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包里摸出銀行卡正要遞給導(dǎo)購，后者卻笑了笑推回來：“剛才有位先生為您付賬了。”
“留名兒了嗎？”
“這倒沒有?！?p> 沈相宜想了想，拿回自己的外套和背包，讓導(dǎo)購包了衣服帶上，徑直去收銀臺那邊詢問。
“方才有位先生為我付了賬，能不能問一下名字？”
“抱歉，這是顧客的私人信息?！笔浙y員抱歉的笑笑，低頭翻了翻，又悄悄告訴她，，“姓秦，很年輕，眼睛特別好看?！?p> “謝謝?！?p> 提著袋子正待離開這里，身后剛才那個撞她的小姑娘急急忙忙跟了上來：“小姐姐等一下。”
沈相宜止步。
看小姑娘紅著臉，拿出手機(jī)遞到面前：“剛才不好意思，咱們加個好友，萬一后邊撞疼了哪里，我得賠您。”
垂眸掃了眼手機(jī)屏幕上的二維碼，、懶懶抬眼，“我不喜歡交朋友。”
繞開小姑娘沒兩步，后邊又響起腳步聲，小姑娘亦步亦趨的跟在后邊。
直到在前邊看到熟人，小姑娘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xù)跟著她。
“你家菜市場是買衣服的？”
秦北川唇角上揚，好看的眸子染了春意：“順路陪明惜逛逛，倒是巧了。”
趙明惜的外套和包放在休息凳上，人大概是進(jìn)了試衣間。
沈相宜也順勢放下手里的東西，進(jìn)去打量了一番這家店的風(fēng)格：“不知道這次會不會還有田螺男孩去買單?！?p> “會有的，畢竟讓人眼前一亮的人不多?！闭f這話的人一點不心虛，甚至大大方方的承認(rèn)了。
今日出門時，沈相宜穿的是件水藍(lán)色大衣，現(xiàn)下脫了外套，才發(fā)現(xiàn)這人里邊黑襯黑褲黑色馬丁靴。
雖然顯得脖頸和面皮兒更白，但是看上去總覺得單薄。
“大冬天怎么穿這么單？回頭感冒了可有你受的?！?p> “加絨的，不冷?！闭f著話，小姑娘又往前湊了湊。
正當(dāng)時，換好衣服的趙明惜從試衣間出來了。
杏色闊腿褲，配著粉色針織上衣。
正是一個小女孩家最嬌嫩的年紀(jì)，好看的波浪卷發(fā)披在肩后，一副嬌艷欲滴的好景色。
兩位朋友掃了一眼。
沈相宜：“嘴唇不上火會更好看些?！?p> 秦北川：“好看?！?p> 趙明惜嘴巴一抿，不開心的看著兩人：“一，我沒有上火，那是口紅。二，穿什么你都說好看，能不能換”
她看到了跟著沈相宜的那個姑娘。
秦北川見她面色古怪，不由得也跟著看過去：“這是...”
“不好意思，打擾了?！?p> “你認(rèn)識？”
趙明惜搖搖頭，急急忙忙去找自己的手機(jī)，說了句‘不好看，我去換下來’后鉆進(jìn)了試衣間。
“剛才撞了我一下，想加好友聊后續(xù)賠償?！鄙蛳嘁寺唤?jīng)心說著，從衣架選了針織毛衣半身裙兩件套進(jìn)了試衣間。
也不知道趙明惜在試衣間拿著手機(jī)聊什么，沈相宜換好站在落地鏡前，她還沒出來。
毛衣是方口領(lǐng)，露出一點點肩頸，前邊鎖骨上的紋身也跟著露出來。
連衣裙腰間的設(shè)計類似復(fù)古的束腰，采用的抽繩方式。
秦北川看著尚未系起的抽繩，暗自垂了眼睫，導(dǎo)購過去幫忙系好。
“散著頭發(fā)好看。”說著，直接上去抽了她發(fā)間的簪子。
青絲散下來，半遮半掩的蓋住了紋身，往后一撩，有點嫵媚的感覺。
秦北川清了下嗓子別開頭去。
一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趙明惜拿著手機(jī)在拍沈相宜，忍不住笑了笑：“這個拍了可不敢發(fā)的?！?p> 趙明惜手忙腳亂的收起手機(jī)，不自然的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沈姐姐真好看，還是第一次見她穿裙子呢?！?p> 秦北川笑容一頓，恍惚間想起去年夏末她去江遇安家里做客時穿的那件長裙，腰間寄了宮絳，也是很好看的。
想到這里，他笑了笑：“她穿什么都好看?！?p> 有些不放心，他又悄悄囑咐了兩句：“那照片千萬別給別人發(fā)。”
趙明惜點頭，繼續(xù)抬頭看落地鏡前站著的人。一手撩了下耳邊的頭發(fā)，一手拿著手機(jī)貼在耳邊。
“恩，我還沒搬，請柬送那兒就行...不用我姐，大驢不想她...午飯還早呢，我這剛試了兩套衣服，等下回家..好，您繼續(xù)和叔伯們聊?！?p> 兩人難得見她溫聲細(xì)語的說那么多話，話里話外能猜出來是家里的。
