個眼色。
章鶯立即會意道:“連惠,你去打些熱水來,給老爺擦擦手。其他人,都先退下吧,這里沒你們的事了?!?p> 眾人退下后,她又命人緊閉他們這個主院,還讓人守著,任何人不得進入。
慕容青曼此次來風府,特意帶了邊牧過來。
也讓容二和邊牧守在風北庭所在的房門口,以免有心人潛藏在暗處。
尤其是西離圣華身邊的那個離一。
今日她故意放出來風府的消息,弄那么大陣仗,就是為了讓那些不想風北庭的腿好起來的人死心,徹底不再盯著風北庭。
此刻,房里只剩慕容青曼,風北庭,章鶯,風北寧和丫鬟連慧。
于是慕容青曼開始為風北庭解蠱。
“風老將軍,得罪了。解蠱的過程中可能有些痛苦,還請忍耐些?!?p> “陛下盡管放手去做,老臣一生戎馬,這些痛苦不算什么?!?p> 此刻的章鶯,一時情難自抑,又激動又擔心的落淚,風北寧見自家娘親如此,安慰地摸了摸對方的背。
慕容青曼掀起風北庭腿上蓋的棉被和褲腿,拿起一旁早已準備好的匕首,放在火上烤了一下。
然后用消過毒的匕首,輕柔又快速地在風北庭的兩腿上各劃上一條很長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