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云想不合時宜得打了個哈欠。自知不妥,趕忙解釋:“咳,我失禮了......聽大人所言,句句忠心,我自然深有體會,大人也無需將這些罪名攬在身上,畢竟,忤逆之心除非事到臨頭,旁人又不能未卜先知。陳將軍,我說得可對?”
“是?!痹葡胗幸庵该愄瘢愄駝t連忙接上。
“不過話說回來,以兩位大人的才干,即便盲羊補牢,也應(yīng)該并非全無線索吧。能把這么大隊伍攪得天翻地覆,他們行刺豈是真有備而來,這幾日我猜想這群狐朋狗黨現(xiàn)今一定還有殘存余孽,如果能擒到一二,那他日欽差到來,不但是我,兩位大人也能將功折罪啊?!?p> “殿下所言確實有理,只是.....”布政越聽臉就越黑,連連求助于陳恬。
陳恬好似沒看到,卻接過布政的話:“的確如殿下所言,微臣這些時日嚴查,亦有幾名心懷不軌分子,本想將他們擒住,待殿下身體好些,統(tǒng)統(tǒng)交給殿下處置,只是微臣一嚴懲,這些賤黨便吞毒自裁,以至于證物未來及留下就......所以今日,微臣二人......來殿下面前請罪。”
那意思就是說,我要查個原因也查不到了。云想心內(nèi)撇嘴連連,但她忽然覺得也好,左右他們的意思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枉費那個神也沒意思。
云想忽然放下誠意:“陳將軍先請起?!?p> “屬下不敢!”
“大人這些時日深受內(nèi)傷又操勞過度,有話先起來再講。終究是圣上擇的人,處事能力間,一定會盡如人意,我怎么也不能忤逆了皇上的決議?!?p> “多謝殿下。”陳恬站起,不卑不亢,卻依舊低頭不語。
“其實一路行來,我對陳將軍還是頗有感激的,畢竟這一路車馬勞頓,都是將軍安排妥當(dāng),我才能平安來帶鄰遙?!?p> “臣不敢,這都是臣分內(nèi)之事。”可云想根本沒聽,轉(zhuǎn)而對鄰遙布政說:“而我自來到鄰遙,布政大人更是車前馬后,不曾怠慢,甚至為安全起見,邀我親自到貴府邸居住,無微不至。”
“臣、臣不敢!臣冤枉?。 编忂b布政忽然跪地磕頭如搗蒜。
“大人不必如此,我的意思并非是指大人與他人串通,畢竟,貴宅毀去七八,我心里也當(dāng)然愧疚的很。只不過,事出在鄰遙,這樣大人怎么也脫不開干系,如今這事后補救,該查的又忽然沒了蹤影,就算我明白這一切是巧合,我認為欽差那里,也不好搪塞。”
“是!可、可是......殿下明鑒,臣、臣對大魏對皇上絕無異心。請殿下下榻陋府,自始至終都是微臣想祈個蓬蓽生輝的私愿,但忽然一眾歹人夜襲,還讓殿下身受重傷,這些都是臣始料不及,還望殿下明鑒、明鑒??!”
“那是一定的?!痹葡牒鋈辉掍h一轉(zhuǎn),不再咄咄逼人。
“?。俊编忂b布政卻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就像我說的,忤逆之心除非事到臨頭,旁人絕不能未卜先知。大人本意不過為更好保護皇室宗親,怪就怪那些心有歹意的人,在我以為,只要心里有這個念頭,哪怕對方就是銅墻鐵壁,也不能完全抵御?!?p> 云想不知何故忽然對立在面前的陳恬看了一眼。陳恬立時皺眉,卻沒有跪下,只是雙手暗自攥緊幾分。而她的動作鄰遙布政卻看了個明白,隨即轉(zhuǎn)頭去看陳恬。
“殿下明鑒,臣是否清白。殿下了然,臣無旁騖,但有一片忠心,不論何時,臣都會聽從吩咐,為殿下瞻前馬后?!标愄窈筒颊嘁曇煌?,都沉下頭去。云想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繼續(xù):“兩位大人都是股肱之臣,我當(dāng)然信,不過可惜,現(xiàn)在都是空口無憑,連個證據(jù)也沒有,我在這猜忌來猜忌去,也是枉然......既如此,那就勞煩陳將軍和布政大人來梳理梳理一下這個僵局,我......不過一介初來乍到的小女子,很多事理都理不清,不像陳大人是皇上的親信,布政大人又是皇上欽點的人才,都處世精明。過幾天,皇上的欽差就要到了,看大家對此的重視,不用我說該怎么做也都明白,我只要在此階段不出紕漏,至于其他的......我就全權(quán)交給兩位大人了?!?p> 兩人的心思是什么,云想其實明白的很,她這些天雖然足不出戶,但該知道的也不少,現(xiàn)在不說整個鄰遙城,怕是那個國都都知道這宗大案;皇室受傷,護送者死傷大半,失蹤的女官找不到,殺人的兇手也找不到,憑空毀了那么多財物,莫說皇上,就是誰現(xiàn)在也想不到怎么有個好的收尾,既然這燙手山芋要丟給她,那她干脆就活個稀泥,擾亂一番。
陳恬這個人,云想絕不相信,布政只求撇清關(guān)系,他仰仗陳恬,那她就偏偏要把這個懷疑的源頭丟給陳恬,若他有本事,就把布政和欽差的顧慮平息,然后兢兢業(yè)業(yè)的夾著尾巴做人,告訴他自己也不是沒有他的把柄的。
果然,兩人都不在二話一個是字,陳恬和布政異口同聲。
“哈......”云想長長舒口氣,說道:“我今日也累了,不過好在該說的都說了,兩位大人的來此的目的我也明白了,如果沒有旁的,那我就請二位離開了?”
