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農(nóng)民
開始的開始不知怎樣敘述,還是從傳說中講起吧!
傳說中每一個人都對應(yīng)天上的一顆星星,每一個人的死亡也會有一顆星星隕落。
我講的故事可不是什么神話故事,只是對生活的理解而已,不精彩也沒有搞笑的橋段,大家看看就好。生活本就不是一蹴而就。如湖水般平靜,然后今天下雨,明天刮風(fēng)。還有不知名的水鳥,起起落落??墒巧畹谋举|(zhì)是什么呢?每一個人的理解都不同,所以才造就了千千萬萬的不同的眾生相。
每一個人都如天上的繁星一般。都有自己的不同。不同的長相,不同的面貌,不同的心理。以至于世間才如此的龐雜,和交織不清。
我們不必為生活中點滴的瑣碎愁眉不展,也不需要因些許獲得和成績欣喜若狂,這些事情都如平靜的湖面風(fēng)吹起的漣漪,不能沉浸其中無法自拔。因為總有新的波瀾重啟代替,唯一的意義就是曾經(jīng)存在。
可存在的意義是什么,是成為了不起的大人物,還是碌碌無為的平凡人,可能都不是也都是吧。因為每一個人都是一顆星星,都會發(fā)光,咱們看到的有明亮,也有暗淡,可咱們看到的光卻不知是幾億年前的光,也許已經(jīng)毀滅,也許是新生。我們?nèi)绾闻卸且活w更好。
不如我們仰望星空,無喜無悲善惡美丑看著就好不作評判。
本故發(fā)生在古城。
開會了,開會了。古城城邊上一個村莊公社的大喇叭里滋里哇啦的響了。這是古城邊上西北角的一個村莊,離省城中心很近,卻也很遠。近是地里上很近,遠也是地里上很遠。因為直線距離不過十里,但是真要去城里得要走很多羊腸小道。因為它夾在古漢城和很多古代宮殿中間的角角里密不透風(fēng)。
想要進城騎上二八自行車半小時左右就到城中心,但是這里的人仿佛是穿越兩千年而來,沒有一絲生氣。
今天是劉氏家族公祭的日子,一大早鄉(xiāng)鎮(zhèn)上的大喇叭都在廣播中午十二點前到舊城宮殿遺址祭祀。
對于這事情大人都在猶豫要不要去,男人還在出力氣干活,女人也如牛馬一樣干這出力氣的伙計,有些年老的女人門口的太陽下有一句沒一句的諞閑傳,可手里的活一刻也不曾停下,唯獨孩子們高興的在麥草堆里上下翻飛。
劉老大家也是一樣,正為這事發(fā)愁。劉老大正蹲在地上,手里一把斧子在一塊青磚上剁砍這手里的磚茶,這是他一天中必需要干的事情,砍下一大塊子放到巴掌大的鋁壺里,架起兩塊青磚,中間放好劈柴,刺啦一聲手里的洋火燃氣一股白煙,橙黃的火苗冒出,點起劈柴青煙順勢就竄了出來,不一會火苗就冒出來。隨手把小鋁壺架在磚上開了口。
我說老婆子,一會早些子給爸媽把飯做好端過去。定江,定山,你該干撒干撒去,定國一會和我?guī)迋內(nèi)ダ铣羌雷?,其他人都忙去。說完吧嗒吧嗒抽起了旱煙,沉默的望著小茶爐子。一會功夫身邊已經(jīng)空了,抬頭,頭上的皺紋好像又深了許多。
這里還得說一下老劉家的人員構(gòu)成,因為下面要講的故事是圍繞著他們展開的。劉老大本名劉濟源外號鐵嘴,方圓十里說事都沒有輸過理,話不多但句句在理,不服不聽都不行,前面給你把道道劃拉了,你不干可以,做下了缺得事在,村里以后就么法活人了。在農(nóng)村,禮有時候比法還管用。
