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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立賦

22、始皇平鹿伊復舊仇

不立賦 尼克拉島波 2436 2021-09-24 08:30:00

  卻說秋分之前夜,一金火自鹿伊縣之西南降至其西,鹿伊縣沉于睡夢,皆無所察,而唯獨小史官親眼目睹。小史官翻查史薄,竟與仲春之夜無二,困惑不已。驟雨初歇,天之未明,而偕孔乙去到巫女家。

  復看水晶球,竟已不見火球矣。

  四處找尋巫女,仍于鹿伊之外圍覓得。雨下數(shù)日,城墻盡毀,巫女只身立于晨曦之中,執(zhí)白凈小手,一掊土、一掊土地修補重筑。

  “火球不見了!”

  巫女聽見小史官于背后驚呼,身體不由顫抖,邊挖土,邊痛哭:“來了,它們要來了!”

  “什么來了?”

  孔乙發(fā)問之際,忽聞得一陣竹簫之音,其音曼妙精巧,如幻似夢,幽幽從西關(guān)而來,曳曳向東關(guān)而去,忽而又四處散開,始環(huán)繞山谷之中,盈蕩耳廓腦宇。

  簫聲彌漫之中,但見忘生河異側(cè),北岸森林之中,忽而林木響動,落葉蕭蕭,由西向南,宛如潮水,愈逼愈近!

  村民皆為樂音所引,匯聚街頭巷尾,一并來到忘生河旁。

  三月之間,老郎中日夜與巫女為伴,如今覓不見其身影,擔心尤甚,遂匆匆跑到外圍找尋,見其伏于泥土之上,惶恐哀哭,問而不答,遂抱于懷中,盡是慈撫。

  簫聲流轉(zhuǎn),日光越關(guān),沒多久時,忘生河南岸河床便涌現(xiàn)出十萬熊族!他們匯聚河床,密密麻麻,宛若森林;細看處,又縱橫排列,秩序井然。

  “他們想干嘛,這里又沒有竹子!”米店老板憤然高呼。

  “瞧瞧它們那兇狠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吃素的!”

  村民們打趣著,發(fā)出無知的笑聲和無盡的嘲諷。眾人跟著嘲笑,然其心中,又個個懼怕,想其熊族之龐大,即便是一熊一口唾沫,也能湮滅了鹿伊縣,始而慶幸能有一河之庇護。

  卻不料,簫聲調(diào)轉(zhuǎn),熊族竟然行動起來,推林伐木,夯土造橋,未出半刻,竟一座跨河大橋赫然矗立于忘生河之上!

  村民們見勢不妙,紛紛跑掉;沒多久時,便帶棍持刀,重回河旁,誓要抗爭到底,保衛(wèi)家園!

  卻說此時,巫女之家,觀影院高閣之內(nèi),水晶球流光閃耀,從肩抗大刀的李逍竟自轉(zhuǎn)換到不立山。光禿禿的山巔之上,竟有一竹簫悠揚漫舞!旋即,水晶球之中,竟浮現(xiàn)出一戴蓑披風之熊貓。其名無人可知,只知其號為始皇。

  竹簫之音,乃始皇所奏。

  始皇站在不立山之巔,俯視忘生河畔,但見大橋既已落成,人熊兩邊,隔河對峙。如今,只要他再吹響手中之簫,須臾之間,便可將鹿伊縣鏟為平地!

  然其心中,竟自浮現(xiàn)出多年之前的一幕。

  始皇系熊中之貴族,其父母亦為族中之長。族群生于忘道山巒之中,從未與人類有染。然始皇幼年之時,曾為人類所俘。那個時候,不周國之魚目縣,有油潑熊腦一菜,曾盛行一時。被俘之始皇,亦被山野之民送貢于貴族。立鍋燒油之日,始皇之父母鋌而走險,竟然來求,愿以兩熊換一熊。始皇嚎啕嗚咽,未出其府大門,而聞油潑肉綻之悲聲!

