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塵埃落定
懷修不讓江清越給他診脈。
可江清越也不能看著杜懷修這樣不管不顧。
于是她慌慌張張地找來白芥。
白芥本來心里是恨透了杜懷修的。
可他知道杜懷修對君陌辭還有用,還是耐著心里的厭惡給他把了脈。
“沒救了。”
他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江清越一怔,隨即她一把抓住了白芥的衣袖。
“你說什么?這不可能?!?p> 白芥看著江清越十分殘忍地說明了真相:“我沒有同你開玩笑,杜懷修的魔功本來就不是什么好東西,他這次為了救你自廢魔功,以前在你身上反噬的那些東西,現(xiàn)在加倍奉還到了他自己身上,所以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油盡燈枯了?!?p> 江清越不可置信地看著昏迷中的杜懷修。
她費(fèi)了千辛萬苦想要救他,可最后的結(jié)果卻同她預(yù)想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好似她是空忙活了一場,最終杜懷修還是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看著江清越一臉悲傷的樣子,白芥也有些不忍。
“我可以施針幫他緩解眼前的痛苦,但這也只是治標(biāo)不治本,他沒多少時間了,你若是……總之你抓緊時間?!?p> 白芥果然給杜懷修施了針,很快杜懷修就醒了過來。
他對自己的身體的情況沒有半點(diǎn)意外。
他讓人拿的筆墨紙硯,又讓人叫了君陌辭和沈琉吟過來,然后將五毒圣教在魏國的據(jù)點(diǎn)一一列出,哪幾個據(jù)點(diǎn)的領(lǐng)頭比較強(qiáng)也都寫了出來。
“這里面他們的性格特點(diǎn)我都寫得很清楚,至于要怎么對付就是你們的事了?!?p> 他在姜國上面畫了個圈。
“別的人都不足為懼,但你們要小心姜國的分教教主,這個人可是狠毒陰險得緊,依照我得到的消息,他幾乎已經(jīng)快掌控整個姜國了,功力也可能也更甚于我,你們要有個心理準(zhǔn)備?!?p>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杜懷修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知道的事都告訴了君陌辭和沈琉吟。
而江清越在知道了杜懷修的身體情況后,也不顧別人的勸說,執(zhí)意要陪著杜懷修度過了最后一段時間。
杜懷修自然也是分外珍惜這些日子。
二人每天一起吃飯,一起探討些有趣的話題談笑風(fēng)生,好似回到了他們剛剛認(rèn)識的時候。
“對了,這么久了,我都未曾問過你,這個姣夫人是怎么回事?我可瞧著你們關(guān)系不一般吶?!?p> 江清越的語氣中蘊(yùn)含著濃重的醋意。
想起她剛到五毒圣教時,姣夫人去找她示威的情形,她心里便一陣憋悶。
杜懷修察覺到了江清越的醋意連忙開口解釋,“你可千萬不要誤會,我跟她什么都沒有的,我對她好也只是因為她有恩于我。”
“是嗎?”江清越擺出一副不相信的態(tài)度。
“我瞧著你們五毒圣教的人都將她當(dāng)女主人一般,你們當(dāng)真什么都沒有?”
“真的,我們之間真的什么都沒有?!闭f著杜懷修還舉起了手發(fā)誓。
“我這些年可是都沒碰過她,只是因為她是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才一直縱容她,真的,你信我?!?p> 看著他傻乎乎的樣子江清越忍不住笑了。
她拍了拍杜懷修的手,“好了,我知道了,我同你開玩笑的?!?p> “真的?”杜懷修還不信,再三和江清越確認(rèn)了一遍。
知道江清越真的只是開玩笑后,杜懷修又開始認(rèn)真的思量起了這個問題。
在這場事中姣夫人也算是無辜的,只是被五毒圣教所連累。
如今他命不久矣,萬不能再耽誤了她。
許是杜懷修找了姣夫人促膝長談。
之后,姣夫人傷心欲絕地帶著部分金銀離開了。
一切塵埃落定,在一個清晨,杜懷修靠在江清越的懷中停止了呼吸。
江清越?jīng)]有哭,她只是默默地陪在杜懷修身邊,還如往常一樣給他講完了自己今天要分享的趣事。
之后,她也沒有哭,淡定地讓人幫杜懷修換了衣服,然后架在火上將杜懷修燒成了骨灰,然后用小壇子裝起來隨身攜帶。
“你為什么非要走???留下來不好嗎?”接到江清越突然辭行的消息,沈琉吟還有些意外。
“是啊,別人不說,秋渝他還在這里?!本稗o也試圖開口挽留。
然而江清越只是笑了笑,搖了搖頭。
“多謝你們的好意,只是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后,我也看透了很多,每個人的這一生都該有自己的歸宿,秋渝在世子身邊就是他的歸宿,至于我……”
她摸了摸懷中的瓷瓶,露出了一個十分溫婉的笑。
“我本就立志要做一個救死扶傷的醫(yī)者,去救助全天下的人,所以我現(xiàn)在也該回歸正軌了。”
沈琉吟撅起了嘴:“可是你一個人,江湖險惡呀?!?p> 她和江清越認(rèn)識這么久,也算是經(jīng)歷了許多,她心中自然是不舍的。
“我不是一個人呀,還有他?!苯逶皆俅蚊嗣〈善?。
“我答應(yīng)他了,他死后要帶著他一起游醫(yī)天下,不會再拋下他,也算是替他贖罪了。”
江清越的語氣十分溫柔,好像真的是有一個惦念的愛人陪在身邊。
“行了,你們不用勸了,我心意已決,至于圣典就交給他們吧,它在你們手里所發(fā)揮的作用可是比我多得多,告辭。”
說完,江清越將瓷瓶掛在了腰間,然后轉(zhuǎn)身去給江秋渝道了別。
江秋渝自然是舍不得她的。
可他也知道江清越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他是攔不住的。
所以也是叮囑了一番好好照顧自己之類的話語,便轉(zhuǎn)過了頭不忍再看。
江清越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好好留在世子身邊,若是什么時候能討個媳婦兒,爹娘泉下有知也算是安慰了?!?p> 江秋渝紅著眼眶哼了一聲:“若真的有那一天,你可會回來?”
“自然,你是我唯一的弟弟,你一生的大事,我說什么都會來的?!苯逶綄捨康馈?p> 有了這話,江秋渝的心里才算好受了些。
“那好,等有這天我一定給你傳信,你也一定要回來?!?p> 江清越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定?!?p> 說完,她又對沈琉吟和君陌辭行了一禮,之后進(jìn)行漸遠(yuǎn)。
沈琉吟和君陌辭看著腰間掛著小壇子的江清越遠(yuǎn)去,心中感慨萬分。
“人這一生啊,總是要經(jīng)歷一些事才能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才會明白自己想走的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