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話，腦細胞點兵點將點江山
“辦完入職了？”
“辦完了，嘿嘿卡爾，我能就地下班嗎？”
艾維斯在人事科，復(fù)印了身份證和銀行卡。
還在賣身契上簽了無數(shù)名字。
人事部開了一條清單，發(fā)到他郵件里，就算入職了。
交齊郵件上所有材料，審核完畢就能歸檔。
艾維斯.安伯正式賣身亞蘭特共和聯(lián)邦，成為正義的人民獵犬。
雖是個特招生，也名正言順。
有定制制服、徽章、佩槍、執(zhí)法儀等，還能分到單位宿舍、飯卡、訓(xùn)練場儲物柜、教導(dǎo)員……
媽媽再也不用擔(dān)心他在外面吃土了！
艾維斯整個人，飄得不成樣子，把用超能力查案的事，忘到腳后跟……
圖樣圖森破！小伙子想下班？想多了吧……卡爾蒼白的嘴角邪魅一笑，道：
“圣馬特奧市7個區(qū)，加上伽利略州、弗洛蘭特州和北姆州接壤那一帶，一共9塊地方，尼爾跑了2個，你跑4個，剩下3個他跑，跑完就下班?！?p> “什么？跑……往哪里跑？怎么跑？”
艾維斯飄到半空，一臉天真。
“抓摩蛉蟲去?！?p> 卡爾“唰”一聲，展開準備好的地圖，用手比劃：
“東邊歸你，以縣和地級市為主，城鎮(zhèn)、農(nóng)村、市中心隨機取樣，統(tǒng)計摩蛉數(shù)量?！?p> 卡爾突然發(fā)現(xiàn)，帶新人好累……
“為什么要統(tǒng)計摩蛉數(shù)量？發(fā)展新業(yè)務(wù)嗎？”
艾維斯這精神小伙，此時是一只不懂就問的小學(xué)雞。
“摩蛉跟海豚一樣，是陸上唯一靠聲吶生活的昆蟲，隨處可見；
我測試過了，一窩摩蛉，放到斜眼男死的審訊室，摩蛉瘋了般逃竄。
局子方圓十米的摩蛉，都銷聲匿跡了?！?p> 卡爾適時停頓，用考校的慈祥眼神，籠罩艾維斯。
后者隱隱約約，接收到隱形的翅膀……不，隱形的試卷，嗑嗑巴巴地說：
“所以你懷疑……額……金色煙霧，額……就是那個那個兇手的超能力，殺死斜眼男的超能力，是……額……海豚有反應(yīng)，所以跟海豚幾千年前一家的摩蛉，也能檢測超能力的能量波動，統(tǒng)計數(shù)量，就能大致確定真兇活動范圍。對嗎？”
“嗯。”
卡爾露出“這道題你還是被扣分了”的溫柔班主任微笑。
艾維斯卡殼了幾秒。
他空洞的大腦，迅速集結(jié)腦細胞。
腦細胞們點兵點將點江山，廝殺一輪后，終于解出這道題：
“額……那個那個我是要……懷里揣上一窩摩蛉，然后……然后四處胡跑瞎跑，摩蛉要是有異常反應(yīng)，就……就額……”
“就做好標記，報告給我?！?p> 卡爾不是不忍心他折騰腦子里，為數(shù)不多、能思考的腦細胞。
而是嫌棄艾維小學(xué)雞的解題步驟里，無用詞匯太多，聽著費力。
牛犢子般健壯的精神小伙，這么簡單的發(fā)散思維，居然淪落到抓耳撓腮，上竄下跳的地步。
“對！我也是這個意思！”
艾維斯一拍大腿，不要臉地，順著卡爾施舍的臺階下坡。
“還有呢？下面呢？要注意什么？”
卡老師給這道大題，點綴了附加題。
“還有？沒了，下面還能有什么嗎？”
艾維斯直接太監(jiān)，不打算做附加題了。
他已經(jīng)在各路佛祖加持保佑下，超水平發(fā)揮，完成試卷了。
還能有什么？
找到能量波動的聚集點，然后……
他大腦回溝山路十八彎，還在拐第九個彎時，卡爾幫他越野升級，直達終點：
