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夫提刀錄》同人文(by第21章):
陽春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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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見與白平一路風(fēng)塵仆仆,行至陽春縣城時,天色略陰,已是將近飯點(diǎn)。
但城中喧鬧聲依舊不絕于耳,往來行人神色匆匆,難掩眉眼間的疲憊,似是被無形繩索緊緊勒住,拖拽著在這煙火人間蹣跚前行。
看起來,陽春白雪,終究是與普通百姓無緣吶。
看著城門樓上的牌匾【陽春縣城】,高見心頭,悠悠生起一絲喟嘆。
而后,高見兩人本欲先往客棧尋一方休憩之地,慰藉碗轆轆饑腸,再往馬市購置馬匹,以續(xù)后程。
未料剛至客棧附近,便有差役疾步前來,恭敬有加。
那差役身著皂衣,身形挺拔,禮數(shù)周全,言縣令大人聞得仙師駕臨,雖籌備倉促,仍精心備下薄宴,恭請二位入席。
聞得此言,前不久才在寧泰縣令那險些吃上一頓鴻門宴的兩人,不禁有些面面相覷。
但轉(zhuǎn)而思忖,料想不至每個縣城皆被邪祟把控,權(quán)當(dāng)是一場尋常應(yīng)酬,遂應(yīng)了邀約,隨差役趕赴縣衙。
入得縣衙,庭院深深,繁花似錦,卻似有一股沉郁之氣縈繞其間。
縣令是個面容圓潤之人,身著錦袍,面善帶笑,眼中卻有探究之意,親迎二人至燭火通明的后院宴客之廳。
廳內(nèi),珍饈羅列,酒漿馥郁??h令舉杯,言辭懇切誠摯:“忽聞寧泰大亂,如驚雷炸響耳畔,細(xì)探之下,似是二位義士仙師,力挽狂瀾,救百姓于水火。本縣敬仰不已,特備薄酒素菜,為二位洗塵驅(qū)乏?!?p> 高見與白平趕忙拱手謝過,禮數(shù)周全地入座,各自執(zhí)箸就食。
酒過三巡,佳肴漸消,縣令笑意未減,聲緩探詢:“寧泰之亂,傳聞沸揚(yáng),細(xì)節(jié)含糊,難辨真?zhèn)?。聽聞有神鬼作祟,百姓遭殃,不知二位親見何景?”
高見與白平對視一眼。而后,白平擱箸,輕咳一聲,神色凝重,詳述始末。
先言村民賦稅不全,縣衙懲戒,甘霖斷絕,致使田園荒蕪,稼穡盡廢,餓殍遍野,慘象環(huán)生,百姓為求生機(jī),無奈血祭妖邪,其情可悲可嘆;
再述妖柳成精,暗中布局,官府懵懂失察,反被妖邪篡權(quán),竊取香火,魚肉鄉(xiāng)里,為禍一方,危害深重。
縣令聽得眉頭緊蹙,時而咋舌,似沉浸于慘狀,憤慨唏噓不已:“竟有此等惡事,其后果慘烈至斯,本縣聞之痛心。幸而有兩位高義之士,力破危局,解縣民倒懸之危,除縣之害,捍鄉(xiāng)之患,真乃當(dāng)世豪杰,本縣欽佩之極。”
言罷,陽春縣令長吁短嘆,舉杯仰頭,一飲而盡,借著飲酒動作微斂眼簾,眸光閃動間,思緒仿若飄向遠(yuǎn)方,教人難以窺探其中真意。
宴罷辭行,冷月高懸,清輝似霜,洋洋灑灑鋪滿長街。
白平緩步行于街頭,回首縣衙,只覺縣衙輪廓隱于夜色暗影之中,宛如巨獸蟄伏。
他轉(zhuǎn)頭來問高見:“君觀此縣令,其意究竟如何?方才席間,總覺其言不由衷,似另有所圖?!?p> 高見雙手插袖,凝視著地上月光,低聲道:“彼未勾結(jié)邪祟,此點(diǎn)可察。然其心懷鬼胎,或涉貪污之事,亦未可知。寧泰之亂恰似巨石投湖,波蕩必將擴(kuò)散。陽春與之毗鄰,若上司徹查,其必受波及,心虛忐忑在所難免。設(shè)宴之舉,一則探聽虛實(shí),二則謀求自保之策,不過是官場常態(tài),不足為奇?!?p> 白平頷首,若有所思:“原來如此,官場污濁,人心叵測?!?p> 高見不語,暗自思忖:水至清則無魚,官場波譎云詭,若求至圣高潔,不染纖塵,恐難立足扎根。
但為官者,若能堅守底線,不越雷池,于大義不失偏頗,能解百姓之疾苦,保治下之民溫飽無憂,縱有瑕疵,亦可稱賢良。
月光傾灑,將兩人身影投在街上,拉得修長,宛如兩柄刀劍,橫亙于世,堅定如磐,縱劍指長夜,亦不曾有半分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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