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楊季捂著腦袋凄慘呼疼,他的靈魂被銀針洞穿,那是一種完全無法形容的痛苦,因為任何肉體上的疼痛都無法與之比擬。
陣法里袁媛不停的奔跑,想去安撫師父,可是楊季離她太遠,恍如隔著整個世界那般遙遠,看得見卻湊不近。
重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蒸發(fā),唯一能戰(zhàn)勝藍樂然的楊季無法戰(zhàn)斗,青木神色凝重,連連給陣法外的張海龍遞眼色。
現(xiàn)在能依靠的只有那支火統(tǒng),一旦藍樂然脫困他們就危險了!
張海龍驚魂未定,他混跡江湖多年還從未真的殺過人,這會兒他承受的心里負擔(dān)有多重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青木的眼神收入眼底,張海龍用力一咬嘴唇,鮮血和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讓他稍微冷靜了一絲,隨后豎放火統(tǒng)取出牛皮袋開始傾倒火藥。
藍樂然在重水包裹里目睹著一切,她的四名手下皆是金丹大乘,那神秘武器速度奇快無比,甚至連她都未看清,手下背后便被開了一道血洞。
會死的!
藍樂然心中駭然,整張臉繃得老緊。
似乎做了某個艱難的決定,只見她腰間玉佩突然發(fā)出一陣耀眼紅芒,下一刻,藍樂然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重水包裹之外。
替身法寶,在整個上界之中都無比稀少的保命類一次性法寶,它幾乎能脫離一切法術(shù)的限制。
糟糕,青木暗道一聲不好。
然而藍樂然的內(nèi)心比青木更加畏懼,楊季雖然短時間失去戰(zhàn)斗力,但是那支火統(tǒng)卻在一旁虎視眈眈。
到底是吃了不懂火統(tǒng)的虧,她并不清楚準備發(fā)射需要很久時間,注視著張海龍手中玩意,藍樂然竟騰空而起逃遁遠方。
張海龍不敢大意,仙人會飛,鬼知道藍樂然有沒有隱身法術(shù),他仍舊繼續(xù)裝填彈藥并不停四處張望,深怕藍樂然再來個背后偷襲。
危機感徹底消失青木放松些許,不過片刻后拳頭又被他捏的死緊,道了聲:“可惡?!?p> 跑了一個敵人,今后日子怕是不安寧了。
都怪楊季婦人之仁,占了上風(fēng)不乘勝追擊,留著別人恢復(fù)過來殺你嗎?
青木很想罵人,但看著地上疼得打滾的楊季,最終無奈嘆了口氣。
破解地縛陣,又命令袁媛去照看楊季,青木自身則就地找了塊趁手的石頭,挨著一顆柏樹挖坑。
待到四具尸體被他埋葬,青木這才脫下被鮮血染透的衣服,找到驚魂未定的張海龍借來打火機,一把火將其燒個干凈。
張海龍端著火統(tǒng),目睹了青木面無表情冷靜埋尸的全過程,僅此一幕,他忽然覺得多年的江湖經(jīng)歷,甚至連小兒科都算不上。
“走吧,”處理完現(xiàn)場,青木冰冷吩咐道:“看來此地也不能多留,先回去收拾一番,我們再作打算?!?p> 一個小時后,青木穿著紅褲衩裸著身子在前邊領(lǐng)路,袁媛背著楊季在中間緩慢前進,張海龍則端著火統(tǒng)吊在后方戒備四周,四人平安回到老房子。
袁父、袁母一大早便出門趕集,幸好他倆不在家,否則又要費腦細胞編故事。
張海龍將火統(tǒng)重新掛回房梁,青木換了身干凈衣物,楊季服用了靈丹后,情況漸漸有所好轉(zhuǎn)。
四人準備出發(fā)之際,袁媛卻咬著嘴唇有些糾結(jié):“我爸媽他們~”
“沒事的,”楊季讀懂袁媛的糾結(jié),遂安慰道:“那五人使得法術(shù)乃是正宗道法,他們不會對普通人動手?!?p> 若非青木師叔祖就在身邊,楊季估計會說的更直白一點,藍樂然他們才是名門正道,而我們才是助紂為虐包庇惡魔的壞人。
“真的嗎?”袁媛仍是有些遲疑,楊季卻信誓旦旦回答:“嗯,上任帝主曾定下天條。”
楊季以前從未下山,他對世界的認知完全停留在書本之上,的確大部分正道修士會遵守規(guī)則,但真不是全部都會遵守。
也就是青木現(xiàn)在失憶,否則他一定會將楊季罵的狗血淋頭。
人心隔肚皮,青木見過太多比妖魔還要陰狠的修士,他們自詡正道,背地里卻做著連妖魔都不恥的事情。
用功法來判斷一個人是好是壞,簡直無稽之談!
