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區(qū)別對待
一天之內(nèi),自己的父親和叔叔先后離世,這對誰都是莫大的刺激。
孫漫漓嚎啕大哭,可也于事無補,離開的人終究是離開了,從今往后,烏孫國王室就真的只剩下了孫漫漓一人。
她將孫奇安葬在了王城城郊的一座荒山上,獨自守在墳前不見外人。
沈琉吟不放心。
這么大的事,她實在擔心孫漫漓支撐不住想不開,于是主動買了酒去找她。
“我知道,現(xiàn)在同你說什么安慰的話都沒有用,不過人死不能復(fù)生,你可以難過,但是要好起來?!?p> 她將酒遞給了孫漫漓。
孫漫漓看了看接了過來。
此時的孫漫漓眼眶紅腫,整個人憔悴了不少,完全沒有了先前在魏國時的風采。
沈琉吟打開酒壇的蓋子對著墳前灑了一圈:“王爺,這杯酒敬您,一路走好?!?p> 孫漫漓抱著酒壇遲遲沒有動,眼神空洞的盯著遠處。
“我叔叔跟我父親的感情特別好,我記得我小時候父親只有對我一嚴厲,我就去叔叔家躲著,叔叔就會護著我,這些年,與其說我只有一個父親,倒不如說有兩個。”
她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但卻聽得沈琉吟心里難受。
她從前一直沒體會過什么親人之間的溫暖,但來到這個地方后,沈流昀彌補了她所缺失的東西,所以她現(xiàn)在能夠理解一夕之間失去所有親人的痛苦。
“你叔叔希望你能好好的,我想你父親也是?!?p> “對啊,他們都希望我好。”
孫漫漓笑了,連帶著眼淚一起。
“我以前一直覺得死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可直到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死有什么難的,活著的人才難?!?p> 所有的親人都死了,往后這世上就剩了她一個人,往后再也沒有人能護著她,她也不能再任性妄為了。
孫漫漓舉起酒壇大口的灌著酒,沈琉吟見狀也拿起就酒陪著她喝。
一壇一壇又一壇,孫漫漓的目光開始游離,就連沈琉吟也喝得昏昏沉沉的。
孫漫漓掙扎著起身走到了沈琉吟身邊,酒壇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她整個人就癱倒在了沈琉吟的懷里。
“沈琉吟,我好難過啊。”
孫漫漓說著就開始哭了起來。
沈琉吟也不知是沒有力氣推開她了,還是不忍心,任由她靠在自己懷里。
孫漫漓又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逐漸從開始地啜泣變成了嚎啕大哭。
君陌辭在遠處看著相依相偎的二人并未上前,只是風中摻雜了一陣似有若無的嘆息。
正午的陽光照進了屋內(nèi),沈琉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白色帳幔,她身上蓋著干凈嶄新的被褥。
沈琉吟的腦海中隱隱浮現(xiàn)了幾個片段,全是有關(guān)君陌辭的。
幾個片段的閃爍讓沈琉吟瞬間清醒。
她猛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昨晚她和孫漫漓都喝多了,好像是君陌辭將她抱回來的……
她抓著君陌辭的衣袖醉醺醺地問:“你會不會離開我?會不會也丟下我一個人?”
再到后來,她抱著君陌辭的腰哭兮兮地說:“你別走好不好,我一個人睡害怕?!?p> ……
媽呀,她喝醉后都干了些什么?!
君陌辭沒有被嚇到吧?
還有,她被君陌辭送回來了,那孫漫漓呢?不會還在墓地吧?
沈琉吟心里有無數(shù)的疑問想要得到解答,但糾結(jié)到最后,她還是決定先去找孫漫漓。
畢竟孫漫漓現(xiàn)在心情不好,而且她還沒想好怎么面對君陌辭。
尋到孫漫漓的時候,她竟然正在和周楚禹打架。
不,準確的說,是在和周楚禹一邊打一邊學習。
周楚禹也十分耐心,一邊和她打一邊教她。
沈琉吟沒有上前打擾,坐在一旁的欄桿上饒有興致地看著。
周楚禹被孫漫漓的抹胸殺招嚇到了,沒想到這么快就恢復(fù)了,并且一點也沒有因為這事受影響。
沒一會兒,周楚禹的教導(dǎo)結(jié)束了,孫漫漓拿出帕子擦了擦汗,主動過來和沈琉吟打招呼。
整個人沒有了以前的跳脫,看起來沉穩(wěn)了不少。
“睡醒了,頭疼嗎?頭疼的話我那里有清丹,解酒的,吃了能好些?!睂O漫漓關(guān)心沈琉吟。
沈琉吟搖了搖頭:“我沒事,我經(jīng)常喝酒,能適應(yīng)?!?p> 孫漫漓聞言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言。
但看看走遠的周楚禹,沈琉吟忍不住開口問道:“他為何還主動給你講起了招式,明明前兩天還厭惡你的緊?!?p> “這個呀……”孫漫漓一笑:“以往他厭惡的是皇室的人,現(xiàn)在我成了他徒弟,他哪里還能跟我有脾氣?!?p> “徒弟!”
沈琉吟驚訝極了:“你,你怎么做到的?”
周楚禹分明和皇室勢不兩立,怎么轉(zhuǎn)眼就收了孫漫漓當徒弟?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這個嘛,還得多虧了你教我的那一招?!睂O漫漓笑得有些得意。
“什么?”沈琉吟不解。
孫漫漓沖她眨了眨眼睛:“耍賴呀,我死纏爛打,他沒有辦法了自然就答應(yīng)了,他這個人雖然嘴巴壞了點,但人還不錯。”
“是嗎?”沈琉吟詫異地盯著孫漫漓:“你們才認識多久你就知道人家還不錯?”
“那可不,我今早和他練了一早上,我發(fā)現(xiàn)他是一個外剛內(nèi)柔的人,比起你那個什么世子可是溫柔多了?!睂O漫漓吐槽著。
“這跟君陌辭又有什么關(guān)系?。俊?p> 沈琉吟對她突然扯到君陌辭表示很不能理解。
“你知道你昨晚是怎么回去的嗎?”孫漫漓問道。
這個問題讓沈琉吟突然緊張,她連忙低下頭,假裝整理衣服掩飾著自己的尷尬:“我……我喝多了,不太記得了。”
孫漫漓倒也沒有留意她的神情,自顧自地說著:“哎,你是不知道,昨晚可是君陌辭親自抱你回去的?!?p> “哦,哦?!鄙蛄鹨鬟B著哦了兩聲不知要怎么接話。
“你就這個反應(yīng)?”孫漫漓等著大眼睛看著她。
沈琉吟故作鎮(zhèn)定:“這……也正常啊,我以往也喝多過,都是他送我回去的,也正常吧?!?p> “我沒說他抱你回去不正常,我是說,你不好奇我怎么回來的嗎?”孫漫漓一臉嚴肅認真地看著她。
這讓沈琉吟很是詫異。
難不成昨晚君陌辭真的把人家丟在了墓地?
孫漫漓長長地嘆了口氣:“我真是命苦啊,昨晚你是被他抱回去的,而我是被他生生拖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