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分化!好一個(gè)李閥,好一個(gè)小輩,當(dāng)真是好天姿,好……”
一邊觀戰(zhàn)的青蛇姥姥先前注意力都在兩位元胎層次的斗法這邊,只是那冥蛇元胎空有其表,妖力雖然比一般大妖不弱,但是神通術(shù)法,元胎神妙比那道人卻是差遠(yuǎn)了,不過幾個(gè)回合只能左右支絀,狼狽守形。
世家大宗天師積累可見一斑。
只是她未想到,在李景元這邊,黑山居然也陷入了困境。
劍網(wǎng)真火之下,那黑虎真身如同烈火烹油,妖力潰不成形,那尾棒也被網(wǎng)羅在內(nèi),左右橫擊,卻也難穿法網(wǎng)。
黑虎真身怒吼連連,劍氣真火之網(wǎng)威能無匹,它若真身強(qiáng)闖必定重傷,如今只能以妖力撐開火勢大網(wǎng),阻它收落,它不信那人族修了個(gè)法力無邊,能和他妖力相比。
只是……黑虎真身看了一眼被持斧巨靈追攆的元胎之靈,眸中兇厲猛起。
正在施法的李景元忽然心中一跳,一只漆黑鬼爪透過胸腹,抓散盤坐云影。
另一處,李景元正欲起身,身后卻冷意襲來,一道陰冷黑氣欺身而上。
“李大人英雄出少年,將黑山君逼至此境,也算盡了職責(zé),一路好走?!眰t鬼知府不知何時(shí)出現(xiàn)在了李景元背后,一雙覆氣黑手濁氣滾滾,抓住李景元清靈真身。
“大人真是操勞過甚,不過這好走,還是送給大人自己吧?!?p> 倀鬼知府身上妖鬼邪氣突然收縮,鬼手也從李景元身上拿下,其中碰觸方圓已如冰雪融化。
“真火仙胎……好一具寶體仙胎,難怪不怕我濁氣纏身,苦也?!眰t鬼知府見偷襲不成反吃大虧,心中駭然之下連忙退走。
這邊兔起鶻落之下除了危機(jī),另一道分身之處,天妖之軀握住一名倀鬼魂身,龍虎匯聚,轟退妖邪。
“你又是何人,被黑山君收做門下,為虎作倀?”
那倀鬼卻是和尚模樣,面容清癯,身形瘦削,聽聞此言,面露悲苦:“貧僧玄枯,香山寺中一僧人,身不由己,阿彌陀佛。”
“玄枯?那許大牛是你什么人?”
玄枯:“???”
“我是說,我曾在妖窟之中救下一名僧人,法號(hào)玄榮,你可認(rèn)得?”
那倀鬼眼神一亮:“正是師弟?!?p> “那黑山動(dòng)了真火,我二人身不由己,施主勿怪?!毙菡f完,卻是臉色一變,“我為倀鬼,不在六道,如今所用神通,皆為鬼魅伎倆,唯有用洞玄之物降除?!?p> “多謝大師提醒?!崩罹霸戳艘谎圻h(yuǎn)處瀕臨破碎的劍網(wǎng)大陣,不再猶豫,勾連真身,腰間如意輕搖,一道法訣印入周身。
體內(nèi)法力流轉(zhuǎn),哺育肉身。
血?dú)鉀_天,震散鬼妖亂氣。
“純陽寶體,練體真法?”困在劍網(wǎng)之中的黑山君見識(shí)倒是不弱。
“李閥有少陽,陽明,太陽三典,太陽真典煉一口太陽之氣,陽明真典修一道陽明神意,少陽真典煉一身純陽寶體,有破邪悟法妙用。”青蛇姥姥聲音悠悠傳入黑山君耳中。
少陽真典在抱丹之前一直都是陰盛而陽衰,唯有破境之時(shí),陰陽反復(fù),方可窺得寶體一線生機(jī),沒有想到這李景元居然如此好運(yùn),一身冰肌玉骨,不遜色妖王之身。
“不愧我李閥麒麟兒。”邊上李真泉面露笑意,同時(shí)手中法訣打出,一道巨靈玄法罩住冥蛇元胎。
元胎哀鳴一聲,頓時(shí)支撐不住。
“無根之萍,妖者大修,當(dāng)肉身擺渡尋元胎,這般捷徑終南,難與為伍,散!”
天師赦令。
那冥蛇元胎頓時(shí)感到滅頂之危,身形黑氣暴漲,化作萬千洪流,四散而逃。
“哼,微末伎倆,攝!”
隨法令落下,擎天巨靈張口一吸,周遭滾滾元?dú)馊缢錃w墟,盡皆被攝入元胎之中,那萬千分身也不例外。
“大妖元胎,也是一味大藥,卻是不多見?!?p> 巨靈元胎之中,靈神真火熊熊而起,任由冥蛇元胎哀嚎不止。
旁邊,青衣姥姥見到李真泉做派,怒氣滔天:“閣下此舉不妥罷,毀黑山大妖元胎也就罷了,辱及妖靈卻是過分了?!?p> “哼,黑山啖我人族百姓,取紅塵濁氣之時(shí),你怎么不說?如今出頭,莫不是也想一試我巨靈元胎之威?”
