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話，麻雀停在電線桿
三個糖餅，女神三兩口全肝為敬。
把油漬斑駁的油紙袋，還給卡爾。
卡爾:……
這是……還想要的意思嗎？“不夠再去買”只是客套話而已……
卡爾默默接過餅去袋空的紙包，猶豫要不要珍藏起來。
話說全程坐在旁邊觀摩的老帥哥，饞女兒受了委屈，又當著外人的面，不好訓斥她。
老帥哥恩德里手指扶額頭，垂眸，抬眼看一下對著卡爾兇猛放電的饞女兒，又移開視線。
每個動作神態(tài)都寫著“眼不見為凈”幾個大字——拼命忍受著，璐亦絲被卡路里和卡爾?布萊恩俘獲的不滿。
卡爾拎著油膩膩的紙袋子，提起箱子，跟著提姆往門口走。
吃完糖餅的璐亦絲，胃滿了，心卻空了。
狗男人探長就跟麻雀停在電線桿般，短暫逗留就跑了。
女神情緒跌入谷底。
又不方便強人鎖男。
被暗算中招、差點被侵害的委屈和苦楚，又冒出頭來，一時間，悲觀得巴不得世上壓根沒有卡爾這號人。
快樂糖餅什么的，全拋到腦后，她縮在下巴前的兩根食指，自殘般互點。
點著點著，變成暗戳戳的食指較勁——兩根煞氣重重的食指跟搶配偶的公鹿般，暗暗角力，昂貴的水鉆指甲發(fā)出細微的咯咯聲。
老帥哥無聲嘆氣，出聲叫?。?p> “探長，你忙完后，一起吃個飯?我和謝莉爾想謝謝你?！?p> “先生，您太客氣了，不管吃不吃飯，我都會盡心辦案，任何損害公民權(quán)益的違法犯罪行為，都必須依法嚴懲，再說，不能借職務(wù)之便、利用職權(quán)跟涉案民眾謀取好處，我下去看現(xiàn)場了，失陪?！?p> 卡爾這次立場明確，拒絕得很干凈，跟著提姆出了門。
璐亦絲期盼的臉，徹底黯淡下去。
“還是走了……”女神喃喃自語。
“我盡力了。”
老帥哥輕輕說。
他的饞女兒，像沒電的燈泡般歪在沙發(fā)上，儼然已失去了回片場搬磚的動力。
從小到大，她喜歡的，老阿姨和老帥哥都盡可能給她。
選擇當明星，不能隨便吃吃喝喝，老帥哥在吃食上特別苛刻璐亦絲，還逼腦子不好使的她學這個學那個。
安伯夫婦自認為，以他們家的實（錢）力，在其它方面能狠狠補償璐亦絲。
但這次又失算了。
愛情無標價。
愛情不是你想買，想買就能買……
于是抱歉和心疼，慢慢變成老帥哥對璐亦絲的主旋律情感。
……
神話赤鼎大樓，101片場。
赤鼎大樓一共幾百間專室，每間房都布置成不同的內(nèi)景片場。
免去外出取景的成本和麻煩，節(jié)約不少時間。
片場出租，也是可觀的收入。
據(jù)說是老阿姨的父親，璐亦絲的外公想出的商業(yè)模式。
101咖啡廳片場內(nèi)，阿黛拉正昂首挺胸，堵著廁所門口，不讓任何劇組人員拉Shi撒尿，連打掃衛(wèi)生的都不讓進。
此舉引起公憤，內(nèi)急的人，只好夾著尾巴去公共洗手間。
下一個電視劇的劇組要進來了，提姆再不來就守不住了……阿黛拉吊著斷手，著急得原地踱步。
“阿黛拉！”特蕾希時隔兩個星期，終于見到曾經(jīng)出生入死的盟友阿黛拉，兩人激動得眼球小珍珠都要揮灑下來。
噓寒問暖、嘮嗑敘舊……
女人跟女人，要不就是總有說不完的話，要不就是表面互不理睬背地說壞話。