劉濟源老婆子叫李蘭,有名有姓的村里人都叫七結(jié),因為同村里往往都是本家子,一家分下來的按資排輩,排到七單行一個節(jié)子,要不你該叫聲大嫂的你叫聲嫂子,背后指指點點的能說上三天半月的,歪著嘴,擠著眼,用剛剛好你能聽到的話說“那誰誰誰沒大沒小的把我叫嫂子,按我男人輩分排得叫我大嫂……”從你七大姑八大姨,最后聊到不知道的撒地方紅著臉哈哈大笑。所以只要是嫁進來的女人村里的老人就早早的給排號對幾節(jié)幾節(jié)的叫上免的是非。劉濟源有兩女三兒老大叫劉珍,老二劉珠老三劉定江老四劉定山老五定國。
吃完飯劉老大帶著兒孫就趕緊往未央宮趕,帶著定國是因為這貨現(xiàn)在還不會干農(nóng)活,一天天光愛湊熱鬧,再有就是幾個孫子都正是淘氣的時候管不過來。一到地方劉老大劉老大囑咐幾句給一人發(fā)了幾分錢,都跑去買吃食去竄到那未央宮的土堆堆上野了。
大喇叭又響了,未央宮坐北朝南沒有了往日的恢弘大氣,兩千年的風(fēng)吹散了多少是是非非,吹走了多少塵封往事,未央宮闕已成灰,只留殘垣訴傷心。
前店南整齊劃一鋪排著桌子,鮮艷的紅布一直垂到桌腳,剛好遮住了主辦人新買的皮鞋。未央宮殿前是一片綠油油的麥田,下面蹲著黑壓壓的一片農(nóng)民,發(fā)出嗡嗡的交談聲,是一種沉悶的聲音,仿佛從地底發(fā)出來的聲音,沉悶卻很有力量。應(yīng)該是一種倔強,是兩千年烽火沒有燃盡的倔強,歷朝歷代更替也沒有改變的倔強。這群農(nóng)民血液里有周禮的教化,血液里也有秦軍的奮進,更有強漢的開拓,還有大唐的富庶。過往的經(jīng)歷溶于血液寫進面容里,表現(xiàn)于行為。
就像很普通的老子教兒子時,不聽話就鉤子上挨一腳,惜字如金,古文為什么簡潔估計與關(guān)中大部分男人寡言木訥有很大關(guān)系,回頭瞪你一眼,你仿佛被野獸盯上,讓你心底發(fā)寒不容違逆,這也許是穿越千年的軍魂。
喂喂喂!都安寧一下,開會了,咱今個是清明祭祖,咱這一片基本都是姓劉,再個也都是往上倒三代都有姓劉的親戚,都流的一脈的血,這劉性祭祖也是咱鄉(xiāng)的大事,我代表鄉(xiāng)政府給咱把這事辦好,辦美。下來我說一下流程……
物有報本之心,人有思祖之情,這是我們劉氏家族所有族人的共同心愿和情懷,在這莊嚴(yán)隆重的時刻,首先要虔誠的感謝我們的祖先,憑著他們卓越的智慧,高尚的品德和堅強的意志,是我們的家族日漸繁榮興旺!同時,我們我們要感謝為這次祭祖活動的各位同仁所付出的辛勞!
盛世祭祖鐘鼓響,光前裕后譜華章。
祭拜者排好對列,執(zhí)事,誦祭人,從祭就為。奏樂,鳴炮,焚香。一切按部就班有條不紊的進行。獻禮,上酒,一跪三叩首,獻祝帛,誦讀祭文行鞠躬禮,平身禮成,樂聲中司儀讀結(jié)束詞。
各位族親,祭祖儀式把我們的心連在一起,祭祖儀式把我們的情系在一起,血濃于水,情重于山。讓我們一起登高望遠,為振興劉氏家族而努力奮斗!
祭祖活動到此圓滿結(jié)束,鳴炮!
隆隆的炮聲中,人們沉默不語。也不知都在想些什么,劉老大也沉默不語低頭走著路,去尋找土堆堆上的孫子孫女,也許這才是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