話閉,陳恬和臨遙布政也不猶豫,起身緩緩離開。
見他二人走了,剛才一聲不吭的莊媽媽圍起簾子,云想知道她心有疑慮,便假意勞累作勢躺下,直道莊媽媽整理被罩,云想忽地伸出手來攥住她的手。
“奶娘,我那個樣子,你......”
誰知云想還沒問出口,莊媽媽搶險答道:“婣婣,你沒錯!你做的非常好,對付這些人,就該這樣!”
這下反倒是云想不知所措:“奶娘,你?!?p> 莊媽媽也明白云想的疑惑,緩緩勸慰道:“婣婣,奶娘先前都沒好好照顧你,你可怪我嗎?”
云想只歪歪頭,明確自己不恨。莊媽媽滿臉愁容:“婣婣,你還那么小卻受了太多苦。你之前都太善良......即使,你是無辜的,只是咸陵王的孩兒,可我們每天還是在夾縫中過著孤苦的日子,那時候,你我一天連兩頓飯也吃不得......”
莊媽媽似乎坦言很多肺腑,云想本起身為其抹淚,卻被對方制止,繼續(xù)說道:“婣婣,奶娘今夜并不是為自身辯駁,也不是驚奇,因為婣婣本身就該如此,你不知道啊,奶娘今日看你如此辯駁兩位大人卻毫不畏懼,你可知奶娘心里是有多高興嗎?!?p> 云想一面在驚駭中,一面強起身環(huán)住莊媽媽的脖子,將面容藏在她懷中;早先她就懷疑自己身份不同,但沒想到......一時激動,急切道:“奶娘不哭,往后我,我不會叫人在欺負你,有我在你放心!我誰都不會怕!”
“恩!我這把老骨頭,有婣婣看著,奶娘什么也都不會怕了,往后,我只陪著婣婣,只跟著婣婣,心理面也只想著婣婣,以后婣婣去哪兒,奶娘也都緊緊跟著,絕不叫我自己離你遠遠的。”莊媽媽緊緊回抱著懷中嬌小的孩子,下定決心。
“奶娘......”再多的感動云想也說不出猜不出,只道自己滿臉淚痕,浸濕了奶娘的衣襟,慢慢的,就那么昏昏睡去......
自那日之后,云想的心情愈發(fā)開朗,身子也自是跟好了。每日除了喝藥睡覺,云想大部分時間都在莊媽媽陪伴下庭院散步,當(dāng)然,為了宗室的榮貴,襯托更多的光景太平,鄰遙布政竟讓自己兩名的兒子親自陪伴,云想有些哭笑不得。
只是,她這幾日沒見到陳恬,不過經(jīng)過自己這一攪合,事態(tài)正往不了了之發(fā)展,看來確實是大家都希望的結(jié)果,相信他也正為此努力,至于疑慮,陳恬深知局勢對自己不利,也不敢橫生事端。
鄰遙布政雖然在這國家官位不高,但好賴也是一方“縣尉”,雖說來諷刺,但發(fā)生這種意外,布政倒也聰明,適時大肆彌補。這幾天,兩位布政的公子倒沒少花功夫在她面前獻媚,云想懶得理會,叫莊媽媽和幾個宮婢敷衍了事。
說道這幾位宮女,云想倒格外注意,皇室受挫,皇上親派大軍前來護衛(wèi),這一切的重視自不必提,究其原因,夜襲事件之后的損失,都是皇上不能接受的慘重。
這次的人員中,跟隨云想教習(xí)的一位后宮女官管氏,至今下落不明,音訊全無。倒是那個隨身伺候的丫鬟槿香,日前因偷取皇室財物,被綁縛跟隨,后來大火肆虐,她直接被燒死了。剩下的,就是地位僅此于她的宮儀楊氏,還有注意的,就是常常跟隨她的四位宮婢——槿云、槿環(huán)、槿巧和槿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