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
有人推開夜梟醫(yī)院的門,門被推著撞動門后的風鈴而傳出這一清脆的聲響。
一個身穿藍色西裝,系著紅色領帶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他一走進來,所有人就都看向他。
而他一走進來,就看見了劍齒虎,然后從劍齒虎的身上移開自己的視線,落他對面的維克托身上,最后,他來到仲裁人面前。
“黑薔薇的仲裁人,你來這里做什么?”他這樣問著。
但實際上他不應該這樣問。
仲裁人的身份十分尊貴,普通人都不敢這么與他說話,不過他們都看到了西裝男領口上扣著的圣徽時又覺得他的確該這么說話。
海森堡家族,聯(lián)邦最強大的財閥之一,而他們面前的這個家伙,就是云城的海森堡家族的代言人。
諾亞·海森堡。
“這個事情不應該問我,而是他們。”他指著劍齒虎和維克托。
劍齒虎滿臉貼笑的湊到諾亞身前:“諾亞先生,我本應該交給您的貨物,被這個卑鄙的,無恥的,下流的老水蛭給吞掉了?!?p> 諾亞看向維克托:“維克托先生,劍齒虎所說的事,是真的嗎?”
維克托感覺腿都軟了,這是當之無愧的大人物。
黑薔薇所謂的規(guī)矩在維克托他們這些人眼中就是血與火的鐵律,可在諾亞這些人眼里,這些規(guī)則就是寫在紙上的一堵墨水,他們想要抹掉,就能抹掉。
“諾亞先生,您聽我說,我并沒有吞掉您的貨,是喬,是她利欲熏心,我絕對沒有這個膽子,您一定要相信我啊?!?p> 諾亞平靜地坐下:“我并不是不講理的人,不過我知道黑薔薇的規(guī)矩,他把貨交到你的手里,你就應該要把貨還給他。至于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那對我來說,并不重要。我要的,只是一個結果。”
諾亞的話讓維克托一下子跪在地上,身子瑟瑟發(fā)抖:“諾亞先生……”
“現(xiàn)在,你想好該給我怎樣的結果了嗎?”
明明是寒冬臘月,維克托卻流了一身的冷汗。
“我,我……”維克托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看到諾亞的手在椅子的扶手上不斷地點動著,那聲音就好像是他生命的倒計時。
“我用維妥溶液拓印了他的超凡本質,如果可以的話……”
他話還沒說完,一直閉著眼睛的諾亞便睜開了眼睛,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可以?!?p> 維克托心中一喜。
他急忙讓人將周陽的那一瓶維妥溶液拿來。
“這就是全部?”他問。
維克托急忙點頭:“是的,這就是全部了?!?p> 諾亞微微一笑:“很好?!?p> 他伸出手來,一把手槍突然落在了他的掌心,握住槍把,扣動扳機,子彈穿過維克托的頭顱,他重重地倒在地上,血液匯聚宛如湖泊。
“敢動我的貨,你這是在找死?!敝Z亞看了一眼劍齒虎。
他很機靈地接過那一瓶維妥溶液。
“我需要一個交代?!边@話是對仲裁人說的。
仲裁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維克托,又看了看諾亞:“我想,黑薔薇已經給了諾亞先生交代了?!?p> “是的,可這個交代,不夠?!敝Z亞笑著說。
“我能問問為什么嗎?”仲裁人問。
“因為我叫諾亞?!敝Z亞走到仲裁人身邊:“這個理由我想已經足夠了,當然如果你覺得還是不夠的話,那么我可以給你其他的理由,但那個理由你們能不能承受就不關我的事了?!?p> 還沒等仲裁人說完話,就聽到相似的“叮當”聲再度響起。
康納德教授走進了夜梟醫(yī)院,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尸體,然后又看了看諾亞以及他身旁劍齒虎手中的維妥溶液。
“可真熱鬧啊?!笨导{德教授走到諾亞和仲裁人的身邊說道:“我已經好久沒見過這么熱鬧的畫面了。上一次見過這么熱鬧的畫面,應該是在一個月之前了?!?p> 旁邊看戲的一群龍?zhí)状髿獠桓掖幌?,就從諾亞的表情來看,這來的也是一位惹不起的大佬,惹怒大佬的下場現(xiàn)在就躺在身前呢,在這個時候,就連呼吸都不敢使勁。
“一個月前的事,我聽說了,盤城不愧是收容所的總部,一件S的污染,說解決就解決了,放在其他主城,恐怕得是城毀人亡的下場?!敝Z亞說道。
“我盤城也不全是靠底蘊贏得,我盤城的超凡者同樣也是勝利的關鍵?!闭f到這里,康納德突然微笑盯住諾亞及其身后的劍齒虎,咧著嘴巴問:“對了,你們有見過周陽嗎?”
他拿出周陽的人像來,那些大氣不敢出的龍?zhí)讉冃闹卸伎┼庖幌拢@個人,他們認得。
“他可是我們盤城解決S級污染事件的大功臣,是我們盤城收容所樹立起來的英雄形象?!彼麧櫫藵櫳ぷ樱骸澳銈冇腥艘娺^他嗎?”