叭叭了好幾百句，特蕾希才想起還有磚要搬，而監(jiān)督她搬磚的親愛的白臉組長，就在旁邊拿眼刀子瞄準她……
“來了就好??！探長，快，下一個劇組就要來了，你們再不來，我就擋不住了！”阿黛拉功成身退，讓出一條路。
“唔，馬上看完?！?p> 卡爾提著箱子進去。
環(huán)顧廁所，沒有通往外頭的窗戶，僅通風口敞著。
深呼吸，先驗味道，他聞到了:
*璐亦絲頭發(fā)香，跟剛才在臺長室聞到的一樣。
*璐亦絲特有的幽香，類似體香，也可能是沐浴露味道。
*自來水消毒劑味
*洗手液味
*馬桶水箱染色消毒膏味
*好幾個人味，最濃的除了璐亦絲，還有一條男人味
*此男身上煙味，已用除味劑噴過，還留下抽煙的底味，說明此耗子抽煙，煙齡不短。
*石腦油味，一般用在工業(yè)領(lǐng)域當溶劑，也有人拿來保養(yǎng)天價弦樂器的指板。
*淡淡的酒氣，嫌疑人可能昨晚喝酒。
*MAX男士發(fā)蠟味。
……
通過味道，卡爾基本可以確定，此殺千刀變態(tài)男，喝酒抽煙。
還跟重工業(yè)或者弦樂器有關(guān)。
平時注意形象，會用發(fā)蠟。
不是新手犯案，有認真規(guī)劃作案步驟和逃跑路線。
對片場很了解，可能是內(nèi)部工作人員。
有一定地位和閱歷，不然也不敢算計高高在上的國民女神璐亦絲。
要是讓粉絲知道了，一人吐一口唾沫，此耗子能被淹死好幾百次。
很有可能熟人作案，對璐亦絲行程也有一定了解。
卡爾閉眼，把時間軸調(diào)到案發(fā)前10分鐘，等了5分鐘，才等來嫌疑人的動靜:
*通風口上方傳來的拖動腳步聲
*“咯咯咯…”移開通風口蓋子的聲音。
*“噠”輕落地面的輕響
*不一會兒，“叭噠叭噠”急促的腳步聲從洗手間門口傳來。
*“啪!咔咯“璐亦絲關(guān)門上鎖的聲音。
*“唔唔……”璐亦絲被捂嘴的聲音，同款聲音，卡爾在斜眼男綁走璐亦絲時聽過——唐僧實在太容易被抓走了！
*采花賊急促的呼吸聲……
*窸窸簌蔌“衣物摩擦聲
*“哐!!!砰!!!“門上立刻傳來驚天動地的踹門聲。
*“該死！”嫌疑人低聲罵一句，從通風口逃走的動靜……
接下來，是門鎖被踹爛，阿黛拉闖進來的響動……
根據(jù)現(xiàn)場聲音可判斷，嫌疑人掐準了時間，從通風口爬進來，躲在門后面。
璐亦絲一進來就動手。
而且他算好藥效發(fā)作時間。
是老手作案。
以他的熟練程度，不知道多少藝人姑娘，在這里被快速“打劫一空”，不敢聲張。
卡爾細細找了很久，沒找到多少新鮮指紋，就算有，估計也是璐亦絲的。
洗手臺、廁紙架子上，有一些重疊指紋，應(yīng)該是之前上廁所的人留下。
通風口邊上，有圓圓的指痕掌痕——該死的耗子戴手套了。
法盲們看幾個相關(guān)電視劇漫畫，或幾本偵探推理的書，個個把自己當犯罪天才，以為戴個手套不留指紋就能逃過制裁。
殊不知，世上沒有完美犯罪，只有不犯罪才不會留下蛛絲馬跡。
卡爾牽牽嘴角，諷刺笑笑。
他在通風口上方，找到兩組腳印。
站在馬桶蓋上，細細采集腳印和手套壓出來的指痕掌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