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我知道
“你只是喜歡他,為什么這樣的喜歡會變成你的命都是他的?”于聽很不理解。
她不懂這種心理,在她的人生經歷中,這樣的人只存在于電視劇中,或者是什么沒有邏輯的小說。
雖然她知道要理解他人的不同價值觀,接受這個世界很大所以很多人都不同,但……
真的很難理解。
她只能猜測,會不會是邢默說了一些話對她進行了洗腦?
于是于聽問道:“是邢默這么對你說的嗎?”
陸宛原本想否認,否認說“不是,是我自己愿意的?!?p> 但她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邢默大人先說過這樣話的。
是邢默大人先用那雙好看極了的眼睛看著她對她說“留在我身邊,就要把這條命都交給我才行,你愿意嗎?”
她當然愿意,她有什么不愿意的。
雖然身上蓋著很厚的毯子,但身下的玻璃還是冰冰涼涼,讓她的思維理智了一會兒。
她思考著于聽對她說的話。
“是你救了自己啊?!?p> “你是為自己而存在的?!?p> ……
她不知道這些道理嗎?
知道的。
但刻意避開了。
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
手上的土環(huán)牢牢禁錮著她讓她無法做出別的什么動作。
但兩只手的手指交握,感受著彼此的溫度,這讓她想到曾經邢默大人也這樣觸碰過她的手。
——不,是她主動去觸碰邢默大人的手。
或許因為是火系異能,所以他的體溫很高。
明明經常出入生死邊緣,但整個手卻沒什么繭子和傷痕,好看極了,還光滑。
是因為她偽裝了自己的性格,讓邢默大人以為自己是個放蕩的人,所以他才會對自己的很多舉動熟視無睹。
但其實,她內心也想過,有過一絲僥幸,想著,會不會邢默大人早就看出來她不是那樣的人,看清了她的靈魂她的愛意,還仍然接受她的靠近呢?
有這樣想過,但知道不可能。
他永遠站在最前面。
不管是什么情況下,他都站在最前面讓別人去看他的背影,只能追隨他。
面對于聽的疑問,她手指在毯子里動了動,然后笑著說:“我的命在他眼中有用,這是邢默大人對我最大的恩賜?!?p> 于聽想讓自己冷靜理智地看待這句話,卻一時情緒上頭,完全做不到冷靜。
她稍微上抬了一下身子,幾乎是急躁地把椅子拽得離玻璃罩更近了些,身子都要貼上玻璃罩里的陸宛。
有些咬牙切齒,有些心疼和憐憫,有些生氣,她說:
“可是他看你了嗎?從最開始,他完全忽略掉你用異能放了那把火起,他看你了嗎?”
陸宛比她平靜很多,眼睛透過玻璃看著她,卻好像不是在看她,而是更遙遠的東西。
沒有回答。
于聽站起來,甚至想跳進這個玻璃離她更近一些揪她的衣領。
“他把你安排在元縣基地讓你當他的攝像頭監(jiān)視基地里的人,并不見你,他只把你當一個可有可無的手下而已?!?p> 話說出口之后,于聽想,自己會不會把話說的太重。
會傷到她的吧。
她突然就也有一點后悔,可是說出去的話不再能收回去。
余聞懶洋洋地晃秋千,聲音也懶懶的,“后悔什么?你只是說實話而已,又沒有錯?!?p> “說出去的話應該要考慮別人感受的吧。”于聽想了想,“我剛剛有些太激動了?!?p> 因為太激動了,所以只顧著說自己的話,表達自己的情緒,而沒有想聽到這話的陸宛是什么感受。
她視線有些想躲開,怕看到難過悲傷的陸宛。
余聞,“你躲什么?總這樣在意他人的想法,你不累嗎?而且只有你累,別人又感受不到?!?p> 于聽遲疑。
余聞覺得得趁著現(xiàn)在好好教育教育她,在這方面。
她趁熱打鐵,說道:“在扶燈邊界的時候你考慮莫溪的想法,明明覺得他把莫甜甜推給喪尸是一件非常垃圾懦弱的事,但你非要站在他的立場上思考,最后把莫甜甜的死歸結為自己沒有早一些回來?!?p> “在元縣基地,那場爆炸跟你有一丁點關系嗎?不管你有沒有在,有沒有離開,邢默總會因為其他事情而制造那場爆炸,你卻因此自責,還做噩夢?!?p> “即使你不愿意承認,但總站在他人立場上思考,就是會給你帶來很多原本可以避免的壓力啊?!?p> “你都已經對陸宛禮貌那么久了,她想把你帶走威脅臧馳,說不定還對你動過殺心,她說話做事的時候考慮過你嗎?難道不管什么人,都能輕易得到你的善良和幫助嗎?”
余聞噼里啪啦把這些話砸給于聽,最后總結道,“你已經與我和臧馳認識這么久了,就不能適當用一用我們的處事方法嗎?”
這還是余聞頭一次對她說這么多話,于聽整個被她說的腦袋運轉不過來。
但也在思考。
她就最后一句話提出了疑問,“什么處事方法?”
余聞笑了一聲,“不要在意任何一個人,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p> 于聽腦中突然蹦出了臧馳之前對她說過的話——
“想說的話就說,想做的事就去做??床粦T的人我來打,骯臟的聲音我上前擋。你只管往前走。”
原來臧馳和余聞在不知不覺間,都試著讓她在這種事情上瀟灑起來啊。
但她卻依舊沒什么改變。
明明感覺自己成長了一些了,但又好像變化不大。
余聞說的很對,她要稍微更加自由一些才行。
換位思考,為他人著想,這個理念并沒有錯,但是要有原則。
于聽想清楚后,沖余聞道了謝,然后看向陸宛。
收到感謝的余聞愣住。
秋千都慢慢停了下來,滿心都是“她竟然感謝我?!”
“她竟然對我說謝謝!”
“我剛剛都說了些什么?我?guī)椭剿藛幔坑谐蝗瘴揖谷荒苁盏絹碜杂诼牭母兄x?!”
這些雀躍歡欣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無人共享。
于聽以為自己的話說不定會讓陸宛傷心。
但并沒有。
陸宛很平靜,只是把視線偏開了,沒有讓于聽捕捉到她的眼睛。
她聲音很輕,“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