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蠻兵忽的左右分開,卡里面脫著可近和尚漫步走來,拉出一道長長血痕。
可近和尚作為專修武功佛法的僧人,這些武僧乃是他實際意義上的‘徒弟’,如今師傅被傷成這樣,生死不知,你叫這些武僧怎能不急?
都是些血氣方剛的青年,看著卡里面抓著可近和尚腳踝,如脫一條死狗......
卡里面看著幾名面顯憤怒,又被小達摩悟通攔住的武僧露齒一笑,刷的將可近和尚甩入武僧團中。
“不要!”
可惜小達摩悟通喊晚了......
可近和尚的軀體剛被幾名武僧合力接住。
卡里面藏在可近和尚體內(nèi)的內(nèi)息,便猛然爆開。
血霧如灼熱的熔巖罩住一大片區(qū)域,每一塊肉塊都堪比炮彈,更是有無數(shù)散碎的骨骼,如利劍般貫穿人體。
單這一擊,便放倒近百位武僧。
就連小達摩悟通,用雙臂護住頭部,也被‘熱血’燙得手臂潰爛,深可見骨。
小腿更是被一塊骨頭打穿,血流如注。
一名金瓜戰(zhàn)士連忙上前,低頭撫胸道:“巴圖魯大人,陛下的意思是……”
“哼,明正典刑是吧?那能喘氣就行唄。”
卡里面撇撇嘴,還是放棄原本打算。
他身影一閃,沖進潰散的武僧團,如虎入羊群,一下一個,瞬間便撂倒十余人。
小達摩悟通是重點照顧對象,首當其沖,被打爆丹田,噴出一口老血,當場昏迷過去。
其余蠻兵也吶喊一聲,一擁而上,照著倒地武僧的四肢招呼。
一時間充滿骨骼碎裂的可怖聲響。
雖說是留口氣,這些蠻兵下手同樣狠絕,將武僧四肢打斷,也只是‘留口氣’而已……
……
“報~”
“博金萬夫長已將一線天拿下,生擒紅蓮寺薩滿親衛(wèi)兵六百二十一人。”
有傳令兵啪的跪在雪中說道。
夏元帝忽爾博只是微微頷首,似乎心情不佳。
“將僧人拉與軍前,亂刃分之,以報孤將士血仇?!?p> 他閑閑的吩咐道。
“諾!”
傳令兵大聲答應,拍馬而去。
“王上似乎心情不佳?”
清虛道人上前幾步,低聲笑問。
夏元帝忽爾博忽的向前幾步,將手伸出華蓋,片片雪花落于掌中。
“老師,那妖僧還不來,是察覺孤的計劃了么?”
夏元帝忽爾博輕聲問道。
清虛道人只是一笑,看來本因妖僧給他這學生,留下太多心里陰影呢。
“陛下過慮了,那本因妖僧遲遲還未現(xiàn)身,最大的可能是還在路上,畢竟這里距離科斯特克區(qū),還是太遠,就算他有乘風之能,肉身、內(nèi)息兩條道路雙修,亦不會太快?!?p> 這說法讓夏元帝忽爾博好受一些,將手一收言道:“如是,是否令大薩滿發(fā)動,孤恐遲則生變!”
“這……”
這次輪到清虛道人遲疑了。
若是這本因妖僧不按套路出牌,真就貼身保護南方偽帝,豈不是讓大祭司等人白白送死?
“臣覺可行!”
清虛道人認真回道。
無論本因妖僧是否等在皇宮,遲早要發(fā)動的。
這等大事,宜早不宜晚,宜快不宜慢!
夏元帝忽爾博微微頷首,當即取來一塊拇指大小骨符,以特定頻率輸入內(nèi)息,用力一捏。
啪的一聲脆響,骨符應聲而碎。
…….
揚州府,慶王宮。
建業(yè)帝朱友真與太師盧俊相對而坐,正在賞雪煮茶。
此雖新建,占地也不廣袤,卻得南方園林之精華,一花一草,一亭一山皆有講究,乃曲徑通幽之極,隱于天地合,
可謂‘一眼一景,色皆不同’。
四周的火爐使房間溫暖如春,茶香四溢,有種別樣的幽靜繁華之美。
“王上可是在擔憂?”
太師盧俊輕松問道,此間只有君臣二人,卻是可以說些閑話。
“紅蓮寺眾僧人可安排好了?”
建業(yè)帝朱友真不答反問。
“此事臣一直盯著,眾僧都在華元坊?!?p> ......華元坊與慶皇宮,僅有一街之隔。
建業(yè)帝朱友真微微頷首,對此非常滿意。
既然本因和尚刺殺北蠻之王,那么北蠻之王自然可以理直氣壯的派人來刺殺他。
始作俑者,其無后乎?
這點道理,建業(yè)帝朱友真能不明白?
不僅他明白,這江湖中人,也都明白。
不然此次北蠻大軍兵峰直指紅蓮寺,為何沒有任何江湖門派前去助拳?
正面戰(zhàn)場或許不行,不過論起游擊戰(zhàn)......
破壞輜重、切斷交通、夜襲騷擾,這些江湖人士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曾經(jīng),在江湖與廟堂的對抗中,這些手段江湖人士不僅沒少用,還用得相當熟練。
這正因如此,江湖才有諸多特權。
帝王誰愿分薄手中權利?
不是不愿,實不能耳。
當然,在于王權的對抗中,江湖也受到極大損失,遭受幾次重大打擊,才有如今之格局。
也是自那時起,江湖便定下規(guī)矩,不會對權力者出手,違者共誅之。
反之,權力者也不能舉兵攻打江湖門派,違者將不受前條保護。
……權力者與權力者管轄區(qū)的行政系統(tǒng),將生活在無盡的刺殺之中。
殺不了他,還殺不了他手下官員令吏?
誰不想正大光明的‘打劫’呢?
既得名聲,又得利益。
而今,這種‘默契’,被本因和尚刺王事件,生生打破!
之前混江夜叉張大纖算是‘例外’,天下有幾人肯為魔門出頭呢?
四季老人謝鐸豐也算是江湖之人。
這次慶使節(jié)主官崔純之出手,他建業(yè)帝朱友真,是真沒得洗。
使節(jié),乃國之延伸,一切行動都可以代表皇帝心意,是皇帝意志與象征。
身為宗師的太師盧俊首先察覺不對,騰的從椅子上站起,望向西南方向。
建業(yè)帝朱友真之后知后覺,順勢望去,只見天邊出現(xiàn)幾道綠光升起,劃破天空。
“那是什么?不會是流星吧?向上的流星?”
建業(yè)帝朱友真絲毫不慌,還有心情開起玩笑。
太師盧俊就沒那么淡定了,他瞇著眼細細感應,以精神照應天上之物,試圖追根溯源,找到端倪。
可惜,在他的感應中,這就是幾塊死物,不知何人,以何種方法射出,速度之快,乃他平生僅見。
……這速度已經(jīng)超越當世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