秦北川不由得想起她和許清宴打電話時的態(tài)度，總覺得好像哪里不一樣。
“沈姐姐，剛才那個女孩是誰?。俊?p> “路人?！鄙蛳嘁耸樟耸謾C(jī)，讓人把衣服包起來，正要拿卡，秦北川止住她。
理由是：“和女孩子逛街，哪兒有讓你們掏錢的道理?；厝チ饲逖绮坏谜f我嗎？”
沈相宜不解：“為什么和女孩子逛街不能女孩子付款？”
趙明惜笑著想挽她的胳膊，動作到了一半又停住：“沈姐姐說的對，不過秦老師買了，回頭讓許老師報銷不就是了嗎？都是一家人，客氣什么?！?p> 這下皺眉的成了沈相宜和秦北川。
后者沒表現(xiàn)出來，拿著導(dǎo)購開好的發(fā)票去收銀臺了：“哪里用清宴報銷，他那點工資還是留著帶小沈去玩吧?！?p> 沖沈相宜笑笑：“我給你買?！?p> 等他走遠(yuǎn)，沈相宜眉梢還是蹙著，臉色不是很好：“這話是許清宴跟你們說的？”
“什么？一家人嗎？”趙明惜拉著她坐下等秦北川，“沈姐姐和許老師不是情侶嗎，難道以后不會結(jié)婚？”
沈相宜眉頭愈緊，徑自起身換回自己的衣服，沒看到身后那人復(fù)雜又熱切的眼神。
買完單的秦北川提議等下一起吃飯，沈相宜心不在焉隨意點了頭，趙明惜輕拉著她的袖子偷偷開心。
鼻尖動了動，聞出沈相宜身上的香氣不是前幾次的檀香氣：“沈姐姐是換了香水嗎？”
“不用香水?！?p> “可是之前你身上香香的?！闭f這話的時候，趙明惜臉頰微微有點紅。
秦北川看著她笑了笑，把提袋和衣服放好，拿了菜單推給兩人：“先點菜?！?p> “清拌蟹肉?！?p> “蟹肉寒涼，女孩子少吃?！鼻乇贝ǖ椭^看手機(jī)。
趙明惜：“麻酥油卷兒，炸排骨?！?p> “再加一個炒蝦仁和五香羊肉，不要香菜。”
服務(wù)員一個個記下，最后問一句：“清拌蟹肉還要嗎？”
沈相宜搖頭。
等服務(wù)員走后才給趙明惜解釋之前的檀香氣：“衣柜里有熏香，不是香水。”
“這次是換了熏香嗎？”
“沒換，大概是冬天的味道吧。”沈相宜低頭掃了眼手機(jī)，敲敲打打回了幾個字。
秦北川看她一樣，迅速別開視線：“剛才聽你打電話說還沒搬，要搬什麼，給你派個免費勞動力?！?p> “新房還沒裝完，宋長庚會處理的?！?p> “我看宋助理不是助理，是生活保姆?！?p> 沈相宜沒辯駁，倒像是默認(rèn)了他的話。
秦北川還想問為什么會突然搬家，卻礙于趙明惜在側(cè)怕談到沈相宜的工作。
趙明惜自從那個姑娘出現(xiàn)后，便顯得有些古怪。
飯桌上三個人，都是心不在焉的模樣，吃完后，又在商場逛了逛。
眼看時間不早，直接讓許清宴帶了衣服，三人直奔劇場。
被遺忘在車上的大驢，哭唧唧的嚼著貓糧，直到主人逛了一天回來才被發(fā)現(xiàn)。
別著頭不愿意搭理這個不合格的鏟屎官。
還好，再下車的時候沒有忘記他。
“秦老師留步。”
秦北川一回頭，頓了片刻，讓眼睛亮晶晶的許清宴帶著趙明惜先去熟悉熟悉環(huán)境。
“怎么？”
秦北川問完，便發(fā)現(xiàn)眼前這人難得蹙了眉頭，神色有些冷，細(xì)細(xì)看上去，又好像有點茫然。
問出的問題也怪：“許清宴...我平時以什么身份出現(xiàn)在你們的談話中？”
“當(dāng)然是女朋友啊，還能是什么？”想想后，又補(bǔ)充，“不太合格的女朋友?！?p> “在你看來，他對我，也是愛情？”
“恐怕只有你覺得不是?！鼻乇贝ㄐπΓ仡^看了看劇場，帶她進(jìn)后院，“這不是說話的地方，進(jìn)去喝口茶坐下說?！?p> “許清宴大概沒有跟你說過，我們沒有在一起，現(xiàn)在充其量不過是互相考察的曖昧期。”
“看你這樣子，考察結(jié)果出來了？怎么，結(jié)果不是很理想?！?p> “是，所以有件事想請你幫忙?！?p> 院里積雪未掃凈，兩人踩著前人的腳印一步一步進(jìn)屋，拂去身上的雪脫了外套掛上。
大驢在沈相宜懷里老老實實地窩著，倒是一點雪沒沾著，甚至打了個哈欠扭頭扎進(jìn)溫?zé)岬膽牙铩?p> 找到水壺?zé)蠠崴?，秦北川重新坐下：“怎么幫？?p> “讓許清宴放棄我，方法不論。”
溫柔的人凝固了笑容，神色晦明難辨，水潤的眸子憂愁的掃過來：“這是怎么了？昨天不是還好好地嗎？”
今早上出門時看著也挺正常啊。
“秦老師和趙小姐看著也很正常，不過秦老師以為這平衡能維持多久呢？”
秦北川的臉色頓時像打翻了的調(diào)色盤，五彩斑斕的。
尷尬、苦悶.....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