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話,吾妄傾心
圣馬特奧市,伽利略州總調(diào)查局。
異調(diào)局咸魚人士尼爾,還抵押在鑒證科,做臨時上門女婿。
他在鑒證科辦公室行軍床上,瞇了幾個小時,就被叫醒搬磚——代價是,鑒證科每個人請一頓酒吧。
……
道爾頓在看守間外,盡忠職守地盯著莎蒂。
……
莎蒂吃完艾維斯帶給她的宵夜,疲倦睡下。
……
州調(diào)查局男舍,503。
艾維斯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床底。
宿舍統(tǒng)一規(guī)格的床榻,對他來說太小。
伸直腿吧,露半截在外。
蜷縮起來吧,床的橫截面積又不夠。
雖不影響睡眠,卻大大降低睡姿的觀賞程度,直往猥瑣的方向發(fā)展……
……
男舍507
卡爾終于躺平,好好充電。
明天接著搬磚。
他一般,把加班時間,換成1.5倍工資。
為了加班費,莫得休息。
妹控癌晚期患者卡爾·布萊恩,給阿莉森買最流行最貴的手機、最好的手提電腦、最時興的服裝……
免得不會說話的漂亮姑娘,吃穿用度,衣食住行,被同學瞧不起。
約等于半臺碎鈔機。
除此,還要存錢買·/老婆、娶房子……
卡爾過得很清貧。
卻很充實。
……
男舍501。
小胡子長發(fā)泰格,舉鐵十分鐘,舔屏半小時。
一邊鍛煉,一邊刷特蕾希的朋友圈和空間。
最近她不發(fā)圈,還是以前那些。
在屋里做了100個俯臥撐、200個仰臥起坐。
又倒吊在洗手間門樑框邊,哼哧哼哧引體向上。
自我對折十分鐘,才翻下來洗澡睡覺。
洗完澡,特蕾希還是沒發(fā)圈……
害……
窺屏失敗,難道要遺憾睡去?
睡覺前,抱著手機,最后一次刷新。
令人拍手稱快的是。
特蕾希終于發(fā)圈:
“嚇死寶寶了TOT“
下面配圖,一只白眼球脫眶而出、嘔吐的大肥白貓——舌頭伸出老長,嬌憨可憐又莫名可愛。
泰格如愿以償,小胡子下面,扯出一絲男默女淚的僵硬之笑--男人看了,懷疑他人格分裂;女人見了,懷疑他為非作歹……
他在評論寫“'寶寶'明天休息去哪里玩?“
十個手指能數(shù)清的一句話,看了好幾遍。
秉承著舔狗最后的倔強是不說破,他還是刪除了“寶寶”倆字,發(fā)了評論。
過了十秒,沒有回復,估計是發(fā)完圈睡了。
明天就能看見回復。
睡吧,天字一號大舔狗
我是舔狗我驕傲,我為國家省物料。
……
圣馬特奧市,第一人民醫(yī)院。
骨科住院部。
伊薇特躺在醫(yī)院的消毒藥水味里,睡夢中,怒火沖天。
她夢見,艾維斯又趁她不在,偷吃辦公室冰箱里的生巧克力……
……
偉大而歷史悠久的亞蘭特共和聯(lián)邦,萬籟寂靜。
黑夜在彈奏沉睡的旋律。
墨黑男子弘豪,坐在公園鏤花長椅上,肩上停著一只小巧紅眼麻雀。
黑暗的夜,與他融為一體,又忌他三分。
——“普因殿下,吾妄傾心,死生侍奉!”
