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樓后門人跡稀少,兩人借著幽暗的燈光走進(jìn)去,尋了樓梯向上,來到二層環(huán)廊一處僻靜的角落。
從環(huán)廊往下看,前院燈火通明,歡聲笑語。滿院子的錦衣羅裙女子珠釵流蘇晃動,瀟灑大方的與各色美男相對而坐。
或下棋對弈,或飲酒作詩,或品茶聽曲,或欣賞歌舞,入眼既望皆是眉目傳情談笑風(fēng)聲。
轉(zhuǎn)過頭來再看她們倆。
墨帶束發(fā),素面朝天,一身臨時(shí)找來的男士衣衫,俗氣的跟跑堂小廝似得,一看就是要錢沒錢,要身份沒身份,什么都拿不出手的幼稚小子,渾身的青澀苦瓜味,半點(diǎn)勾搭美男的魅力都沒有。
搞什么?
為什么會這樣。
徐慧附身趴在欄桿上,一個(gè)勁的想撞墻,后悔的腸子都快青了。
錦瑟也很郁悶,沒好氣的拿扇子戳她的后腦勺:“都怪你,大大方方的來不就好了么?非要整什么神秘感,女扮男裝。”
關(guān)鍵是女扮男裝的閃人眼也行呀!
偏偏這貨自持清高,害怕被人認(rèn)出,不僅不打扮,還要非往難看里整。
描眉畫眼一通惡搞下來,臉色蠟黃,眼底暗青,嘴唇發(fā)白,整的跟身染重疾,剛咽氣沒多久的吊死鬼似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兩人并肩走在一起,連帶著她也跟著丟人。
“這哪能怪慧啊,魏國女子,但凡膽肥的,敢進(jìn)花樓都是女扮男裝啊......”
徐慧捂著額頭大聲喊冤:“慧哪知道禹國的女子這么彪悍,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就敢在花樓縱情享樂?!?p> “女尊,女尊懂不懂?”
錦瑟賞了她一個(gè)白眼:“禹國貴女以女尊為榮,三夫四侍很正常,逛花樓算什么?”
“那你還女扮男裝?”
徐慧不服氣,鼓著臉腮懟回去:“你是土生土長的臨安人,女扮男裝才是真的很奇怪好么?”
“姐不是被你帶坑里了嘛?!?p> 錦瑟暗自磨牙,她也是第一次逛臨安城的花樓好不好。
“不說了,你快點(diǎn)回去換衣服,換了衣服再回來,穿成這樣逛花樓讓人笑掉大牙,和你在一起,本公主堂堂禹國第一紈绔公主的臉往那兒擱?!?p> “你不換嗎?”
徐慧不忿的小眼神懷疑的瞪著她。
你那一身藍(lán)衫布衣的青澀小樣,也不見的比我好到哪兒去吧?
錦瑟不以為意,瀟灑的搖著折扇揮手趕人:“本公主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度翩翩,即便一身藍(lán)衫布衣,也能穿出光彩照人的公主范兒,你不用擔(dān)心我,趕緊回去換衣服?!?p> 哪里是擔(dān)心,明明是鄙視好不好。
徐慧氣結(jié),瞅著錦瑟不施粉黛依然清秀可人的小臉,無奈的咽下好大一通憋屈的口水。
“前院人多喧鬧,姐先去后院轉(zhuǎn)轉(zhuǎn),你換好衣服上三樓找我?!?p> 錦瑟沒心情安撫她憋屈的小心肝,搖晃著折扇走出陰暗的角落,悠閑自在的走向后院。
“唉.......,倒霉催的,腦子秀逗了,給自己找麻煩?!?p> 徐慧眼饞的看著她瀟灑的背影走遠(yuǎn),恨恨的一跺腳,反身往回跑。
不過盞茶的功夫,等待在巷口的車夫果然見她從后門跑出來,臉黑的跟抹了鍋底灰似得,一聲不響的鉆進(jìn)了車廂。
車夫眨眨眼皮,利索的調(diào)轉(zhuǎn)車頭,駕著馬車回返公主府,暗自對自家公主的料事如神萬分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