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這酒封符是一張真正的靈符。
看著它,方黎下意識地想起了幫會藏書樓中,自己看過的那些記載了有關(guān)“仙師”傳說的游記古籍。
比如,某某大宗師功參造化,晚年飛升成仙。
比如,某某某在深山采藥時,看到有人御風(fēng)而行,疑似傳說中的“仙師”。
又比如,某地有妖魔肆虐,一夜之間,人畜皆亡,而后有“仙人”臨世,降下雷火,斬妖除魔……
當(dāng)然,所有關(guān)于“仙跡”的記載,最廣為人知的就是陳國東面血霧沼澤的形成。
傳說是仙人斬殺妖魔時,妖魔之血落地化成。
以前,方黎看到這些內(nèi)容,以為都是游記作者的夸大之詞,現(xiàn)在看來,卻是他孤陋寡聞了。
畢竟,從酒封符來看,褚空前輩就是一位真正的“仙師”,只是不知道他原本就出自“仙門”,還是半路偶得修仙之法,踏上的仙途。
提到“修仙之法”,方黎立即想到了本草三冊,既然【本草錄】里記載了酒封符,那另外兩本圖冊是不是也記載有其他的“仙道之法”?
念及至此,方黎飛快回憶著金石錄和奇蟲錄的內(nèi)容,然而,任憑他如何琢磨對比,也沒找到能與仙道扯上關(guān)系的記載。
“難道真正的‘仙法傳承’被人發(fā)現(xiàn)后剔除了?”
方黎瞇著眼,想到白天在延慶樓看到的那本剔除了虎骨酒配方的本草錄,腦海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這個想法。
但轉(zhuǎn)瞬間,他又否定了這個判斷。
因為三本圖冊流傳非常廣泛,想要剔除根本不可能,除非是最早流傳時就被剔除了,但這種可能顯然不成立,因為他手中的本草錄就保留了酒封符。
沉思良久,方黎覺得要么是他想多了,另外兩本圖冊中根本沒有仙法,要么確實隱藏了仙法,但他沒能發(fā)現(xiàn)。
尤其是后者,方黎越想越覺得可能。
因為他忽然記起,金石錄和奇蟲錄里附有大量的插圖,比照記憶中的一些“經(jīng)驗”,仙法極有可能隱藏在這些插圖中。
想到此處,方黎頓時激動起來,恨不得現(xiàn)在就去藏書樓,將另外兩本圖冊借出來,細細研究。
只可惜時間已晚,藏書樓已經(jīng)關(guān)閉,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
“不急,去藏書樓看書的人很少,金石錄和奇蟲錄放在那里很安全,不會有人與我爭搶?!?p> 思索間,他下意識抬起手,一邊摩挲著下巴,一邊想到:
“根據(jù)李煥師兄的通知,明天各地分舵的人就要來了,若是他們不留在總舵休整,明天我就要跟著啟程離開?!?p> “如此一來,留給我的時間就不多了,要想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找出圖冊中的秘密,恐怕不太可能,維穩(wěn)起見,最好去外面購買三本圖冊,將藏書樓里的三本換出來。”
想到這,方黎低下頭,目光落在了【本草錄】上。
“剛剛符紙自燃,說明自己畫的不對,想要成功,還需要再臨摹一段時間,所以,這本【本草錄】是必須要換走帶在身上的?!?p> “只是,根據(jù)褚空前輩的說法,符墨并不能長時間保存,最好在配置后五個時辰之內(nèi)用完,超過這個時間,符墨的效果會越來越差?!?p>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三個時辰,難道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失效,這可是四兩多銀子。”
看著幾乎沒怎么動的紅色符墨,方黎無比心痛。
然而,就在他目光無意間掃過云金符紙時,忽然,他心頭一動,意識到自己的思維可能陷入了誤區(qū)。
符紙自燃并不一定是自己畫得不對,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符紙質(zhì)量太差,承載不了酒封符的力量。
想想褚空前輩強調(diào)一定要用云金符紙,可能就是這個原因。
想到此處,方黎連忙鋪好一張云金符紙,接著,調(diào)和呼吸,平復(fù)心緒,等恢復(fù)一念不起的狀態(tài)后,他拿起判官筆,再次畫了起來。
手腕抖動,筆走龍蛇,酒封符一筆而成。
收筆的瞬間,符文上光芒驟起,宛如雨夜中的雷電,一閃即斂。
緊接著,云金符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焦黃,但就在方黎心臟跳到嗓子眼時,這種現(xiàn)象停止了下來。
這一次,那崩碎聲沒再響起。
呼——
看著桌面上略有些焦黃的酒封符,方黎如釋重負般吐出一口濁氣,旋即,臉上就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成了!
當(dāng)下,他放下判官筆,顫抖著拿起酒封符,仔細研究起來。
手掌拂過符文,一股淡淡的清涼之感透過指尖傳入心田。
明明之前還只是一張紙,現(xiàn)在卻給人一種玉石般的觸感。
盡管是第一次畫符,但只憑這種神奇的觸感,方黎就有十二分的把握,自己成功了。
看來,符紙的質(zhì)量確實很重要!
此念閃過,方黎輕輕捏了捏靈符的邊緣,他有一種感覺,云金符紙的質(zhì)量還是不夠,這張酒封符恐怕保持不多了多長時間,早晚還是會自燃崩碎。
想來,只有仙家手段煉制的符紙,才能長久保持靈符不毀。
把玩一陣,方黎放下酒封符,重新鋪上云金符紙,拿起判官筆,開始畫符。
反正過了今晚,符墨就會失效,不如再試試。
然而,出乎方黎意料的是,剩下的兩張云金符紙居然都畫成功了。
“這……”
看著手中三張一模一樣的靈符,方黎兩眼圓睜,簡直不敢相信,倘若再算上第一張,畫符四次,四次皆成,成功率百分之百。
“難道我是畫符的天才?”
方黎如是想到,但緊接著,他又暗暗搖頭,就算是畫符天才,也不可能次次成功,這里面一定有哪里不對!
想了想,方黎重新鋪上一張普通符紙,再次動手畫了起來。
這一次,他畫到一半,故意畫錯。
只見,就在畫錯的瞬間,符紙“噗呲”一聲,瞬間自燃,化為灰灰。
見狀,方黎神色不變,再次鋪上普通符紙,繼續(xù)畫符。
這一次,他沒有再故意畫錯,收筆的瞬間,符紙一如首次畫符那樣,崩碎為點點星灰。
顯然,畫錯,與符紙質(zhì)量不行,失敗的現(xiàn)象是不一樣的。
方黎動作不停,繼續(xù)鋪紙畫符,這一次,他仍然沒有選擇故意畫錯,只是,態(tài)度變得隨便,不再如之前那般專注。
砰!
收筆的瞬間,符紙崩碎!
直到這時,方黎沒再繼續(xù),只見他舉著手,目光緊緊盯著手中的判官筆,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兩只眼睛亮的如同夜晚的星星。
一張靈符的成功有四個因素,符紙、符墨、符筆,以及畫符的人。
方黎手中的符紙、符墨只能算是一般,應(yīng)該與百分百成功率沒什么關(guān)系。
至于畫符的人,在方黎看來,就算他本人真是畫符的天才,也不可能在隨隨便便的情況下還能畫成功。
所以,拋去此三者,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個因素——符筆!
想到此處,方黎捏著判官筆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緊。
“看來,這只判官筆的價值比我想象的還要高,說不定,它還是一件仙道之物!”
此念閃過,方黎越發(fā)確定自己的判斷,而要證明此事也不難,只要按照褚空前輩的要求,重新買來一支上等羊毫,一試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