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局
因球場奪魁,蘇釧幾人被邀請至彩帳中。
太后頗為慈祥,拉著蘇釧便執(zhí)意要她坐在自己身旁,問她年方幾何,家住哪里,平日有什么喜好,蘇釧皆禮貌一一作答。問她家世時,她亦如實答道:“家父是西南九品茶馬司丞?!?p> 旁邊,虢國夫人不屑道:“一個九品官女孩兒,有什么好稀罕的?!?p> “我看著就很稀罕!”太后道,“人又機(jī)靈又聰明,身段也好,我看著就很好!”
說罷,又摩挲著蘇釧的手,仔細(xì)端詳她的臉,笑道:“玉釧好看,人更好看。”
蘇釧心里微微一動,不知太后怎突然提到自己手上那只玉釧來。
“不過…”
蘇釧正想張口問什么,突見太后神色變得突然凝重,她立即轉(zhuǎn)口道:“還請?zhí)笾附??!?p> “不過…你就是有一點兒十分不好?!?p> 蘇釧愣了片刻,道:“請?zhí)笾更c。”
“我篤定你做不了王妃?!碧笳f。
“我為什么做不了王妃?”蘇釧的話幾乎脫口而出。
太后道:“你在深閨長大,斷然吃不了什么苦?!?p> “去年從京城到西州,蘇釧都是一路隨馬隊同吃同住的,從未有半分怨言。”她說。
“你膽子小,去西州肯定很害怕那些異族人吧?”太后道。
“不怕,”蘇釧搖搖頭,“當(dāng)時與夏國交涉,想的是一定要拿回戰(zhàn)馬,保住我們百姓的安平,只要想到這些,哪怕心里再懼怕也能堅持?!?p> “不過,我侄益之在傳言中為人孤傲,非佳婿人選…”太后道。
“并沒有,王爺那樣好…”蘇釧話一出口,頓覺失禮。
太后笑起來,“那看來,這次你不會拒絕了,是嗎?”
蘇釧驚訝,抬頭看著太后,仔細(xì)思量方才的一切,突然明白了什么,臉?biāo)查g緋紅。
一旁,虢國夫人瞥一眼她手上玉釧,語氣不滿:“姑母,益之胡鬧,你也很著胡鬧?!?p> “關(guān)益之什么事?”太后道,“人是我在賽場上選的,跟益之無關(guān),你莫要亂說話,叫小姑娘和益之落下話柄。”
“知道了,”虢國夫人收了口,“你就由著他罷?!?p> 蘇釧垂眸看了看手腕上的玉釧,自她回了京城,一直戴在手腕上的。那玉釧看上去如此普通,她想了想,抬頭問太后,“這玉釧可是有什么來歷,冀王他…”
太后用眼色止住了她的問話。
片刻,旁的老嬤嬤端出一匣早已準(zhǔn)備好的錦盒,打開來,赫然是一只樣式一樣的玉釧,只不過蘇釧手上一只是白玉,這一只是黑玉。
“這玉釧原本有一對,一黑一白,白玉的叫浮光,黑玉的你猜猜叫什么?”太后笑著將匣中玉釧取出,遞給蘇釧。
蘇釧接過來仔細(xì)看,黑色這只的式樣同樣普通,但黑玉透映出來的畫面亦是一群掠過的大雁,同白玉一模一樣,只是黑白相反,仿佛就是白玉釧的倒影一般。
“這只應(yīng)該叫掠影吧?”她道。
“聰明?!碧笮Φ馈?p> 蘇釧又仔細(xì)端詳兩只玉釧,心內(nèi)不禁驚嘆,這一對玉釧倘若分開來看,各自普通,但放在一起,便是稀世珍寶。
“這是當(dāng)年夏王向我朝稱臣時的貢禮,我當(dāng)時看著喜歡,便留了下來。后來益之父親大婚,我便將這對玉釧做賀禮賜給了他們夫婦二人,只可惜夫婦二人去得早,臨終前益之母親將浮光留了下來,將掠影留給了我,托付我給益之找個好媳婦。
聞此,蘇釧再回憶在西州他將玉釧贈給她時的情景,以及后來種種,再到今日賽場,似乎后知后覺明白了許多事。
他所做的種種,都是不愿她去承受流言蜚語。
“好了,”太后笑道,“你快去準(zhǔn)備下一場球罷,那邊已經(jīng)有人等了很久了?!?p> 蘇釧轉(zhuǎn)頭望去,允讓正笑著站在不遠(yuǎn)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