——“侍衛(wèi),本殿看中,僅你三分之一心臟?!?p> 一語破盾。
今晚注定是他的不眠之夜。
手上白得刺眼的A4紙,不合時宜,跟他格格不入。
飄渺繚繞的黑煙霧,溫柔地渲染到紙張上。
紅眼麻雀叼回來的白紙,是璐亦絲新寫的歌詞下面那張。
上面雖然沒字,但筆痕還在。
黑霧在上面游離一會兒,填滿筆痕每一道筆鋒細小的凹槽。
字跡便清晰可見:
?。ㄒ韵率歉柙~)
萬籟俱眠之夜
獨自呆坐
未送走這
尚未卷起的夜幕
還在等誰
是否有未完之事
如若不然,又浮現(xiàn)起
留戀的老地方了嗎?
枕著膝蓋躺下時
就像我幼時那般
把我的碎發(fā),別至耳后吧
即使這輕撫
使我酣然入睡
也請暫時由著我吧
請不要叫醒
我要沉沉夢一場
曾柔靜的雙眸
再次降臨到我身上時
我是否還能
微笑如昔
好像累了
已撐足夠久
如果有重回你所在
之處的捷徑該有多好
沉沉夢一場
悄悄地靜靜地……
?。ǜ柙~到此)
最后下面空白處,還有幾個字。
雖然第一張被璐亦絲,用橡皮擦去字跡,但第二頁留下的筆痕,抹不去少女心思。
——布萊恩
弘豪摘下金絲邊眼鏡,拿在手里。
露出一個,妖冶而陰邪的嘲諷之笑。
孤寂2000年的笑……
……
第二天,圣馬特奧市,伽利略州調(diào)查局。
7號審訊室。
忙完證人被害人筆錄的天之驕子組,一大早就來提審莎蒂。
五個人輪番上陣。
火一般的熱情,連哐帶詐,軟硬兼施。
仿佛有點眉目。
卡爾則在小會議室,翻著法醫(yī)科、鑒證科的脫發(fā)之作――厚厚一疊驗尸、鑒定結果報告。
這還不是全部。
七彩白大褂男子奈哲爾,依舊奮斗在解剖臺上——血槽空虛地匹配,臟水池里撈出來的骨塊。
洞窟里搜出的殘骸,基本跟四方黃金頭顱匹配完畢。
每個頭蓋骨,都找到了頭皮。
而兇器,全在汽修配件廠大鐵架子后,一個陳舊的綠漆鐵柜子里。
想昨天,老禿雷的手下,腿腳利索肯恩,打開這個斑駁綠漆剝落的柜子時,差點熏吐。
里面各種園丁園藝鐵具。
刀鉤斧鐮鋤,砍劈削刺,令人頭皮通電般發(fā)麻。
共計二十多件。
每把都沾紅。
每把都不同程度,掛著令人作嘔的絲絲條條。
周圍惱人的蒼蠅,拼命撞來,爭先恐后,圍啖饕餮盛宴……
兇器上,大多是光頭湯姆的指紋。
也有斜眼男的。
莎蒂也貢獻了幾枚。
還有幾個橡膠手套的壓痕,被深紅血跡,記錄下來。
搜遍現(xiàn)場,找到一組匹配的手套。
翻過手套內(nèi)腔,里面取出來的指紋,也是莎蒂的。
“如果你沒殺人,沒虐待被害者,兇器和手套上,為什么有你的指紋?”
天之驕叔埃列司,老神在在開口——他不相信,證據(jù)確鑿,莎蒂還能空口白牙,顛倒黑白!
“是湯姆,他是喪心病狂的瘋子!湯姆把他們……把他們殺了,頭骨剝下來,逼我清理尸體!他打我,逼我收拾!我收拾的時候,留下指紋,有什么好奇怪的!”
莎蒂依舊硬氣,堅持咬定,沒有參與殺人勾當里。
即使卡爾的超能力聞聲辨聽報告,可作為參考證據(jù),能得到法官跟合議團成員認可。
但莎蒂矢口否認,這種程度,最多只能定從犯、脅迫犯,而不是主犯。
罪大惡極,挫骨揚灰都撿便宜的湯姆已死。
死無對證!
莎蒂就算說,湯姆抓著她的手,捅了被害人,她主觀因素不成立,也定不利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