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都說:自古紅顏多薄命。
其實不然,在蘇荊看來所謂的紅顏薄命不過是人心可畏,世態(tài)炎涼難以預料罷了。
蘇荊回到店里時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鐘了,店里的顧客也走的不少,寥寥的幾個還在低頭看著手機,偶爾喝上一口,時不時還壓低了聲音憋著的笑,不知道是刷到了什么開心的畫面。
李詩雨自然閑的無聊。
進門,
果然她也低頭盯著手機,連他這個老板進來都沒有發(fā)現(xiàn),臉上更是浮現(xiàn)出淡淡的紅暈,嘴角一直掛著甜甜的微笑。
她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咚咚咚……”
蘇荊用食指敲了敲桌子,敲醒了沉浸在幻想世界中的少女,李詩雨“呀”的一聲嚇了一大跳,當看清是老板后不停的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p> 說著還不停的低頭彎腰,這哪門子道歉的法則,蘇荊不禁扶額,擺了擺手道:
“你先回去吧?!?p> 說話間,
“叮咚,叮咚,叮咚?!?p> 信息的聲響不斷的從手機中傳出。
李詩雨慌不擇亂,急忙把手機裝進了兜里,腳下拌了一跤,站直身體后羞紅了臉倉惶的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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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詩雨離開后,店里冷清了不少。
土豆也是少了平時的吵鬧,整條狗趴在店里興致怏怏的,宛若一條失去夢想的咸魚,對他也是愛他不理的。
蘇荊用腳推了推傻狗,傻狗還抬頭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身體配合著四肢微微挪動了一厘米。
沒救了……
“唉?!?p> 無奈的嘆了口氣。
二十年前,
自冥界建在了深空彼岸。
天道意識連接到了其他位面,開辟了新的宙宇,形成了新的光際星途,所以之后在其他位面也建立了冥界,緊接著便緊隨科技編撰了除了輪回的單一選擇。
就此開啟了星際位面之旅。
這也是他百年以來見到的最科幻一幕。
靈體轉(zhuǎn)化為光的形式,借用星門實現(xiàn)超光速,一瞬達到所設星門之上的目的地。
聽起來很科幻,至今他都不清楚天道是如何辦到的。
初始,多數(shù)魂體對此還是抱有一定的戒心的,不愿意大膽嘗試,畢竟是個未知的世界,誰想已魂犯險。
之后隨著眾多的魂穿,絕大部分人就都不愿意留在本土了,都隨大眾,希望去那些新奇充滿幻想的位面看一看,闖蕩一番。
即使明知到那里是步履維艱。
可能人人都有一個仗劍江湖的仙俠夢。
又或者在本土活的太辛苦,連留下的決心都磨滅了。
?。?p>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
期間也來過一兩個顧客,大都是十六七歲的少年。
夜晚,來的總是太快。
早早地關了店門,起身回到了別院。
揉面,加蛋,搟皮,切條,下鍋,放入幾棵小白菜,滴了幾滴香油,瞬間房間飄逸著芝麻油的香氣。
面條勁道,芳香四溢,一人一狗臉上洋溢這幸福的表情,吃完,土豆跑到院子里沐浴著月光,蘇荊則回了里房。
深夜,
蘇荊做了一個夢。
夢境中,一條泥路,周圍種著槐樹,樹葉凋零,霧蒙蒙的,陰氣逼人,遠處隱約間傳來陣陣孩童般嬉笑的聲音。
蘇荊驚訝,向著聲源處走去。
步伐輕穩(wěn),隨著靠近聲音逐漸清晰。
那是一段童謠。
“小皮球架腳踢,馬蘭開花二十一?!?p> “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p> “三八三五六,三八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
?。?p> 幾個孩童在跳著皮筋,五六歲左右。
扎著羊角辮,淡黃色的短發(fā)。
她們好像注意到了走過來的蘇荊,沖他微微一笑,繼續(xù)跳著,小腳不停的在繩間打著結(jié)。
一切都那么的正常,溫馨。
過了許久,扎著羊角辮的孩子扭頭望著蘇荊,閃爍著童真的目光。
“叔叔,你也要一起玩嗎?”
聞聲,其余孩子也同時望向了蘇荊,目光森森,眼神中警惕著這位不知來處的怪叔叔,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蘇荊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們。
“叔叔,你是不會說嗎?”
羊角辮孩童的望著蘇荊,天真無暇。
“好了,別管他了,我們繼續(xù)玩吧,媽媽說,天晚了就喊我們回家。”
碎發(fā)孩童對著羊角辮孩童奶聲奶氣的說道。
羊角辮孩童望著昏暗的天空臉上詭異。
“可,天已經(jīng)很晚了呀!”
?。?p> “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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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吠的聲音突然從屋外傳來,蘇荊極為不情愿的從床上爬了起來,這傻狗怎么叫的這么歡,你對象來了啊。
回憶夢境中的幾個孩童,蘇荊還是有些無奈,好想裝作沒看到,但偏偏這個時候讓他遇到了。
麻煩。
算了,明天再說吧。
院中土豆不停的沖大鐵門吠著,門外卻冷冷清清,沒有腳步聲,沒有風吹草動的聲音。
氛圍十分的詭異。
蘇荊看了眼傻狗,眼神如看死魚般。
略微生銹的鐵門嘎吱發(fā)出了刺耳的聲音,蘇荊望著遠處卻沒有任何東西,便打算關門繼續(xù)睡覺。
轉(zhuǎn)身間,余光看到墻角趴著一道身影,身材纖柔,略顯單薄。
借著月光,終于看清了來人。
穿著一件單一色的外套,長發(fā)散亂有序披在肩膀,可能是因為趴在黑色密碼箱上的緣故,鬢間的碎發(fā)滑落在了眼前。
朱唇微微的閉著,睫毛時不時顫動,可能是累了,月光下整個人閉著雙眼,呼吸聲很輕。
“顧丫頭。”
蘇荊拍了拍她的肩膀。
沒醒。
“顧丫頭。”
還是沒醒。
“臭小子,趕緊給我起來?!?p> 蘇荊猛地拍了一下她,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
“嗯……”
顧南揉了揉眼睛,睡意朦朧,看到身邊的蘇荊,繼而,她微微一笑,站了起來道:“來了?!?p> 沒有客氣,拖著黑色密碼箱走了進去。
蘇荊很是無語,一個兩個的怎么都知道他搬到這了,一個前腳剛走,一個后腳就跟了過來。
“韓知恩呢,沒跟你在一起?”
