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挨打他熟啊
傍晚時分,焉潯月站在府門口望穿秋水,嘆息一聲,問身邊的江詩琦:“你為什么要賴在我家?”
江詩琦搖晃著手里的折扇,坦言道:“多虧了小焉大人當日揭發(fā)我的男子身份,讓我錯過考試時間,如今我已經迷途知返,回頭是岸?!?p> 焉潯月無語凝噎,你是知返了,景黎現在迷途了。
夜幕降臨,焉府燈火通明。
十幾名府兵手拿火把將偌大焉府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景黎。
“娘,刑部衙役那有消息嗎?”焉潯月提著燈籠跑的滿頭大汗。
焉尚書本來不想動用刑部的手下,但是耐不住焉潯月可憐巴巴的哀求,才將底下無事的捕快都派了出去。
“沒有?!?p> 景黎像是人間蒸發(fā)一般,出了焉府不久后便沒了他的蹤跡。
焉潯月想象不到他會去哪里,原主把兩兄弟當做金絲雀關了八年,如今他出走,這凰都會有哪里是他的容身之所?
又或者說,有誰會收留他?
焉潯月忽然想起一個人,心臟猛的一縮。
“方沁。”
焉潯月呢喃著這個名字,帶著幾個府兵直奔方家。
府兵破門而入的時候,方沁正在油燈下搗藥,想象中的抓/奸場面沒有變成狗血淋漓的現實,焉潯月長舒一口氣。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緊張,這有可能是上次撞見展云征與安樂公主私會留下的陰影。
“你來這做什么,是不是景黎出什么事了?”
方沁立刻站起身來,雙眼鎖著面前神色匆匆的女人,臉上劃過一絲慌亂。
“他出什么事,也是我焉府的人,輪不到你過問。”
兩句話的功夫,府兵已將整棟小樓搜查完畢,焉潯月揮手讓她們出去。
“是嗎?你帶著人來搜查我家,不也是認為景黎與我有關系嗎?”
方沁勾起一抹嘲弄的笑。
焉潯月突然意識到對方的語氣以及表情越來越像景黎了,這讓她忍不住攥緊拳頭,雙頰因為惱怒發(fā)燙起來。
“所以我告誡你,離他遠一點,聽到了嗎?”
焉潯月不確定方沁再露出挑釁的姿態(tài),會不會直接揮拳送她進入夢鄉(xiāng),好在方沁就此打住,不發(fā)一言的目送一行人離開。
夜涼如水,不見星光。
“還有哪里沒有搜過呢?”焉潯月癱倒在木椅上,自言自語道。
“小家主莫要太過勞神,興許景黎那小子明早便回來了?!?p> 宋管事語氣淡淡,讓人內心逐漸平淡下來。
焉潯月望著燭火出神,“他不會單獨離開這么久的,畢竟景暮還在這里,他身上的傷剛剛愈合不久,萬一一個人出了什么事就遭了……”
雖然景黎在她面前展示過輕功,但一個連貓都怕的家伙,能厲害到哪里去?
焉潯月合上眼,揉揉發(fā)漲的太陽穴。
“其實還有一個地方,我們還未尋找……”
“是哪?”
焉潯月睜開眼睛,精神一震。
“皇宮?!?p> 宋管事語氣依舊平淡無比。
紫星殿內,安樂公主翹著蘭花指端詳地板上沉睡的男人,白臉上浮現一縷玩味的笑容。
今日她運氣爆表,出宮泡溫泉的路上撿了個英俊男人,定睛一看,居然還是死對頭焉潯月的男侍。
真是冤家路窄啊。
她吩咐宮人將景黎抬上馬車,直接打道回府。
安樂公主本來盤算著利用這個男侍,將焉潯月玩弄于鼓掌,讓她乖乖放棄對展云征的癡心妄想。
最后還是覺得有些便宜對方,于是主動與安平公主和好,將這個消息傳給了對方。
安平雖然有時冒進了些,但她出的點子確實比自己創(chuàng)新多了。
特別是將昏迷的男人關進昏暗的地宮后,褪去他的衣衫,在燭光下觀賞他身上猙獰的疤痕。
“刑部副侍,衣冠禽獸,她果然比我想象的還要有趣哈哈哈?!?p> 安平看了一眼如是說。
安樂心領神會,若想撕下焉潯月虛偽的外表,沒有比這個男侍身上的傷痕更好的證據了。
眼下正是外使入城的緊要關頭,每個官員都嚴于律己,生怕被別人抓住作風上的把柄,有礙朝廷顏面。
焉潯月可倒好,將這么大個男侍仍在外頭。
這不就成了兩姐妹苦苦等待的機會了嗎?
安樂跟著姐姐一起大笑起來,笑聲在空曠的地下室回響,古怪而陰森。
景黎是被冷水潑醒的,緊接著便是全身自上而下的冷。
背后傷口不知何時再次撕裂,包裹在外面的紗布也被連皮肉扯下,一層層盤踞在青黑的石板上。
視野里朦朦朧朧出現一道粉色影子,女人握著長鞭,笑得格外恐怖。
嘶,要挨打了?這段他熟啊。
景黎垂頭無聲笑了起來,連帶禁錮雙手的鏈鎖也跟著抖動。
安樂見對方如此反應,一股嘲弄感充滿她的心間,當即沉下臉,揚起鞭子抽在那堵結實的胸膛。
景黎猝不及防悶哼一聲,意識因為疼痛變得清晰,眼前女子看見他吃痛的模樣,臉上露出一絲得意。
她緩步走來,長鞭沾了血在地上劃出紅痕,空氣中涌動著幾絲甜腥的氣味。
“你長得真美啊,聽說二公主還同焉潯月討過你呢?”
安樂伸手捏住景黎的下巴,眼里帶著新奇的光芒。
“別碰我?!?p> 景黎垂頭死死盯著她,恨不得一口將那只手咬掉,但卻害怕臟了自己的嘴。
“好兇喔,本公主害怕了呢,”安樂縮回手,做作的扶住心口,又接著湊近問道:“你是不是也用這種態(tài)度服侍你的焉主子啊?要不然她怎么會把你弄得遍體鱗傷?”
“男人嘛,還是要乖一點才不被主子輕賤啊?!?p> 安樂說完,暢快的大笑起來。
景黎跟著放聲大笑,完全不顧背后血花四濺。
眼尾猩紅,神情頹然而清冷,“那又有什么關系,我不過一個奴隸,要乖也乖不過名門之后展大公子啊?!?p> “公主你說,焉潯月會有多寵愛展大公子呢?肯定舍不得動一根手指吧?”
景黎望著對方氣到跳腳的模樣,十分饜足的低聲笑了起來。
“啪!”安樂公主又甩了一鞭子,抽打在景黎的左肩,那里有舊傷,比方才抽在胸膛那一下更疼。
然而景黎仍然笑個不停,甚至越笑越大聲,“公主你是不是體力不支了呀?怎么跟撓癢癢一樣……”
“啪!啪!”
也記不清挨了多少下鞭子,景黎開始懷念焉潯月。
好歹她不綁著自己的手腳,他還能夠憑借位移讓對方抽到沒那么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