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午夜驚魂
江億可將椅子端進(jìn)更衣間，靠在椅子上睡了過去。這辦公室太駭人了，開門就是尸體。
午夜十二點，空蕩蕩的樓梯上傳來了細(xì)微的腳步聲。江億可一個激靈醒了過來，腳步聲還在靠近解刨室。她立刻清醒了，腦子里閃過無數(shù)過想法。
歐陽醫(yī)生回來了？不可能，這個點回來干嘛？
小偷？這里又沒有值錢的東西。
鬼？我是醫(yī)學(xué)生，我不信這些。
不是鬼，不是歐陽醫(yī)生，不是小偷又會是誰？
她借著微弱的光，拾起廁所里的馬桶刷，偷偷的探出個頭，解剖室里沒有人，依舊是幾具尸體。
咔吱
從辦公室里傳來一聲清脆的咬東西聲。
江億可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往辦公室挪動腳步。
?。荷烙忻?，富貴在天。江億可不要怕，大不了就是一死！
她用馬桶刷推開辦公室的門，電腦亮著屏幕，沒有人。
她來到電腦旁，頁面既然是安安的尸檢報告。是誰在看安安的報告？她的肚子餓得咕咕作響，忽然解刨室里晃過一個人影，江億可猛的抬頭，蓋在安安身上的白布既然掉了。
她哽咽，硬著頭皮走向安安，她不敢看安安的尸體，閉著眼睛將白布重新蓋上。她的背后一陣涼，感覺有人將抓住了她的衣袖，她哭喪著臉，再也繃不住了，拿著馬桶刷就是一頓狂打。
黑暗中，江綺吃著蘋果走了過來，一個穿了好幾件白大褂的女人正拿著馬桶刷瘋狂的打儀器。他冷笑一聲，繞過她，將她掛在儀器上的衣袖取下。
江億可還沒有看清眼前的是什么東西，一馬桶刷直接打了過去，江綺被她這一刷子給打懵了，擦了擦臉冷冷的注視著她。
借著微弱的光，江億可認(rèn)出了他。
此情此景，她不由得覺得尷尬。
“你有病嗎？大晚上來嚇我？”她結(jié)巴的道。
“我她媽怎么知道你在這里？”江綺沒好口氣的回復(fù)道。
“大晚上來解刨室，肯定沒好事情！你又想做什么壞事？”江億可被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放松了，用馬桶刷指著江綺英俊的臉不懈道。
江綺嫌棄道：“麻煩別用馬桶刷對著我！作為一名合格的殺手，不應(yīng)該有點什么特殊的癖好？比如說，念尸癖？”
“有病?！苯瓋|可瞪他一眼。
“那你偷看安安的尸體報告，一定是心存不軌！”
“我是想確定一下，警察有沒有把她的死扣給我。呵，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心存不軌？”江綺咬了口蘋果，安然的坐在沙發(fā)上，聞了聞衣服，嫌棄的表情很可愛。
“你是怎么進(jìn)來的？”江億可疑惑的問。
“作為一名合格的殺手，這點事，不難。你在這里干嘛？給刑警隊當(dāng)狗了？”
“嘴巴放干凈點！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惡俗？我給刑警隊做…法醫(yī)了…法醫(yī)助手！”
江綺一笑：“肯定是楊隊的主意，這個老狗，為了抓住我真是煞費苦心！我就在這里，抓了我你就可以立功了，你就能當(dāng)上名副其實的法醫(yī)了，下輩子不愁吃喝了。”
“你…。”江億可不知道該說什么，站累了，她坐到了江綺身旁。江綺看著她怪異的穿著忍不住要笑了。
“可是這樣做，我不就成了不仁不義的小人了?！苯瓋|可惆悵的注視著他，他是為了自己才殺人的，如果沒有我，他就是個正常人。
江綺冷笑一聲：“說的你好像是一個君子一樣…?！?p> 江億可累了，靠在沙發(fā)上。
“餓了？”江綺問，她點點頭，肚子再一次響起。打雷似的，江綺從兜里拿出兩塊巧克力遞給她。
“謝謝你…。”江億可咬著巧克力，犯困了。
江綺靠近她，認(rèn)真的看著她說：“要不親一口，作為報答吧?！?p> “流氓！”江億可將他的臉推開。
江綺靠在沙發(fā)上，可能是陷入黑暗之中，他們都沒有了暴躁的脾氣，反而安靜了下來。
“你的白馬王子，不是許顏塵嗎？如今換成我了？”
江億可將第二塊巧克力打開，咬了一半。
“是誰很重要嗎？”
“怎么不重要了？”
“如果你沒有幫我殺人，你應(yīng)該是什么樣的？”
江綺看著她的眼睛，陷入了回憶中，暗無天日的牢房，虐待，暴打，供他們觀賞與惡犬搏斗，每天都要注射不明藥物，承受著死一樣的副作用，還要被看管性侵。
從七歲，他就已經(jīng)這樣生活了。從七歲，他就已經(jīng)沒有未來了，為了搶一口水喝，他的左眼被刺瞎?？垂苣钏L的帥氣，救了他，也因為救了他，他被性侵了十四年。
“能怎樣，還不是這樣？”他抿了抿下唇，要不是遇到了江億可，她和弟弟早就渴死了，她和弟弟就是他的命，可如今弟弟去世了。只剩下她了。
可如果不是她，早點死了，也就不用這么痛苦了，到底該感謝她，還是恨她。
江億可感覺他情緒不對，將剩下的半塊巧克力喂進(jìn)了他嘴巴。
“離開這里，我不會把你的事，告訴任何人?！?p> “我對你還有用，不要急著推開我?！苯_笑了笑，江億可不知道說什么好。
”我不想欠你的了，太多了，我真的還不了?！彼龘u搖頭，江綺溫柔道：“換作是別人，我肯定不會，可你不一樣。你是我的人。”
江億可心跳加速，莫名的被他的話說的上頭了。
“我不是…你別胡說八道?！彼邼姆瘩g道。
江綺摸摸她頭：“你是?！?p> 江億可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溫柔的親吻上她的雙唇。她大腦放空，他的嘴唇軟綿綿的，全都是巧克力的香味。
忽然，一道煙花絢爛開放，照亮了二人的臉。江億可心跳加速，癡癡的看著他，此時她分不清對他的情感了。
煙花隕落，又恢復(fù)了黑暗。
他小聲說道：“我知道，我是一個只能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我不配和你們行走在陽光下的人為伍?？墒俏蚁搿谀闵砗?。”
江億可抿了抿嘴唇，臉滾燙，將他推開。
我不是圣母，不能把每個身處黑暗的人拉向光明，可我想拉他一把。
“安安…是抱了小狗，突發(fā)高敏反應(yīng)，我沒有藥，救不了她…我沒有想…殺她的?！苯_深情的看著江億可，臉上像是一個犯錯的孩子期盼得到家長原諒的神情。
江億可側(cè)頭看著他的臉頰，靠在沙發(fā)上閉眼睡了過去。
江綺輕輕將她挪進(jìn)自己懷中，摟住她，陪著她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