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生死狀

　　“我都說了我不想成親！母妃也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歡女人！”謝東君陰沉著臉。

　　“榮妃自然是為你好，她說了，未來皇妃必定要母族昌盛，可以助殿下一臂之力。當然，圓不圓房，那是你的自由。”

　　“如果是那草包蘇小姐，我看大可不必了，我沒興趣！再說了，她母親都死了，哪來母族昌盛一說。我倒希望她別強出頭。不然頭破血流！”

　　宣城星星點點，亮起了萬家燈火，夜晚的繁星點綴在漆黑的天幕上，夜風(fēng)吹拂著院子里的佛鈴花，鎮(zhèn)國公府今晚卻不怎么太平。

　　“什么？那死丫頭要滴血驗親？”

　　柳氏驚得把滾燙的茶水灑在手上，茶杯落地，碎了一地瓷片。

　　柳氏自然知道蘇小冪是蘇浩天的親生女兒，“不行，這件事萬萬不能發(fā)生，可如今已經(jīng)鬧到陛下跟前，這可如何是好？”

　　柳氏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屋子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你別老是走來走去了，我看著心煩！”

　　蘇浩天坐在家主座位上，眉頭鎖成一個川字。他倒是不在意蘇小冪是不是他親生女兒，他在意的是他的臉面。

　　“老爺，我苦了大半輩子，承蒙老爺憐愛，才扶成正室，你這突然同意滴血驗親，該不會再立你那死鬼前妻做夫人吧？”柳氏掩面嗚咽。

　　“你這是說哪里話，她都死了，你就不能消停點？她能起死回生，和你搶地位?。看镭?！”蘇浩天心煩的隨口說道。

　　“老爺你可記清楚了，為了你的仕途，我們柳家可是傾盡全力?！绷喜灰啦火埖乜拗?p>　　“知道，一切等過了明日再說，如果冪兒真是我親生女兒，我可就太虧欠她們母女倆了！”蘇浩天嘆息了一聲，不再搭理柳氏。

　　待蘇浩天走后，柳氏拿開手帕子，滿臉橫肉怒罵道：“老東西，杜氏死了都能勾走你的心，我怎么能讓她稱心如意呢？”

　　柳氏又在籌謀著什么。

　　柳氏叫來貼身大丫鬟芝蘭，“拿著這封信快去找二小姐，再晚都要親自交到二小姐手里！”

　　“是，夫人！”

　　芝蘭拿著信揣兜里，從鎮(zhèn)國公府側(cè)門悄悄溜出來。

　　蘇小冪早就料到柳氏可能有動作，故意安排了人手躲在暗處，等待柳氏露出馬腳。

　　果不其然！

　　幾個黑衣人突然用麻袋捆住出門傳信的芝蘭，趁著夜色，芝蘭被綁去了冪家小院。

　　“放開我！這里是哪里？”

　　芝蘭踢著麻袋，大喊大叫。

　　蘇小冪手中，正拿著柳氏寫給蘇慶雪的信。

　　“好好看好她，明天有好戲了！”

　　蘇小冪半睡半醒將就了一夜，明日事關(guān)重大，她也做了準備。

　　蘇小冪篤定自己是蘇浩天的親生女兒，但是以防萬一，蘇小冪準備了白礬。

　　白礬是芥子空間中常備的一種藥粉。主要用于解毒殺蟲，這次，總算能排上用場，這個時代，還沒有白礬這種東西。

　　天還沒亮，雄雞已經(jīng)打鳴。

　　蘇小冪起床洗漱，翠兒幫著打扮得端莊體面，今天是個大日子。

　　“把柳氏的大丫鬟帶上，我要讓柳氏顏面掃地?！?p>　　此刻芝蘭正五花大綁地坐在草垛上。

　　“大小姐，求你放了我，如果讓夫人知道我出賣她，我只有死路一條的。我什么都沒做，這信我也不知道寫的什么？”芝蘭哭得梨花帶雨。

　　“你的死活與我們小姐無關(guān)。芝蘭，你跟著柳氏，不會什么都不知道吧！”翠兒在一旁旁敲側(cè)擊道。

　　“小姐，只要你放了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芝蘭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什么秘密？我看有沒有價值？”

　　“你娘大夫人是柳姨娘害死的。那日，我親自看見她為大夫人準備了一杯毒酒。”

　　“可是我娘并沒中毒??？”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柳姨娘鬼鬼祟祟地去了大夫人房間。后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就聽說大夫人上吊自殺了！”