“當(dāng)我不敢?”青衣姥姥甩動(dòng)蛇尾,氣息危險(xiǎn)。
“你想拖住我讓那位使者及時(shí)趕到救下黑山妖身?這般在意一頭妖王之軀,莫不是你拿了黑山什么好處?”
遠(yuǎn)處,擒住玄枯鬼體的李景元突然開口:“潘府三少爺?shù)昧艘槐狙锩氐洌恢詈鬄檎l所得?”
天穹,青衣姥姥臉色大變:“小輩,再多話姥姥連你一起殺!”
劍網(wǎng)之中,黑山忍不住出聲:“道友救我,我脫身便送上妖典后續(xù),絕不食言?!?p> 青衣姥姥聽到此話,眸中深處閃過一絲笑意,臉上卻是猶豫再三。
黑山君見狀,卻是不敢拖延:“當(dāng)為姥姥座前驅(qū)使!”
李景元耳邊突然傳來李真泉微音:“這妖婦來歷我已知曉,乃一頭積年大妖,占據(jù)陶陽山已久,雖被大能封印,真身不顯,但依舊法力無邊,這不過是其分身,此刻拖住我明顯別有用心,我怕到時(shí)交手不好收?qǐng)觯憧捎邪盐账贇⒘四呛谏骄???p> 李景元聽聞此言,瞳孔卻是一陣收縮,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得青衣姥姥跟腳,斷然想不到居然有這般大來頭。
連一道分身也讓能輕易打殺了黑山君的李真泉全力以待。
只是今日這黑山君斷無僥幸之理。
李景元不再猶豫,體內(nèi)大羅金丹托升而起,法力匯入真尊化身,周身神異顯化,純陽喝退陰魔邪祟,劍網(wǎng)之上真火大盛,灼燒妖身。
“姥姥救我!”
“沒用的東西!撐住了!”
只是下一刻,讓在場諸人從未想到的一幕發(fā)生了,那黑山妖身突然一震,看向真尊所在方位:“混賬,你想干什么?”
卻是正在糾纏李景元的倀鬼知府有了動(dòng)靜。
這位知府實(shí)力不強(qiáng),但一手遁術(shù)卻是出神入化,即便是李景元也難以捕捉。
這時(shí),聽到黑虎咆哮,這倀鬼知府從暗中顯出身形,模樣凝實(shí),周身鬼氣盡數(shù)轉(zhuǎn)化妖力,瞳中黑氣滿溢。
“做什么,你氣數(shù)已盡,與其白白失了妖身,不如由我來承,為虎作倀,何嘗不是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shí),就用你這一身血肉,助本官脫離苦海罷?!闭f著,他看了一眼李景元和李真泉,“這次還要多謝二位,讓我有此機(jī)緣可以擺脫此繚。”
說著,趁青衣姥姥拖住李真泉之際,妖鬼輪轉(zhuǎn),一道玄光落下,分開黑虎與倀鬼知府。
在李景元驚詫莫名之下,就見那陣中黑虎真身消失不見,只留下一道肥碩陰魂,正是黑山君人形模樣,而原本知府所在之處,一頭黑山幼虎一個(gè)甩尾,卻是遁入冥冥。
“該死,我的妖軀!噗!”陣中,黑山陰魂暴喝不止,突然一陣刺痛傳來,卻是那如今黑虎知府身在他處了賬了黑山陰魂。
真火一卷,陰魂化去,巨靈元胎之中,冥蛇元胎也失了魂靈,化作菁純妖力。
青衣姥姥阻止不及,也是呆立當(dāng)場。
這一番連篇變化,不過瞬息之間,饒是幾人神通廣大,也不由錯(cuò)失良機(jī)。
“好一個(gè)清平知府,盜了黑虎的徹地寶印,戲耍我等!”青衣姥姥臉色收斂,冷哼一聲。
李元同化真身,六陽元靈和赤火高泉?dú)w身,臉色不渝,就連李真泉,此時(shí)也眉頭緊皺。
“道人,那徹地重寶位列后天,你我推算,只是了無痕跡?!?p> 李真泉這才收斂心神:“閣下為他人作嫁衣裳,可還滿意?”
“你不也是如此,只是今天之事雖然因果不在你二人,但還需給我一個(gè)交代?!?p> “真當(dāng)我怕你不成?!崩钫嫒氖?,風(fēng)雷轟鳴之下,元胎重現(xiàn)。
“你這等元胎法身,姥姥我真身在時(shí),不過一口一個(gè)?!鼻嘁吕牙衙媛恫恍肌?p> “那也得你真身能出才行。”
一人一妖寸步不讓。
許久,李景元方才開口:“姥姥若是看中小輩身上之物不如直說,只要不是強(qiáng)取豪奪,皆有商量余地。”
他察言觀色,看出了對(duì)方一絲端倪。
“你這后輩倒是有幾分運(yùn)道,我且問你,那卷天妖秘典可在你身上?”
李景元看了看身邊李真泉,點(diǎn)頭:“的確如此,不過只有半卷秘典?!?p> “那也夠了。”青衣姥姥喜笑顏開,“你可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