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亓官書醒來之后,便猛地咳嗽。
以為自己做了個噩夢,他睜眼一看,見自己身在一個浴桶里,濃濃的一股藥味,全身冰冷無比。
本想起身,可任憑他怎么使勁,都不得動彈。
“醒了?臭小子。”屠毒坐在他身后。
“你要對我做什么?”亓官書警惕地說道。
屠毒走到他面前,“做什么?當然是毒死你了,不過我還沒想好用什么毒才能難倒那老家伙,在此之前我可不想讓你死?!?p> “你什么意思?”亓官書還不知自己已經中毒了。
“什么意思?你這小子該不會不知道吧?你中毒了,還不淺呢,我方才給你下的毒就是壓制你身體毒性的藥,沒想到你有這么多仇家,身上竟然混合著兩種毒,可你卻還能撐這么久,有趣有趣——”他拍手嗤笑著。
怪不得他一路上就覺得身子很不舒服,總是咳血氣虛。
是誰給我下了毒?為什么一點都沒有察覺。
“你小子運氣好碰到我,要不是我聽到你認識太叔字,我絕不會救你。”
“你不救倒更好,讓我就這樣一死了之,死得干脆!”亓官書心如死灰,現在死對他來說或許對他來說是最好的解脫。
“你這小子,口中說著一心求死,可方才昏迷之際,卻口口說著【救我】,心口不一的家伙?!蓖蓝究粗纳駪B(tài),簡直跟師兄一模一樣,就連古板倔強的性子都一樣。
“我身上背負著全家六十五口冤魂,卻投遞無門,無處告狀,只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你知道這種感覺有多痛苦嗎?還不如給我個痛快!”亓官書痛苦的喊著。
屠毒目露煞氣,拿出一根針刺入他的后頸部位,瞬間疼得他鉆心入骨。
隨后他提起內力,一掌向他前胸打了過去,亓官書一口瘀血吐在了水里。
他手拿著三枚銀針,刺向亓官書的頸部,“想死還不容易?我現在只要把這枚針再刺入一分,你就可以馬上和你家六十五口冤魂團聚了。不過到時候你到了閻王殿,見到他們會怎么交代呢?我猜猜……是你沒有膽量去報仇,還是你自己太過窩囊,竟連活都沒膽子活下去?那你又為什么逃出來呢?費這么些功夫,到頭來還是窩囊的死了,何苦來?”他戲謔地笑著。
真是把他的性命當作個玩物一樣,不當回事。
真的拿刀在他脖子上,還是會動搖的,他呼吸急促,額頭冒汗,卻又倔強地不搭理他。
“想想你是為了什么活著,那些冤魂為何而死,你又為何茍延殘喘到如今,你現在還想死嗎?”屠毒字字誅心地質問著他,好像所有事都在他意料之中一樣。
為何他好像對我家的事如此明了?他……
亓官書本想開口,卻發(fā)現張嘴卻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怎么會這樣?!
見他想張口,屠毒提醒著他,“別擔心,我刺了你的啞門,最多只是幾天說不了話而已,等你什么時候冷靜了,想明白了,我再解開你的穴道?!?p> 屠毒把他頭頂的針取了下來,“你的毒已經解了,半個時辰之后就可以動了,好好想清楚我剛才說的話?!?p> 他生平從未救過人,這次破例救亓官書,只是為了一個賭。
三日前,太叔字親自找到屠毒,要讓他救亓官書。
“什么?你讓我救他?”屠毒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殺人如麻,怎么有膽把人送到他手中,那不是自尋死路。
“是,我要你救他,他性子倔犟,如今中了毒,定然不會讓我?guī)退?,若是我救他,他定不會接受的,而且他家人都被官家抄家問斬,要不是我暗中指引,說不定也會命喪黃泉?!碧遄终Z氣誠懇。
“你知道我的作風,我從不救人?!蓖蓝镜?。
“我知道,你以下毒殺人為樂,你不是一直想與我一決高下嗎?若是你救了他,我便答應跟你斗毒?!碧遄种浪挥幸淮蠛妒拢闶遣荒芨约罕仍?。
從年輕的時候就一直彼此不服輸,現在老了,還是沒有分出勝負,他心有不甘。
“他是什么人?你不惜破誓也要救他?”屠毒記得當初他被踢出師門之后,他們便割袍斷義,發(fā)誓再也不相見,這次竟然為了一個毛頭小子愿意出山。
“他是大師兄的孩子,如今師兄已經……”太叔字語帶梗塞,“他是師兄唯一的牽掛,所以我才來求你,他沒見過你,你是最有可能把他從深淵里拉上來的人了?!?p> 師兄……
屠毒最敬佩的就是師兄,他從小就待自己很好,可屠毒覺得他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太過心善,性子太過鎮(zhèn)靜,太容易托付真心了,也能預料到他會有今日的地步。
“好,那我就幫你這次?!蓖蓝静粌H是因為那個人是師兄的孩子,也因為他終于等到機會能跟太叔字一決高低,便答應了他。
“多謝師弟?!碧遄志戳怂槐?。
他冷冽地看向窗外,“我已經不是以前你認識的那個人了?!?p> 太叔字,這次你可欠我個大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