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么形容面前的這個女人呢?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這是老爺子以前教他的,關于形容一個女子到底有多美的話。以前,范云不懂,到底怎樣的女人才能配得上這樣的話,現(xiàn)在,他懂了。
有畫難描雅態(tài),無花可比芳容,這是范云這十八九年來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
曾經(jīng)范云在一本書上看過,一遇楊過誤終身。如果自己和當今教皇年齡相近的話,可能自己也會因一見而誤終身的吧。
當然,范云并沒有對教皇冕下一見鐘情,而只是真的對其美貌而感慨,就像老板喜歡范云的臉一樣,無關男女之情,只是單純的審美喜好。
控制自己的心跳重新平穩(wěn)跳動,仿佛剛才無事發(fā)生,范云走到教皇面前,對著教皇行了一個禮。
“見過教皇冕下?!?p> 教皇沒有立刻回應范云,淡粉的眼眸只是靜靜地看著身前的范云,面容高冷而嚴肅。
半蹲在地上的范云感受到身前的注視,封號斗羅加教皇身份的雙重壓迫,使得范云的背后因生理反應而產(chǎn)生了冷汗,他不知道教皇到底會怎么對自己。
“你很緊張?”
教皇的聲音在范云身前響起,出乎意料的,看起來高冷完美的教皇的聲音聽起來卻若春風,溫柔悅耳。
“稟冕下,在下第一次面見如教皇冕下這般回眸蓋星華的容顏,著實有些不知所措?!?p> “不對,你在害怕我。告訴我,你在害怕什么?”
教皇沒有理會范云的吹捧,而是繼續(xù)看著他,薄唇開合,接著發(fā)問道。
啊這……
這要我咋說?。糠对朴行┓鸽y了。
沉默了小片刻,范云站起了身子,挺直自己的腰桿,看著坐在石凳上注視著自己的教皇,雙手抱拳,頭顱微低,時刻注意著教皇的腳部動作。
“不敢欺瞞冕下,我害怕今日走不出這座山莊。”
教皇臉色依舊不變,甚至伸出自己的左手搭在一旁的桌子上,撐著自己的腦袋:
“為什么?”
“因為我昨天托圣女殿下送給教皇冕下的見面禮。”
“哦?”,教皇將右腿搭在自己的左腿上,右手的權杖在地上敲了一下,“那你為什么還要托列娜給我送過來呢?”
范云的眼睛悄悄地看了坐在身前的教皇一眼,教皇依舊一副看不穿深淺的表情,精致美麗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細節(jié),淡粉色的眼睛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他,似乎就是在等他的回答。
“我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可能是唯一一次能將老師的知識大規(guī)模傳播的機會,我不想錯過?!?p> “我不清楚老師和冕下您究竟有怎樣的關系,但武魂城的現(xiàn)狀和老師以前跟我講的,他魂牽夢繞的遠方很像。我想冕下您也一定深受老師的影響。知識不應該斷流,所以我想賭一把?!?p> 說完這番話,范云沒有再關注教皇的表情,而是緊盯著她的腳部動作,是否會突然起身攻擊。
悄悄地緊張起全身的肌肉,范云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反抗究竟能在一位封號斗羅面前堅持多久,但如果真出事了,他不想坐以待斃。
教皇移開了剛剛托著自己瓊首的左手,搭在石桌上,幾根纖纖玉指不停敲擊著石桌,眼簾低垂,似在閉目養(yǎng)神。
“嗒嗒嗒~”
教皇指頭的敲擊聲一聲一聲得敲擊在范云的心上,范云甚至有種自己的心跳被對方掌控的感覺。
遍地花海中央的小亭,一個姿容絕世的女子對面站著一個風華絕代的男子,兩人無言,只有指節(jié)敲擊石桌的聲音,整個畫面有一種怪異的美感。
“呵呵~”
溫柔如同春水的笑聲流入范云的耳朵,迅速抬起頭,他看見面前的女人笑顏綻開,若蔽月之輕云散開,芙蓉出于淥波。
“范云,你不錯。這回的見面禮我很滿意,對教皇殿的幫助很大,作為對你的獎勵,你可以提一個要求,一個不過分的要求。”
范云暗自松了一口氣,然而還沒到范云緩過來,教皇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對著范云挑了一下自己的眉毛:
“就算你想要列娜試著跟你交往也不是不可以?!?p> 胡列娜跟我交往?我讓她跟我交往干嘛?一個人不好嗎?
剛剛成年且單身多年的范云的腦子里滿是問號,多年的光棍思維阻礙了他的思考,女孩子雖然很可愛,但跟自己有什么關系嗎?
不過讓自己提一個要求,自己想要什么呢?
范云猶豫了,一時間他有些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一直以來,他都沒什么所求,最開始也不過是因為想知道老爺子的曾經(jīng)而從落日大森林里出來,后來則是成了孩子們的老師,需要為他們想一想。
那自己想要什么呢?
教皇就靜靜地坐著,也不催促猶豫的范云,只是看著他,不論別的,她也覺得這小子長的確實挺好看的,甚至比自己的徒弟還要好看一點點,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感覺笑起來的時候一定會很好看。
十分鐘后,范云感覺自己想好了,看向教皇,雙手往前一拱手:
“教皇冕下,我想好了?!?p> “說吧,你的要求?!?p> “教皇冕下,我希望昨天的那些書在日后印刷的時候,能在每本書的封面上都印上我的老師,范哲的名字?!?p> 教皇的腦袋上出現(xiàn)了一個肉眼不可見的問號,顯然范云的要求出乎了她的預料。
“能說一下為什么嗎?”
深呼了一口氣,范云鼓起勇氣,凝視著教皇那璀璨的眸子,滿臉的認真,這或許是這十多年來他最認真的一次。
“老爺子曾經(jīng)說過,人的一生一共有三次死亡?!?p> “第一次,是他的身體的死亡,在他斷氣的時候就是生理上的死亡,代表著這個人在自然界上的死亡?!?p> “第二次,是在他下葬的時候,人們參加他的葬禮,懷念他的一生,然后在社會上,他死了,在這個社會上不會再有他的位置。”
“第三次,是最后一個記得他的人也忘記他的時候,這時候,一個人才真正地死去了?!?p> “六年前,老爺子去世了,在生理上,他死了,兩天后,村里的人為他辦了喪事。但在懷念他的一生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我對老爺子的過去一無所知,但盡管如此,那天之后,社會上不再有他的位置?!?p> “如果這樣下去,說不定幾十年后,等我也死了,就真的沒人還能記得住曾經(jīng)有這樣一個長者。”
“但我覺得,老爺子這樣一個知天文,曉地理,著書無數(shù)的人物,不應該到最后無人知曉,只能成為歷史長河之中一粒無人在乎的塵埃。”
“我希望全大陸的人都能記住,曾經(jīng)有這樣一個人,他有著跨越這個時代的眼光,帶來了諸多前所未有的知識體系框架?!?p> “我希望全世界都知道曾經(jīng)有這樣一個叫范哲的賢者,我要在歷史的長河中樹立起一座專屬于他的豐碑!”
“我要讓老爺子范哲的名字,在大陸的上空飄蕩萬萬年!”
“我要讓老爺子自此之后,永垂不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