“如果摩蛉躁動，有可能兇手在附近，也可能近幾日經(jīng)過，或用過超能力，
你不準擅自行動，萬一遇到嫌疑人，落地成盒怎么辦。”
卡爾想起斜眼男的死，很忌諱這個超能力，更怕打草驚蛇。
解釋道：
“就算找到兇手，我們也投鼠忌器，萬一失蹤者都活著，保不準兇手會鋌而走險，把失蹤者全殺了，或拿來當(dāng)人質(zhì)?！?p> “嗯?！?p> 艾維斯一臉不解，點頭裝懂。
卡爾嘆氣。
新手上路愣頭青，多少有點個人英雄主義的幻想。
總覺得憑一己之力，能力挽狂瀾，偵破案件，立下大功。
追求編織出來的塽感。
不栽跟頭不知險。
“所以你去找摩蛉，不是為了準確定位兇手，一舉抓獲，而是用窮舉法，配合雷蒙德探長的搜索，提高定位的精準度?！?p> 卡爾又問：“卷宗看了嗎？”
“看了，道爾頓給我的。”
艾維斯神情莊重不少，成功入職聯(lián)邦探員的快樂，已坐火箭抵達九霄云外。
“很多細節(jié)沒法一一了解，他只是給你整理出來大概；
從斜眼男之死，跟其他案件材料可推測，兇手的超能力讓人犯困，還能在睡夢中殺人，你能看到金色煙霧，比一般人安全很多，去吧，有任何事，跟道爾頓或者我報告。”
“好。”
艾維斯立正，轉(zhuǎn)身，走到門口，回過頭問：“你不帶我了嗎？”
“伊薇特撐不住先下班了，我還要調(diào)配州警，深挖之前失蹤案的疑點，重新再犁一遍線索?！?p> 他揉了揉青筋直跳的太陽穴。
一閉眼，腦子跟無數(shù)麥芒扎了似的。
離上頭限定72小時找回尤蘭達，還剩30多小時。
每次上頭掐著秒表限定破案、找人，他都想撂擔(dān)子——You can you up，no BB！
案子又不以人的意志為轉(zhuǎn)移。
除了無情壓榨腦細胞外，無任何意義。
也不見得，以往失蹤案這么積極。
當(dāng)然卡爾能理解，部分失蹤案只是離家出走，可不偵自破。
遠沒有河里打撈出來尸體般迫在眉睫、視覺沖擊大。
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失蹤案，讓人擔(dān)驚受怕的同時，又抱有無限希望——人類會很快被潛意識的樂觀說服。
但漂亮女明星一失蹤，突然引起最高度重視，就有點槽淡了。
難道一般姑娘小伙失蹤，不是命？
他們也是別人的家人、愛人、朋友、孩子……
卡爾有宇宙星河般浩瀚無垠的槽，糊在喉嚨里，想一吐為快。
他疲態(tài)盡顯，說話間，灌了大半杯量大管飽的速溶咖啡。
艾維斯鼻子里，瞬間充斥著警局速溶咖啡的香精味——原來不是西北風(fēng)帶腳丫子味，是咖啡香精，神似腳丫子味。
也不知道，研發(fā)這款速溶咖啡的技術(shù)人員，是不是藍翔足浴專業(yè)畢業(yè)，或者新東方美甲速成班研修過……
他回到異調(diào)局的小辦公室。
道爾頓在電腦前，醉生夢死地搬磚。
舉鐵泰格已不見“倩影”。
他從道爾頓手里，接過一件，窄得能間接勒死他的異調(diào)局制服。
拿上昆蟲盒子，提上捕蟲網(wǎng)。
懷里抱著摩蛉的圖片、習(xí)姓介紹跟地圖。
道爾頓最后，把一串警車鑰匙給他。
捕蟲達人出發(fā)了！
路過最靠近門口的桌子，隨手從透明的文具盒子里，翻出幾個巧克力派，全裝進兜里。
正好，路上餓了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