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以身相許
“你們究竟是為了什么事當(dāng)街斗毆?”
到了沈流昀的地盤,他自然是免不了按照標(biāo)準(zhǔn)的順序再走一波。
沈琉吟正要說話,老鴇卻又搶先開口。
“大人,您要為草民做主,草民是好好開門做生意的,可是這個臭小子,他要強(qiáng)搶我花樓里的姑娘,而且……而且還動手打人,您看看,草民這臉,還有草民這些手下,都是被她給打的……”
“你胡說什么,明明是你們先打我的,我就是為了自保而已,你少在這里顛倒黑白?!鄙蛄鹨鏖_口反駁。
“你這臭小子,到底是誰顛倒是非,你若是不搶我的人,我們何至于會鬧起來?!”老鴇不甘示弱地理論。
沈琉吟冷哼一聲:“我沒打算搶啊,我說了為這姑娘贖身,可是你不樂意,非但獅子大開口,還讓人打我,怎么,難道你讓人打我我就不能打回去?非得站在那里挨打嗎?”
“你……你胡說!”
老鴇沒想到沈琉吟如此伶牙俐齒,一時間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但在那種地方混跡的時間久了,她可是最會演戲的。
老鴇見狀立馬就又扮起了可憐,“官爺,草民說的句句屬實(shí)啊,您也看到了,我這都是做小本生意的,她這么騎在草民的頭上欺辱,草民真是,真是有苦難言啊,您要是再不為草民做主,草民可就沒法活兒了?!?p> 說著,她還哭天搶地地抹起了眼淚。
沈流昀黑了臉,驚堂木一拍,嚇得老鴇立馬止住了哭聲:“本官還在審案,少在這里咆哮公堂,不然本官板子伺候?!?p> 老鴇這下老實(shí)了,不敢再多言。
沈流昀此時是頭疼不已。
這件事他大致是了解了,雖不是沈琉吟的全責(zé),可她的行為也確實(shí)是觸犯了條列,真要處理起來,沈琉吟可能會受罰。
這可是自己的妹妹,他自然是不忍心罰的。
可要是不處理,這事卻也鬧得動靜不小。
正糾結(jié)著,一直沉默不語的阿漓開了口。
“官爺,民女不是花樓的人,是被花樓搶來的。”
這話一出,堂上的眾人皆是一驚。
“你這小賤人,你……你胡說什么呢,當(dāng)心我撕爛你的嘴?!崩哮d急忙阻攔阿漓繼續(xù)說下去,甚至想要上前去。
沈流昀立馬呵斥:“你給我閉嘴?!?p> 老鴇不敢再動,只能冷冷地瞪著阿漓。
沈流昀仿佛看到了轉(zhuǎn)機(jī),急忙問道:“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說清楚,若真是有冤情本官自然是會為你做主的?!?p> 阿漓有些忌憚地看了老鴇一眼,確認(rèn)自己是安全的,才將事情的原委緩緩道來。
原來她是外出時偶然間遇見老鴇的。
老鴇見她生得好看便生了惡毒心思,讓人將她強(qiáng)搶了回來。
起初只是強(qiáng)迫她賣藝,后來漸漸嘗到了甜頭便想要強(qiáng)迫她接客。
她以死相逼才沒有讓老鴇的計謀得逞。
可這兩日老鴇又想出了新的方法來對付她。
她已經(jīng)快要應(yīng)付不了了,實(shí)在不知該怎么辦才生出了要逃跑的念頭。
這恰好就遇上了沈琉吟,才生出了這么多的事端來。
得知了前因后果,沈流昀怒不可遏,他重重地拍著桌子,厲聲質(zhì)問老鴇:“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鴇起初還吞吞吐吐不愿意說,表示自己是被冤枉的。
可她躲躲閃閃的言辭一看便知這當(dāng)中是有問題的。
沈流昀是個急性子,也懶得再跟她費(fèi)什么口舌,當(dāng)即就派人去調(diào)查了阿漓說的這些話,很快將事查了個清楚。
果真和阿漓說的一樣,花樓強(qiáng)搶民女。
沈流昀大怒,當(dāng)即將老鴇和她的那些狗腿子一起打了板子趕了出去,花樓也被重重處罰。
而沈琉吟是見義勇為,被無罪釋放,阿漓也脫離了花樓,有了自由身。
沈琉吟本以為事情這就告一段落了,可誰知阿漓卻跟上了她,她走到哪她就跟到哪。
“姑娘,你跟著我做什么?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自由了,回家去吧?!鄙蛄鹨髡f道。
可阿漓卻搖了搖頭,眼巴巴地看著她:“我想跟著你?!?p> “跟著我?”
阿漓點(diǎn)了點(diǎn)頭,堅定地說道:“嗯,我想跟著你?!?p> 沈琉吟無奈地笑了笑:“你跟著我能去哪兒啊,我家里丫鬟很多,不缺丫鬟,所以你還是趁早離開吧?!?p> 她起初還是想用阿漓去招攬生意,可是經(jīng)過這一遭,她覺得阿漓也是可憐人,她也希望她有自己的生活。
更何況她也沒想不明不白的帶個人回家。
可她盡管這樣說了,阿漓卻還是跟著她,沒有半點(diǎn)要離開的意思。
沈琉吟無奈地停下步子,苦口婆心地勸道:“阿漓姑娘,你跟著我沒什么用,我是不會帶你回去的,再說了,你既然是被他們抓過去的,那你家里的人肯定現(xiàn)在很擔(dān)心你,你還是快些回去吧?!?p> 本來覺得自己的勸說這姑娘能聽進(jìn)去幾句,可誰知阿漓開始是低著頭不說話,到最后竟輕聲啜泣了起來。
沈琉吟瞬間慌了,她趕忙又開始安慰:“你別哭啊,我……我沒說什么重話吧,我只是覺得你們家里人會擔(dān)心你?!?p> 阿漓哭著搖頭:“沒有,不是公子的錯,是我的問題,是我……我家里已經(jīng)沒有人了,我早就是無家可歸的人,不然我也不會被他們抓住的?!?p> 說著,她哭得更加傷心了。
沈琉吟傻了眼。
她沒想到這姑娘如此可憐,竟然是個無家可歸之人。
她剛剛不知情,還一直勸人家回家去,這不是傷口上撒鹽嘛。
沈琉吟有些自責(zé),卻又不知怎么安慰:“那個,對不起啊,我不知道,只是,我真的不缺丫鬟,所以我也沒辦法帶你回去啊?!?p> 她頭疼得緊。
這人自己是救了,可這怎么安排是個問題啊。
去給自己拉攏生意?
可她已經(jīng)這么可憐了,好像不大好。
帶回家去?
她是真沒有這個想法。
沈琉吟正在思量著該怎么處理的時侯,阿漓忽然抬起了頭看向了她。
阿漓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可眼神卻忽然間變得明亮了起來。
不等沈琉吟反應(yīng)過來,她一下子撲到沈琉吟身邊抓住了她的手,完全沒有給她反應(yīng)機(jī)會的將沈琉吟的手放到了她的胸口處。
“公子,你既不缺丫鬟,那我便以身相許吧,你救了我,往后我便是你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