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方桌上另一位老人家開口了：“小子，你可知道老頭子我今年有多少歲？”
莫淺聽聞，轉(zhuǎn)頭看了眼，兩鬢斑白，白發(fā)蒼蒼，臉上還有著些許的老人斑，褶皺的皮膚之上蒼白的瞳孔卻炯炯有神。
“老人家，這話什么意思。看您得有七八十高齡了吧。”從小將尊師重道，敬老愛幼規(guī)矩刻在骨子里的莫淺低聲地說道。
“沒錯，我今年八十有七?！崩先思业卣f道。
在這個醫(yī)療程度低下，一點(diǎn)兒病都能要人命的年代，到了四十多歲朝上就得算是跨入老年人行列了，六十多歲就已經(jīng)算得上長壽了。更不要說面前這個老人家已經(jīng)接近九十歲大關(guān)，從他的眼神語氣當(dāng)中更能看出這還是具有相當(dāng)行動能力的高齡老人。
天子知道了，都得下旨冊封！
就當(dāng)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于老人高齡時，老人卻突然用惡狠狠地語氣，盯著莫淺說道：“那你知道我為什么能活的這么年久么？”
莫淺對這個問題表示很疑惑，撓了撓后腦勺不知道該怎么回。畢竟這種事兒誰說的清楚，影響因素太多太多了，說不定有的人生個小感冒都會極大的影響壽命，一命嗚呼。
所有人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店里的小二們也都聚在一起嚼舌頭。樓上的有錢有勢的老爺們也都被響動驚了出來，站在一起互相閑聊。
止不住的竊竊私語卻不影響整座酒樓一時間頗為寂靜。
另一位老人用衰老的手一點(diǎn)點(diǎn)摩擦著下巴的胡茬子，面露微笑卻沉默不語，并沒有對莫淺產(chǎn)生相同的憤怒，而十分感興趣的看著眼前莽撞的毛頭小子。
老人接著說道：“因?yàn)槔项^子我從來不多管閑事兒！”
“哈哈哈?！?p> “這老人家著實(shí)有趣?！?p> 南明早早坐下，懶得再管莫淺，有老人家引導(dǎo)，肯定不會出什么干仗的事兒。此刻南明卻拍著胸脯，嘴里嘀咕道：“幸好花生咽下去早，要不然得被這老人家玩兒死?！?p> 一片嘈雜聲再次響起。
“咯咯咯?！便y鈴兒般的笑聲從臺子上傳來，原來是早已停下歌舞的舞姬們。一個個依靠在圍欄邊上，誘人犯罪的身姿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淦，我要是那圍欄就好了。”不知名的話聲從不知處傳來，不知不覺間就讓所有人感同身受。
不多管閑事兒的老人家此時瞪大了銅鈴般的雙眼，直勾勾的望著那舞姬，雙臂交疊托舉著兩坨柔軟的山峰，半片薄紗之間，可見嫩白的溝壑，手指輕撫柔嫩的紅唇，渾然一體間散發(fā)出迷幻的體香。
只見老人家抹了抹嘴角不知名液體，又顫巍巍地說道：“再教大家一招。”
在眾人希冀的眼神中，老人慢慢地說出了令人震驚卻欣喜不已的話，“每日看美女，可延年益壽?！?p> 嘩。
嘩然聲差點(diǎn)將著屋頂掀翻。
“老人家，您說這話有什么依據(jù)么？”莫淺一臉不服的抬杠道。
“砰?！?p> 只見南明跳的高高地給了莫淺后腦勺一巴掌。
“你打我干嘛?！?p> 莫淺表示很無辜，這我真不知道??！
就當(dāng)南明恨其不爭時，一旁的小二哥適時地說道：“這位老人家，不就是最好的依據(jù)么?！?p> “哦！”
“對對對，老人家本身就是最好的依據(jù)了?！?p> “我要將這兩條寫入族譜！”
“沒錯，一定要傳承下去！”
所有人恍然大悟，在同一時間望向了臺子上的舞姬，餓狼般噬人的眼珠子緊盯著幼小的小白兔。
南明看著矛盾的莫淺，于心不忍，便在其耳邊低語道：“在事實(shí)面前，加入其中才是最好的選擇?！?p> 莫淺仿佛開了智一般，眼中慢慢釋放出明悟的光。
想起加入斬風(fēng)之前，還沒進(jìn)入百草谷大家庭之前，與父母在天寒地凍，四處流浪尋找吃食的生活。
看著父母一天天找不到吃食，費(fèi)盡氣力挖到一片能吃的樹根野菜也要讓給自己，直到面黃肌瘦的逐漸死去。
“兒啊，一定要活下去，活的長久！”想起母親最后的喃喃低語讓莫淺悔恨不已，差點(diǎn)忘了母親的話。
“一定要活的長！”
“事實(shí)面前，唯有加入其中，才能體會其中的樂趣！”
一切切話語場景在莫淺腦中流淌，慢慢地，他發(fā)現(xiàn)，長久以來學(xué)習(xí)的規(guī)矩和今日所見所聞并不沖突。
融合！并存！
當(dāng)莫淺一臉興奮地望著舞姬時，南明就知道他徹底頓悟了。
老人家看著莫淺的舉動，也是順著自己的白胡子，高聲笑到：“孺子可教也?！?p> 他們都知道莫淺的變化將會很大，但是任誰也不會想到，許久之后的莫淺，將會是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邪教頭子。
當(dāng)然，這都是后話了。
……
靡靡之音逐漸響起，傳播速度越來越廣，二樓亭臺與樓閣之中的達(dá)官貴人漸漸堆滿了圍欄周邊。
尤其是一樓臺子正上方對應(yīng)的那塊二樓空地，擠滿了人。
站得越高，看得越清。
不言而喻。
門口的乞丐扒著門框聚精會神的看著堂里的人山人海，這是自然，里面早就站不下了，后來的人皆站著看，堆滿了一樓，但這并不妨礙乞丐用滿是灰塵的手掏了掏同樣臟的耳朵，以耳為目，幻想著。
“你他媽?！比褙炞⒌钠蜇け蝗送妻艘幌拢瑵L地葫蘆般下了臺階。不過他似乎忘了，身為社會最底層的他，誰也惹不起。
華貴錦服的人沒空理他，扒開人群就往里面鉆。
乞丐不知哪來的膽色，叉腰站在門口大罵一通，隨即悻悻離去。
消息只會越傳越廣，蜂擁而來的餓狼埋頭硬擠，擠不進(jìn)去的罵罵咧咧，擠進(jìn)去的興奮不已。
母老虎們拉不下臉，堆聚在外面的茶攤上出言不遜，聲音之大讓路人頻頻側(cè)目，有的婦女罵著罵著甚至也將自己的虎皮往下扒了點(diǎn)，不知所謂的頻頻拋著媚眼。
路過的彪壯農(nóng)夫看到后，不屑一顧地說道：“山羊放了綿羊的屁，洋氣又騷氣?！?p> 隨后自顧自地帶著貨物遠(yuǎ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