　　“你是說，柳氏是最后一個目擊者？”蘇小冪總算找出了關(guān)鍵點。

　　“是的，柳姨娘一定知道大夫人怎么死的。”

　　“看來，還得從柳氏口中敲出話來！”

　　“你先呆在這里，今日過后，我會放你回去。信我就留下來，回去怎么交代，你自己找理由。本小姐可不是什么人美心善之人，如果想在蘇府好好活下去，以后希望不要與我為敵！”

　　“是是是，大小姐，芝蘭一定不會與你為敵！”芝蘭磕頭如同搗蒜。

　　“如果以后有需要你出來作證，還望你能配合?！?p>　　“是，大小姐！芝蘭只求好好活下去。”

　　芝蘭這些話，蘇小冪自然是不相信的。只是，現(xiàn)在還不是收網(wǎng)的時候。

　　蘇小冪本想一次性擊敗柳氏，如果在陛下面前揭發(fā)柳氏。下毒雖有人證，但杜秋月死的時候并未中毒，最后只會因為證據(jù)不足，無法定罪，不了了之！

　　而柳氏寫的這封信，只能讓她失去當家主母身份，罪不至死，也不會被趕出蘇家，反而打草驚蛇。

　　蘇小冪收好信，打算按原計劃進行。

　　文武百官天還沒亮就陸續(xù)出發(fā)前往皇宮上早朝。

　　本來女子不能上朝堂，因為蘇小冪對庫銀失竊案有功，宣帝才破例讓她到朝堂上。

　　候公公早已等候在皇宮入口處。

　　蘇小冪隨著候公公來到宣帝早朝的迎暉殿。

　　蘇小冪戴著面紗，拘謹?shù)卣驹谔K浩天旁邊。

　　“這朝堂上怎么來了女子？”

　　“你沒聽說嗎？這是鎮(zhèn)國公大女兒。今日來朝堂滴血驗親的！”

　　“胡鬧，這種事居然鬧到朝堂？丟不丟人？”

　　“鎮(zhèn)國公女兒可不得了，她因為庫銀案立了大功，這是陛下法外開恩！”

　　“要是今天她證明不是鎮(zhèn)國公女兒，那她母親偷漢子的罪名可就一輩子坐實了！”

　　“她母親早就死了！就算昭雪又有什么用？”

　　大臣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候公公走上前。

　　“肅靜！肅靜！陛下駕到！”

　　宣帝一身明黃色朝服，面帶威嚴，信步走上前，接受文武百官朝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齊聲。

　　“眾愛卿平身！”

　　候公公上前，“早朝例會開始，請奏！”

　　陸續(xù)有大臣上前請奏，蘇小冪百無聊賴地站在一堆男人中間，特別醒目。

　　蘇小冪戴著面紗，無數(shù)的視線聚焦在蘇小冪身上。

　　站在最前面的還有宣帝的幾個皇子。今天只到了三個皇子。

　　大皇子謝懷安。

　　二皇子謝玉軒。

　　九皇子謝東君。

　　這三位都是競爭太子之位的熱門人選，表面上兄友弟恭，暗地里互相較勁。

　　謝東君也注意到了人群中的蘇小冪，不時投過來冷漠又嫌惡的目光。

　　“作死！天天戴著面紗，說不定真是什么丑八怪！哼！”

　　秦夜梟現(xiàn)在是翰林院低等編撰，無權(quán)無勢的文職差事，他也注意到了蘇小冪?！跋氩坏綆讉€月不見，這丫頭竟然脫胎換骨了！”

　　“還有沒有要請奏的？”候公公在上面問道。

　　眾大臣鴉雀無聲。

　　宣帝站起來，“既然政事結(jié)束，那現(xiàn)在要眾愛卿做個見證！鎮(zhèn)國公，蘇小姐，你們倆出列！”

　　“是，陛下！”蘇浩天和蘇小冪和人堆里走出來。

　　“來人，拿筆墨紙硯！大家都知道，蘇姑娘今天要為她母親洗刷冤屈。為了表決心，她要簽生死狀！”

　　宣帝此話一出，朝堂沸騰。

　　“生死狀？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看來，這蘇夫人是真冤枉??！誰愿意以命相搏？”

　　“蘇小姐孝心可嘉啊，有勇有謀！”

　　很快，兩個太監(jiān)端著筆墨紙硯走過來，朝堂中間已經(jīng)準備好了，

　　蘇小冪拿著毛筆，揮灑筆墨，一氣呵成，在生死狀上簽上了大名。

　　“準備清水！滴血驗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