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北國皇城
拓跋烈的話一字字打在了君陌辭的心口上。
“我在皇城恭迎姑姑和公子前來?!?p> 拓跋烈假模假式地沖他們行了個虛禮,然后得意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君陌辭黑眸一厲,甩手就要扔出暗器。
“別?!蓖匕窝嗫闯霾粚Γs忙攔住了他。
君陌辭側(cè)眸,看向了拓拔燕。
拓拔燕與他對上視線后,猛然一驚,他漆黑的雙眸里竟浸著紅血絲。
拓拔燕緊皺著眉,沖他搖了搖頭。
哪怕北國皇室分崩離析,但眼下到底是在北國境內(nèi),拓跋烈不成氣候,但她的皇兄厲王,卻并非好對付的角色。
更何況他們才拿到那控制人心的毒藥,還沒有時間研究。
如果現(xiàn)在貿(mào)然對拓跋烈動手,無異于打草驚蛇,這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不是好事。
君陌辭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利弊,只是……
他抿緊了薄唇,輕仰起了頭,喉間微滾。
下一瞬,已然出鞘的暗器被他反手射向了身側(cè)的樹。
只聽锃的一聲,暗器刺入樹身,入木三分。
拓拔燕暗嘆了口氣,正想寬慰君陌辭,可回首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側(cè)空空蕩蕩。
君陌辭早已不見了身影。
另一邊,沈琉吟半垂著長睫,收拾著衣物。
可她才將外衫放好,身后便閃過了一陣風。
沈琉吟略一皺眉,轉(zhuǎn)身便要出手,可才抬手就被人握住了手腕。
“是你?”看著那銀白面具下的熟悉面容,沈琉吟放下了防備。
“你要去皇城?”君陌辭的聲音有些低啞,甚至還帶著絲小心翼翼。
“你答應(yīng)與拓跋烈成婚了,是不是?”
君陌辭雖抓著她的手,但卻半垂著眼,始終沒看她。
沈琉吟皺了下眉,那種異樣的情緒又從她胸口處開始泛濫。
她很討厭這種不受控的感覺。
她咬了咬牙,強壓下了那些情緒,冷聲道:“是又如何,這與你又有何干系?”
“沈琉吟,我不信你心里沒我?!?p> 君陌辭抬眸,發(fā)紅的眼尾給他的面容添了一份艷色和脆弱感。
沈琉吟沒想過,脆弱這兩個詞會出現(xiàn)在君陌辭身上。
“我絕對不會放棄。”君陌辭抿緊薄唇,松開沈琉吟的手,連連后退了數(shù)步。
“你……”沈琉吟才開口,君陌辭便消失在了屋內(nèi)。
他離開的速度極快,似乎生怕自己再沈琉吟這聽到什么不想聽到的話。
沈琉吟皺了下眉,看著自己才疊好的衣裳,忽然沒了收拾的興致。
她隨手一揉亂,轉(zhuǎn)身就坐到了桌前。
今早她才醒就收到了姬無衣的密函,說是有了新任務(wù)。
這新任務(wù)特殊,姬無衣要她嫁給拓拔烈,并隨他回皇城。
當然,這任務(wù)自然不是單嫁給拓跋烈那么簡單。
沈琉吟這么好用的一把刀,姬無衣不可能放她隨便嫁人。
他是要她進厲王府,監(jiān)查厲王的行蹤,要她故伎重演,不惜一切代價偷得拓跋烈的父親拓拔宏的兵符,以及他作為禮物,剛送給拓跋烈的兵符。
這兩個加起來可以調(diào)遣北國大半士兵的兵符,他都想收入囊中。
畢竟北國皇族雖已與五毒圣教有了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但究其根本也不過是互相利用。
在完全的利益面前,這樣的關(guān)系根本不值一提。
“砰!”
禁閉的屋門被驟然推開,拓跋烈大跨步走進屋,徑直坐在了沈琉吟對面。
“怎么樣,東西收拾好了嗎?”拓跋烈搖著扇子,毫不客氣地打量著沈琉吟,“沈姑娘可要好好準備準備,一回皇城,沈姑娘可就是我的人了?!?p> 沈琉吟連看都未看他一眼。
她在拓拔燕這里住的這幾日,曾聽說過厲王這個名號。
下人們偶爾提及他,也多少有句英明神武,可身為厲王之子,拓跋烈……
他怕是滿心滿眼都只有美人二字。
沈琉吟不用腦袋都能猜到,估計就是拓跋烈這個蠢貨跑到姬無衣面前,說他想要她的。
這大好的機會送到姬無衣面前,姬無衣自然順水推舟了。
“沈姑娘,你們教主應(yīng)當跟你說了吧?”
拓跋烈啪的合上扇子,伸手就想去摸沈琉吟的手。
沈琉吟冷笑了一聲,反手就將他的手反制在了桌上。
“疼,疼……”
“殿下,教主確實讓我隨你回皇城了,但還請殿下記著,我這人不喜歡別人靠近我,所以在成親之前,還請殿下與我保持距離?!?p> 沈琉吟又用了些力,然后在拓跋烈的連聲呼痛中,一字一頓道:“以免我一不小心,給殿下造成不必要的傷痛?!?p>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先放開。”
沈琉吟輕哼一聲,才松開手坐回到了位置上。
她從袖中掏出了個手帕,擦了擦手后便直接扔在了地上。
她根本沒有掩飾自己對拓跋烈的排斥和嫌棄。
拓跋烈卻也沒覺得有什么,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沈琉吟燦若桃花的臉上。
“行,本殿下就等咱們成親那日?!?p> 乖順的家常小菜他早便吃膩了,忽然來這么一道炒辣椒,雖聞著就嗆口,但未得到之前,如何都是新鮮有趣的。
眼看著拓跋烈的眼神越發(fā)露骨了,沈琉吟皺眉,瞥了他一眼。
拓跋烈渾身一凜,當即起身高了辭。
“……”沈琉吟看著他的背影,一晌無語。
他這人,色心比膽大。
不過她去皇城這事怕是板上釘釘?shù)牧恕?p> 沈琉吟又坐了會兒后便起身,繼續(xù)收拾起了東西。
下午他們便離開了。
登車離開的那瞬,沈琉吟多看了眼自己這住了十多日的地方。
拓拔燕有事,并未相送。
至于君陌辭……
她并未看到他的身影。
他不糾纏她了,她應(yīng)當高興才是。
可她心口處竟有種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沈琉吟抿緊了下唇,阻止了自己多想,彎腰進了車子。
他們?nèi)找辜娉蹋贿B行了五六日,這才到了北國的皇城。
雖說北國皇室早已分崩離析,但皇城之所以稱為皇城,自是有它的繁華之處。
“姑娘,咱們這熱鬧得很,往后姑娘若有興致,奴婢可陪您時常出來逛逛。”
說話的是拓跋烈撥給她的丫鬟,叫小桃,才是十三四歲的年紀。
“嗯?!鄙蛄鹨髦煌馄沉艘谎郾闶栈亓四抗?。
這里雖比公主那邊好些,但算不上什么熱鬧繁華……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后,沈琉吟一愣。
她去過比這還熱鬧繁華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