沒人敢回答,若是可以吐槽的話,他們一定會吐槽,你的眼睛就沒從諾亞的身上離開過,明明知道答案,還要問出這種問題來,真是可惡。
“我聽說他來到過黑海平原,我想你們都應該認識他才對?!比缓罂导{德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樣,張口說道:“對了,我們盤城提高了有關于他的懸賞,現(xiàn)在是300萬星元,若是可以提供信息的話,也可以獲得30萬星元的賞金哦?!?p> 有人心動,有人躍躍欲試,可諾亞此刻就在這里,沒有人愿意觸這個霉頭,巨額賞金固然重要,但那也沒有命重要啊。
“我知道他的消息?!敝Z亞開口說:“我聽說他死在了之前的那場空難中,我記得未來科技還為此支付了大量的補償金,這筆錢都落到了你們盤城的口袋里了?!?p> “我記得他的死訊,還刊登在了你們盤城的日報上,怎么,康納德先生沒有看過嗎?”然后又換了一副面孔,滿臉微笑,伸手討要:“不知道我這個消息能不能換的30萬星元的賞金。”
圍觀的龍?zhí)讉冇行┰尞悺?p> 半是因為空難,半是因為諾亞睜著眼睛說瞎話。
人要是死了,你們兩家還會出這么高的價格懸賞嗎?
“報紙是看過了,可那是財閥們的報紙,財閥的良心,我是信不過的?!笨导{德?lián)u搖頭:“更何況我聽人說過他曾出現(xiàn)在黑海平原,諾亞先生的消息只怕是不靠譜的。所以這30萬星元的賞金,恐怕很難付給你。”
“那真是可惜?!敝Z亞搖頭嘆息:“不過,康納德先生是怎么斷定事情的真?zhèn)蔚??畢竟財閥也會說真話的。我倒是不在意真相,只是在意這30萬影院,我想知道,是誰告訴康納德先生周陽曾在這里出現(xiàn)過的?”
康納德目光掃過在場眾人,但這些人就好像突然變成了瞎子,聾子和啞巴一樣,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聽不見,什么也沒說。
“是我說的?!?p> 這個時候,有人再度推開門來。
是一個風塵仆仆的女人,她生得很是高挑美麗,背著一個小黃鴨的背包,看起來和氣質不符。
來者正是張悅,她終于趕到了這里。
她徑直走到康納德身邊,伸開手:“我見過周陽,他曾經在西部礦山出現(xiàn)過??导{德先生,這個消息你滿意嗎?”
康納德臉上堆滿了笑容,急忙點頭回應。
“30萬星元馬上送上?!?p> 就在康納德滿臉的微笑之中,諾亞冷冷地開口:“你是誰?”
張悅看向諾亞的神情沒有任何的畏懼,即便沒有康納德?lián)踉谒那懊妗?p> “我叫張悅,中城收容所的一級督察?!闭f罷,她甚至還取出自己的身份證明供諾亞觀看。
“諾亞先生,你對我的身份滿意嗎?”
諾亞沒有說話,康納德樂意見他吃癟,也沒有干預。
然后就見張悅拔槍指向劍齒虎道:“把你手里的東西交給我,不然我不介意在這里殺一個人?!?p> 劍齒虎不敢說話,看向諾亞,諾亞一句話也沒說,于是他也沒有動作。
他篤定張悅不敢開槍。
然而,他錯了,張悅敢。
她扣動扳機,子彈穿過他的頭顱,手里的容量瓶就要落在,那一瞬間,她出現(xiàn)在那里,接過就要掉落的容量瓶。
“康納德先生,您的30萬星元我會好好使用的?!彼D身欲走。
仲裁人卻突然擋在她的身前:“你不能走?!?p> “為什么?”張悅滿臉疑容:“因為我殺了人?”
“這不夠嗎?”仲裁人反問道。
“我想這對我而言并不夠?!睆垚偘讶萘科咳M自己的背包中:“我曾經周陽說過這樣一句話:強者憤怒,抽刃向更強者;怯者憤怒,卻抽刃向更弱者,你現(xiàn)在,是想利用我來穩(wěn)固你們黑薔薇的規(guī)矩嗎?”
仲裁人不說話,或者說是張悅沒有給他說話的時間:“規(guī)矩并不是用弱者的血來維持和穩(wěn)固的,他需要用更強者的鮮血?!睆垚偟哪抗庀麩o比,讓人不敢直視:“現(xiàn)在,你還要阻攔我離開嗎?”
仲裁人張張嘴:“你說,強者憤怒抽刀向更強音,可你卻殺死了一個弱小于你的人,你做不到這一點,又有什么理由和借口來讓別人做到這些呢?”
張悅看向諾亞:“因為你是瞎子?!?p> 她說完這句話后,扭頭就走,只留下仲裁人怔怔地留在原地。
這一句話就好像是一道靈光,突然刺向他的腦海之中,讓他看得清楚之前馬上了什么。
張悅拔槍指向了諾亞,然而就在她扣動扳機的那一瞬間,一股超凡力量被釋放開了,干擾了她的動作,子彈與諾亞擦肩而過,卻射穿了劍齒虎的頭顱。
他真的是一個瞎子,居然沒看出來諾亞是一位超凡者,一位惡魔系的高序列超凡者。
仲裁人垂頭喪氣。
而諾亞和康納德無視了張悅從他們眼皮子底下取走了那瓶維妥溶液的事實,就好像對這一切漠不關心一樣。
而這個時候,那個名叫喬的女孩回來了。
她看到倒在地上的維克托,不由得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叫聲,然后就被諾亞控制住,他和康納德幾乎是同時開口:“周陽在哪里?”
然而喬卻只知道搖頭,就好像她不知道有周陽這個人一樣。
“他刪掉了喬有關于他自己的全部記憶?!笨导{德立馬知道了真相。
而與此同時,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傳來,康納德與諾亞下意識地扭頭就走。
等他們離開之后,圍觀的這些龍?zhí)撞砰_始大口大口地喘氣,就好像他們才學會喘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