當(dāng)然,青木是真的壞,這點他如何也洗不白,他吃過的妖魔道佛,比其他魔頭殺過的螻蟻都多。
“師叔祖,我們?nèi)ツ睦??”四人不辭而別來到鄉(xiāng)道等車,楊季這時卻有些茫然的問:“我們?yōu)槭裁床蝗フ倚遄鎺???p> 上界打的火熱,雖然涅槃期修士混戰(zhàn),沒個十幾年光陰難分勝負,但是拖得越久昆侖損失越大,他此次下界主要就是報信,偏偏青木師叔祖卻不讓他尋找玄清祖師。
青木托著下巴陷入深思,他記得楊季曾說過玄清道人先他下界幾年,以玄清道人資質(zhì)即便現(xiàn)在只有筑基期,下界也無人將是她的對手,呆在她的身邊應(yīng)該很安全。
雖然很畏懼,但是和生命安全比起來,青木還是拿得清輕重,遂問:“你知道她在哪里嗎?”
魔都時恢復(fù)的少許記憶,再加上藍樂然手下那句“魔王受死吧”,青木或多或少明白了一件事,他以前可能真的作惡多端,而且仇人還不少。
“弟子不知,”楊季如實回道:“不過弟子下山前曾帶了一只噬靈蟲在身邊,有它便可尋到玄清祖師。另外,弟子曾經(jīng)聽聞,青峰師叔祖乃是青岳師叔祖的后人,且俗名都姓陳,或許他們在下界的家族與玄清祖師有所聯(lián)系?!?p> 青岳、青峰,青木托腮思索良久,任然對二人沒有一點印象。
不過,從楊季話里透露出來的信息,青木抓住了一個關(guān)鍵點。
那便是玄清道人在下界有根基,她能利用青岳、青峰家族后人的勢力,而且據(jù)楊季所說,玄清道人的弟子似乎還不少,他們大多都是玄清道人從下界收羅的天資之輩,她其他弟子在下界難道就沒有后人嗎?
信息,情報!
青木突然意識到,他躲這么隱蔽還能被人精準找到,而他對未知敵人和玄清道人的情報卻一無所知,歸根到底是因為他在下界沒有根基。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軍事相關(guān)信息青木可沒少看,瞬間一個計劃便在他心中升起。
短時間內(nèi)建立屬于自己的情報網(wǎng)顯然不現(xiàn)實,那么加入下界群體,利用他們收集情報何樂不為?
楊季出現(xiàn)之前,青木實力低微不敢顯露,可今日楊季表現(xiàn)出的實力足以讓青木施行他的計劃。
“我們先去市里,”青木做出決斷,又對楊季問道:“你能感知到其他修士吧?”
楊季不清楚青木在計劃什么,老實回道:“不遠的話,能感知其他修士的存在?!?p> “好!”
傍晚,大巴到了市里。
張海龍正式被青木接受,吩咐他去賓館開了幾間房,而青木則帶著楊季坐上的士在市里亂逛。
幾圈下來,張海龍的身價被他花出去好幾千,但是收獲滿滿,楊季成功感知到幾名修士的存在。
排除靈力波動較弱的雜魚,青木領(lǐng)著楊季直接找上靈力最強之人。
剛一見面,青木便危言聳聽大呼:“道友,天魔降世,天下危矣?!?p> “嗯?”楊曦瀾聞言愣了好幾秒,若非楊季給她的靈壓感強烈,她甚至?xí)X得眼前的少年在開國際玩笑:“什么天魔?”
青木拿出先前讓袁媛繪制的素描,雖然袁媛美術(shù)功底著實不咋樣,但畫中藍樂然的五官和特征任然比較清晰。
攤開素描畫像,青木義正言辭、神態(tài)凝然的指著畫像道:“這人便是那天魔手下,她傷我?guī)熥鸹昶怯衷谖規(guī)熋蒙砩戏N下魔種。如今天下危難將至,還望道友能與我等一道捍衛(wèi)人間安寧?!?p> 說著青木向楊季使了個眼色,楊季不懂師叔祖要搞什么名堂,但順其意思顯出靈魂,主動暴露魂魄上還未愈合的創(chuàng)口。
靈魂顯形!
楊曦瀾被楊季展現(xiàn)出的手段驚住。
元嬰期才能熟練掌握靈魂出體,金丹修士隨意暴露靈魂幾乎十死無生,楊季這招可謂法術(shù)通天,楊曦瀾見狀哪還敢大意,當(dāng)即正經(jīng)危坐盤問細節(jié)。
魂器稀少,下界千百年難聞幾回,天魔能傷人魂魄,誰還能坐得住腳?
接著青木又打電話讓袁媛趕來,在楊曦瀾面前示意她展示出體內(nèi)的微弱煞氣。
煞氣哪怕再微弱那也是煞氣!
在修士的感知中,煞氣就像白晝中涂抹了一片黑漆,不禁讓人不寒而栗。
青木演技依舊拙劣,痛心疾首的樣子怎么也裝不像,他只得掩住面低聲訴苦:“我的師妹不幸被種下魔種,師父想盡辦法亦不能清除魔毒,由此可見那天魔實力強悍。”
袁媛完全懵逼,她聽著青木若有其事的描述,過了好久才反應(yīng)過來,青木是賊喊捉賊往別人身上潑臟水。
“世上竟然還有如此魔頭!”楊曦瀾被唬得呆滯,煞氣親眼所見等于證據(jù)擺在眼前,不由得她不信。
青木見時機恰當(dāng),遂又蠱惑道:“我?guī)熗饺顺D觌[世少于外人交流,當(dāng)務(wù)之急,還請道友將天魔之事轉(zhuǎn)告其他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