  始皇倉皇逃回山中,不想族群已為他熊所統(tǒng)。此后經(jīng)年,始皇流浪于忘道山脈之中,尋竹覓筍,朝不保夕,心懷喪親之痛,夜夜悲鳴。

  卻說是年仲春之夜,竟于雷雨之夜,偶從天降隕石之中覓得一竹簫,研習摸索,竟自成音;承其哀思,賦其仇志,竟推敲成調(diào),琢磨成曲,后遂能調(diào)兵遣將,控熊族于口隙竹簫之間。

  練兵三月,而于夏至之日大敗魚目縣,將其貴族、平民一并圈養(yǎng)于忘道山脈之中,令其種筍植竹,開墾荒田;并設(shè)人物園,令所囚之人于內(nèi)表演,而始皇偕眾熊觀之。

  征途又三月,終抵達鹿伊縣。

  卻說大戰(zhàn)在即,西關(guān)之上竟接踵出現(xiàn)兩個身影。先到的是柳木清,后來的是李覓。二人皆心系鹿伊縣之安危,然彼此又心知肚明,不立之魔咒未破,一入鹿伊,生死便不可知。

  二人面面相覷,又復望東方,猶豫不決之際,忽又聞得簫聲四起。其聲鏗鏘有力,一瀉銀河,宛若千軍萬馬,撲面而來!

  只見那忘生河南岸,十萬熊族轟然動起,直撲鹿伊!

  奈何那橋造得委實著急了點,橋之寬,同時只能容納兩只熊貓——就這樣,十萬熊族堆簇于橋頭,兩個一組,一對一對地過橋。

  鹿伊縣之村民齊聚橋尾,將最先著陸的兩只熊貓按倒在地,撕頭發(fā)、拽耳朵,抓肚撓臉,手段極其殘忍!

  熊貓之后來者,膽戰(zhàn)心驚,面帶懼色,雙腿發(fā)軟,然又無路可退,竟逐次被身后之熊碼上前來。

  村民們雖是斗志昂揚,然又不能招架其數(shù),沒多久時,便力盡筋疲,招架不來!不想那熊族更是殘忍,千斤頂、上噸沖,村民之瘦弱者,在其沖頂之下,險些岔氣!

  人熊大戰(zhàn),愈演愈烈!焦灼之中,老郎中抱巫女四處躲閃,忽而警覺,又于混亂的人群之中,尋覓阿花的身影。良久,未得。

  老郎中偕巫女,跑回村子里,奔向裁縫鋪,叩門不應(yīng),遂破門沖入宅院之中。忽見阿花竟癱坐于正廳門檻之上,濃妝艷抹,妖嬈滲人。

  老郎中走上前來,不忍直視,但見阿花眼含冷淚,心如死灰,不覺心頭一酸,俯下身來,問:

  “你怎么了?”

  “我三十了?!?p>  阿花有氣無力,忽而抬眼望向老郎中,一滴多清淚,竟自流枯容。其目光之中,既有無盡的悔恨,同時又夾雜著一絲企盼,她說:

  “丑哥,今天是我最后一個生日,你不想跟我說點什么嗎?”

  “那我祝你生日快樂吧!”

  “我真是謝謝你了!”

  這是阿花第一次生老郎中的氣,想來,那氣竟自轉(zhuǎn)到自己身上。淚水翻滾而出,濕卻了一清早的對鏡貼花黃。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不會死,你會不會娶我?”

  “都是好朋友,說這些干什么?”

  阿花眼前一黑,氣不可支,險些咽下,心中之酸苦,肝腸寸斷,卻又強忍著,從而立不立將逝的面容之中,擠出最后一絲笑,問:

  “會嗎?”

  阿花望向老郎中,老郎中也望向阿花,卻又躲閃。他心潮洶涌,眼起淚滴,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夜之月光。

  老郎中輕聲回答,伴隨著十萬熊族之踏步、鹿伊縣房屋倒塌的轟鳴之聲。頃刻之間,鹿伊縣被挪為平地,只一團塵土,上的上,下的下。

  熊族將鹿伊縣之村民驅(qū)趕到忘生河旁,并將其陸續(xù)趕入竹籠之內(nèi)。

  忽而此時,竟聞得河岸之旁,有人高呼“住手,放開我的鄉(xiāng)親們!”循聲望去,竟是李覓!在其身后,乃是柳木清!

  村民們?yōu)橹徽?,眼含淚光,心想這下可有救了!尚未想完,忽覺籠中一擠!迎面站著米店老板,險些與李覓臉對臉,尷尬之下,而不得不寒暄。

  “來了?”

  “來了,來了,鄉(xiāng)親們都挺好的?來,大家都往邊下站站,別太擠了?!?p>  不立山上,始皇眺望河床,但見二戰(zhàn)告捷,自信天下一統(tǒng),不過是時間問題。揚眉吐氣之際,揚簫欲吹,忽見那忘生河西面,竟一陣波濤洶涌,激流陣陣之中,竟有兩條大魚呼嘯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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