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誓秘契約
“誓秘契約。”羅伯特重復(fù)。
“溝通無盡深空的未知存在,建立守秘契約,背叛者,將承受未知異變?!?p> “可,哪里有誓秘契約的儀式材料。”
“我有一張浸染黑血的魔羊皮?!睔W布里女郎開口,看向眾人:“如果我們都問心無愧,就沒理由拒絕誓秘契約?!?p> “我贊同。”
“我愿意?!?p> “附議?!?p> ……
幾人應(yīng)合,經(jīng)過儀式之后,彼此交流了靈媒能力。
羅伯特的靈媒能力很抽象,按他的說法,這是一條追尋真實的途徑,可以窺破虛妄;
彌忒斯的能力是預(yù)知,她能看到一些未發(fā)生事的片段,強大卻不實用,難以控制。
因為需要宣誓,王騰也知道了其他幾人的名字。
尼格洛克黑人叫達爾斯特,歐布里女郎叫吉安娜,另外一男一女都是雅克安人,叫捷洛伐克和卡葉琳娜。
靈媒能力的交流沒有實質(zhì)性收獲,王騰決心要出城一趟,便決定稍晚一些,再去巴克斯導(dǎo)師那里尋求幫助。
線索驟然斷了,此刻的聚會也再沒了意義,一群人便商量著離開。
或許是才經(jīng)歷過死里逃生,羅伯特有些草木皆兵的感覺。
他一再強調(diào),已經(jīng)兩天沒有死人了,神秘的存在不會長時間注視某個地方,任何儀式或類似儀式的行為,都會有時間限制。
他覺得,眾人應(yīng)該極度重視自身的安全。
這種疑慮并非是驚弓之鳥的擔憂,在一切未知的情況下,一切皆有可能發(fā)生。
王騰也有種莫名的預(yù)感,總覺得會有事情發(fā)生。
可與羅伯特一樣,他亦是死里逃生的人之一,他的疑慮在別人眼中,或許也是一種怯懦而神經(jīng)質(zhì)的表現(xiàn)。
出了小屋,沐婉云姍姍來遲。
她身邊還有一個人,是個亞細亞漢人。
這個男人,給王騰某種似曾相識之感,又說不清在哪里見過,似乎存留在一段非常久遠的記憶中。
王騰本能地懷疑這人不太對勁,又在心中瘋狂矯正自己的思維。
他以為,他會這么想,大概率是因為沐婉云和這男子表現(xiàn)出某種若有若無的親近感。
而他,不,而他的前身,與木婉云的關(guān)系不清不楚。
幾人草草同沐婉云講了些今晚的事,便一一離去。
沐婉云邀請王騰去她的小屋一坐。
王騰拒絕了。
他本該去的,無論是為了弄清彼此的關(guān)系,或是詢問一些關(guān)于案件的疑慮,甚至于將她住的房子退租,或者發(fā)生某些莫名其妙的事……
他本該去的,可他還有更重要的事。
別了彌忒斯,王騰又去巴克斯導(dǎo)師家,希望能找到更快捷的出城方法。
巴克斯導(dǎo)師以為王騰是因超凡覺醒儀式的材料缺失,才急于尋找出城途徑,頗為欣慰。
他聯(lián)系了自己的導(dǎo)師,為王騰找到一個機會。
三天后,圣教的守夜人軍團要探索迷霧之森,他可以跟隨前往。
得了準信,王騰重返琥珀街。
進了門,洛克已經(jīng)上班去了,海拉還等在家中,借著昏暗的煤油燈鼓搗細碎的機械零件。
餐桌旁擺著白面包、土豆泥及一些烤鹿肉,用積滿余燼的爐火煨著,其中一條面包只剩一半。
見到王騰回來,海拉抬頭打了招呼,又埋頭搗鼓起來。
“面包和鹿肉還在溫熱,洛克要上夜班先吃了?!?p> “你吃過了嗎?”
王騰脫掉身上的黑色毛絨大衣,坐到破椅子上,伸手在爐子上烤了烤。
“你先吃吧,這把威爾斯手槍還有幾個零件就能裝好,收進零件庫再重新找會很麻煩?!?p> “那我等你一會。”
王騰坐在爐子旁,借著微弱的煤油燈,觀察海拉的動作。
海拉具備一般雅克安人的外貌特征,大骨架,高個子,亞麻色的頭發(fā)。
受父親亞細亞漢人血統(tǒng)的影響,這種特征又沒有那么張狂,相反還收斂了許多,五官深邃卻又柔和,有種莫名的魅力。
她淡藍的雙眼緊緊盯著破桌面,手里捏著把亮銀色的鑷子,小心翼翼地將一個個細微零件扣在扳機上。
整個動作行云流水,如同做了無數(shù)遍般,有種專注氣質(zhì),引人入迷。
王騰盯著看了一會,有些失神。
他已經(jīng)決定出城一趟,從將軍那里獲取訊息。
他本能地覺得那個白發(fā)的亞細亞漢老人應(yīng)該是關(guān)鍵,可如果不是呢?
就像他之前的所有猜測一樣,沒證實之前,所有的猜測僅僅只是猜測。
“這該死的失憶?!彼闹邪盗R。
他總覺得,大多數(shù)事都會有個前因后果,知道前因,可以推導(dǎo)后果,反之亦然。
記憶殘缺無疑是他穿越之后遇到的最糟糕的事情,就像海拉裝槍一般,記憶的缺失如同少了個關(guān)鍵的零件,很多東西都鏈接不起來。
“如果沐婉云沒有問題就好了?!彼衷谙耄逋裨茙缀跤H歷了事件的所有過程。
如果她沒問題,大可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相互商討對策。
可從沐婉云的各種表現(xiàn)來看,她并非像表面上那么無辜。
“如果她真的有問題呢?”王騰突然想到。
如果沐婉云真的有問題,以這個邏輯為前提猜測的話,那么她帶來的人是不是也有問題?
如果那個男人有問題,那么他去聚會小屋的原因又是什么?
“不好!”他突然驚呼出聲。
海拉受他影響,手指微微一晃,差點將一個細微零件抖到地上。
幸好最后裝上了,可她卻有些不悅,臉皺成一團。
王騰沒時間和她解釋什么,只是讓海拉自己吃飯,遂穿上大衣,快速出了門。
他邊走邊祈禱著,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的。
那個男人為什么會去聚會小屋,他只想到兩個原因,要么是窺探情報。
要么,是去殺人。
可幾人離開時,他沒從亞細亞漢男人臉上看到丁點失望。
要么是亞細亞漢男人心機深沉,要么就是另有安排。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亞細亞漢男人,是個好人。
可這個推論,連他自己都不信。
穿過樓道,步入街中,突襲而來的凌風讓王騰打了個冷噤。
他緊了緊衣領(lǐng),選了個方向急行而去。
他本想將護衛(wèi)帶上,或者帶一兩個普通無垢者。
可普通無垢者與護衛(wèi)綁定,他并沒有操控普通無垢者的能力。
如果貿(mào)然將護衛(wèi)帶走,他擔心海拉與洛克的安全。
他與將軍之間的聯(lián)系也若即若離,他只能大致感覺到將軍還活著,彼此之間的信仰之力傳遞卻早就斷了,他無法再同化出護衛(wèi)來。
此情此景,他只能孤身前往。
夜已深了,街道上空無一人,路燈昏黃,明滅不定。
突然,遠處閃過一道黑影。
一個只有王騰可以看見的、三足的、頂著一只碩大眼球的透明怪物停在了他的面前。
“無垢者!”王騰心中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