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風纖細的手指撥過嫩綠的枝丫:“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秋了,枝丫都縮了起來了?!?p> 呂知節(jié)看著層層的梯田,一眼望不到盡頭。
沈聽風把手指收到袖子里:“呂先生要在這里待多久?”
呂知節(jié)伸手去撫摸剛才沈聽風捻過的嫩芽:“待不久的,可能要兩個星期就回去了?!?p> 沈聽風指尖微紅,他繼續(xù)掛著得體的笑容:“呂先生,不妨去我的茶坊看看吧?!?p> 呂知節(jié)點點頭:“好?!?p> 呂知節(jié)看著全是木頭建成的茶坊,上面有個木頭牌匾,兩邊有兩行大字。
上面用毛筆寫著八個字。
呂知節(jié)讀了出來:“聽風入耳,愛人知節(jié)?!?p> 他有點疑惑,沈聽風從袖口處伸出手摸了摸木頭上的字跡:“嗯,請進吧呂先生?!?p> 呂知節(jié)看著茶坊里滿墻的茶葉,他不禁感慨沈聽風真的是一個愛干凈的人。
木架上一絲灰塵都沒有,沈聽風脫下了大氅掛在一邊。
他從抽屜里拿出了幾個點心,然后凈手去煮茶葉。
呂知節(jié)覺得沈聽風真的很像古人,他進退有禮,謙潤躬卑,行為上也是一樣。
呂知節(jié)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沈聽風的茶水滾了又滾,卻遲遲沒有入杯。
呂知節(jié)下午還有視頻會議,他想讓沈聽風早早簽了字,他也好早些離開。
那溪水一樣潺潺的聲音透過了滾燙茶水的霧氣:“呂知節(jié),你還記得我嗎?”
呂知節(jié)覺得眼前迷霧重重,他不知道聲音從哪邊傳來,他看不清了對面人的臉。
他拼了命的撥開眼前的水霧,突然,瓷杯摔碎一地。
沈聽風白皙的手上紅了一片,滾燙的水順著他指縫一滴又一滴。
呂知節(jié)慌了:“快去用涼水沖一下!”
他慌忙中握住那雙手,小心的護在掌心,把它放在水龍頭的涼水處。
清澈的水包圍著兩雙手。
蘇阿姨去了呂知曉的房間,里面空無一人。
她端起沒用動過的飯菜嘆了口氣。
呂知曉覺得自己好像發(fā)燒了,她躺在辦公室的沙發(fā)上,手摸索著去拿杯子。
這時李年的電話打了過來,呂知曉被驚醒慌亂之中水杯摔在了地上。
李年接完電話瘋一樣的沖出了健身房。
張小白最近寫了一些公眾號有點錢,她給李年買了禮物,剛到他健身房下,就看到了李年穿著緊身的運動服飛快的跑了出去。
張小白握著手里面的盒子:“李年哥!你干什么去?你怎么不穿個外套!”
回應張小白的只有風聲。
張小白看到了下來的劉姐,她抓住她的手腕:“劉姐,李年哥去做什么了?”
劉姐皺著眉:“聽說接了呂小姐的電話就匆匆跑出去了,真的是,就穿這么點,感冒了可怎么辦?”
張小白的手放開了劉姐的手腕。
她低下頭,然后又抬起頭笑著看向劉姐:“那好,我就先回去了?!?p> 另一旁,呂知節(jié)給沈聽風小心地涂抹著藥:“要緊嗎?要去醫(yī)院嗎?這么好看的手別毀了?!?p> 沈聽風嘴角上揚:“不要緊,我經(jīng)常燙傷,這個藥非常好用,而且還不會留疤。”
呂知節(jié)嘴里重復著:“經(jīng)常燙傷?!?p> 呂知節(jié)低下頭給沈聽風吹了吹:“這樣好的快一些?!?p> 沈聽風瞳孔一縮,隨后他喃喃道:“呂知節(jié),你真的記不得我了嗎?”
呂知節(jié)沒聽清沈聽風在說什么:“你說的什么?”
沈聽風搖搖頭:“沒事?!?p> 這時呂知節(jié)的電話響了,呂知節(jié)聽完后立馬放下手里的藥。
“怎么樣?蘇姨!”
“只是發(fā)燒?”
“好!我盡量快些回去,你照顧好曉曉?!?p> 呂知節(jié)看了一眼手表已經(jīng)不早了,他把提案放下。
“沈先生,您盡快看一看,我明天來拿合約?!?p> 說完就急匆匆的離開了,沈聽風半掩眸子,掩去落寞。
他對著自己受傷的手輕輕吹了吹。
他想起來那天紅橙的天空,放在墻角的白色自行車,還有在紅磚瓦房上淺睡的橘貓。
他背著包穿著文成一中的淺藍色校服,那個坡很陡很長,他小小的身體推著比他大一點的老破舊車。
突然風刮起來,沈聽風小小的身子向后退去,車子也失控向后退。
就這樣沈聽風直接滾下坡。
蹲在墻角的沈聽風小聲的抽泣著,這時有人擋住了他的陽光。
他朦朧著雙眼看去,一個男生拿著碘伏和棉簽:“你受傷了,擦點藥吧?!?p> 男生擦完藥后輕輕的在膝蓋的傷口處吹了吹:“吹一吹就不疼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