“她有些事要處理一下。”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屋內(nèi),蘇荊審訊犯人般的盯著她,目光灼灼。
“知恩告訴我的?!?p> “那你為什么來我這?”
“聽知恩說你在這開了家咖啡店?”
蘇荊沉默,半晌后,“嗯,怎么了?”
顧南看著歡快搖著尾巴的土豆,伸手摸了摸它金色的毛發(fā),臉上看得出的開心,顰眉一笑道:“我想在你這待一段時間,也不白吃你的,幫你打下手。”
蘇荊默然,看了眼顧南。
這么多年了,依舊沒有變,起初也是他的一個失神,不然她的一生也沒有這么艱難了吧。
雖然有他的錯,但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也改變不了,只能將錯就錯,不過這些她應該會不知道。
畢竟穿過那扇門的靈體都會忘記死后的世界的記憶。
然,輪回者除此外亦忘前塵。
下次來,一定再告知一下韓知恩,別亂背后嚼他舌根,真怕她一個不留神全盤拖出了。
不過為她何要留在他這打下手,沒錢吃飯了嗎?
“住一段時間?”
“嗯?!?p> “多久?”
“等她回來?!?p> ……
“可以,剛好這段時間我有些事要處理,你明天開始就去店里吧?!闭f著,扔給了她一串銅制的鑰匙。
“你不去?”
接住鑰匙,顧南眼神中有些疑惑。
“不去了?!?p> 轉(zhuǎn)身向著里屋都去,打著哈欠。
“我睡哪?”
“哪有空睡哪。”
順便指了指客廳里的沙發(fā),留下顧南獨自在燈下默然凌亂。
蘇荊睡下了,睡得很沉。
可能是中途醒來的原因,早晨醒來時他覺得渾身都有些酸疼,不敢用勁。
鍛煉太久的緣故嗎?
顧南依舊在熟睡,臉上沒有了昨日的疲憊之色,嘴角掛著淺淺的微笑,興許是夢到了什么開心的事了。
沒有打擾她,洗漱完牽著土豆出去了。
中途又碰到了王蓉、許青青幾個婦女在又在邊磕著瓜子邊嘮著家常,問候了幾句便離開了。
今日與往常有些許不同。
因為家里還有一位的緣故,蘇荊吃完早餐后,多買了大份打包帶了回去。
回去時,顧南已經(jīng)起來了,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放的是戰(zhàn)爭片。
蘇荊一屁股也坐在旁邊,把手中的早餐放到了茶幾上。
“吃吧。”
聞聲,顧南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道:“你不吃嗎?”
“我不餓?!?p> 顧南狐疑,沒有多想,也沒有多問,拿起筷子便吃了起來,吃的可快了,一滴都沒有剩下。
吃完早餐,已經(jīng)將近七點了。
看著依舊坐在沙發(fā)上的蘇荊,想起昨日睡前的對話,莫名的直言問道:“你怎么還不走?”
蘇荊:……
他有種這里不是自己家的錯覺。
這可是他家,你才是外人好吧,這么理直氣壯真的好嗎?
算了算了,當上輩子欠你的。
“馬上。”
說完,半躺在了沙發(fā)上。
顧南挪了挪臀,繼續(xù)看著電視,就這樣相繼過了十幾分鐘。
顧南換了身淺藍白色的外套,注視著已經(jīng)換了個姿勢,平躺在沙發(fā)上的蘇荊啞然無言,“你家店名叫什么?”
身體酸疼未減,頭都沒抬,躺久了蘇荊覺得整個人軟綿綿的,盯著電視機的屏幕沒有移開,聲音也軟綿無力:“甜到憂傷?!?p> 腳步聲響起,她出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陽光明媚。
蘇荊想到昨晚,慢慢的坐了起來。
土豆不知何時已經(jīng)不見了身影。
空蕩蕩的整個房間里只剩下電視里傳出的喊叫聲和他細弱的呼吸聲。
整理了一下衣襟,推開鐵門,身影逐漸消失在路的盡頭。
他打算去一下昨日夢境中的地方看一下。
?。?p> 七里庵,
距離五里街也就八九百米的距離,可能是更偏郊野的緣故,它顯得更樸實,有些鄉(xiāng)村農(nóng)野的感覺。
再往外走,屬于七里庵外。
有一條筆直的水泥路直通原野,路兩旁種滿了梧桐樹,不遠處有著一片荒地,淺淺的還能看清這里曾經(jīng)是一片池塘。
夢境中,這是一條泥路,路的兩旁多數(shù)種著槐樹,秋風蕭瑟,落葉凋零,路邊的池塘清澈見底,似乎淺腳至足。
此刻,也是正直深秋。
原野上沒有一個人,
秋風吹過,落葉從他眼前劃過。
耳邊似乎傳來了孩童般的歡笑聲。
“叔叔,你來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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