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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人間留不住

把生命的維度修好1

最是,人間留不住 思.俊 2304 2021-09-21 12:00:00

  江河和許青是一對苦孩子。

  一個出身于云貴大山的農(nóng)村,初中一畢業(yè)就到廣東打工。

  一個來自NMG的農(nóng)村,初中輟學打工供弟弟讀書。

  兩人同在東莞厚街一家鞋廠當小工。

  那是一年的春天,打工人的一天從凌晨6點開始。

  整個車間里回蕩著“來吧來吧,相約98”的歡快樂曲。

  可是,初來乍到的許青開心不起來,她總是因為操作不熟練被車間主管罵。

  要強的她在別人都下班后,邊哭邊練習。

  而每次她加班時,江河都會不動聲色地陪著。

  有時給她一個自己舍不得吃的蘋果,有時見她想家想得很,就突然來幾個前滾翻逗她開心。

  許青說:“就剩咱倆的車間,真像個教室。”

  體會了背井離鄉(xiāng)謀生的艱難后,他們都很想念剛剛告別的校園時光。

  寬大的工作服遮蓋住他們單薄的身板,讓他們看上去與其他流水線上的工人并無二致。

  其實,他們也只是少年,卻被迫扛起生活的重擔。

  命運如巨石,而他們,選擇面對,并以自己的方式拼命生長。

  江河沉默愛鉆研,工作沒多久,便摸索出每雙鞋子的成本。

  他問許青:“你說做鞋的,是不是永遠賺不過賣鞋的?”

  許青聽在心里,再去跟工友逛街時,就有心留意鞋子的市場價。

  回來跟江河一說,江河的眼睛頓時就亮了,但轉(zhuǎn)瞬又黯淡下來。

  他說:“咱們又沒錢,再說工廠也不可能把鞋子批發(fā)給咱們?!?p>  令江河沒想到的是,一個月后,許青把50雙新鞋擺在他面前。

  原來她把從老家?guī)淼哪汤?、牛肉干都送給了管銷售的副廠長,又陪副廠長的女兒做游戲,給人家里邊打掃衛(wèi)生。

  副廠長最終被打動了,答應(yīng)賒給她50雙鞋,并對她說:“如果賣不出去,再給我送回來就行?!?p>  但許青說:“賒給我已經(jīng)幫大忙了,如果賣不出去,我就用自己的工資把它買下來,送給親戚穿?!?p>  這份人小志氣大,著實令副廠長有點刮目相看。

  許青在副廠長那把話說的響當當,但面對江河,還是不確信地問:“你有把握賣出去嗎?”

  而江河真的是塊做生意的料。

  他沒有像許青想象得那樣,跑到商業(yè)街去擺攤,而是趁著休息日,騎著自行車去了其他工廠門口,賣給那些因為加班,不能出去逛街的工人。

  不到半個月時間,50雙鞋子就賣了出去。

  去掉成本,凈賺500塊。

  那是江河人生中第一桶金。

  他一分沒花全交給了許青,并拍著胸脯說:“從今以后,我的,就是你的?!?p>  那時的愛情,是兩個漂泊異鄉(xiāng)少年之間的相互支撐。

  那時的他們,是愛人,也是親人。

  而許青呢,用那錢除了用來買了一張廣東地圖外,剩下的都買了書,送給了副廠長的女兒。

  許青話說得讓身為母親的副廠長差點落淚:“周廠長,我是沒機會讀書了,所以,就喜歡看別人讀書?!?p>  打那之后,許青成了周廠長家的??汀?p>  不過是剛滿18歲的孩子,可眼里永遠有活,嘴上總是抹了蜜,玻璃臟了擦玻璃,用自己現(xiàn)學現(xiàn)賣的粵語陪周媽媽聊家常,逗得老人前仰后合。

  而到了飯點,不管人家如何挽留,她從不留下吃飯,并且實話實說:“周廠長,您是我領(lǐng)導(dǎo),跟您一起吃飯我吃不飽?!?p>  包括后來,許青離開東莞,也轉(zhuǎn)行不再賣鞋。

  但是每年,她都還是會去看望這位曾經(jīng)的貴人。

  江河從那個時候就知道,許青處事比自己目光長遠,為人比自己長情。

  有了許青維系的這層關(guān)系,以及江河的吃苦耐勞,還有那張廣東地圖,兩個少年生生用兩年時間,跑遍了廣東大大小小的縣城與鄉(xiāng)鎮(zhèn)。

  再后來,兩人的足跡遍布大江南北。

  他們不僅賣鞋,還賣衣服,后來又開始賣小家電,把廣州以及后來深圳最流行的百貨賣往了全國各地。

  兩人年紀不大,但做事卻很有自己的堅持。

  盡管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式的走販,可是,定下的價格絕不變動。

  給別人留的貨,就算有人出高價,也絕不另賣。

  兩人就是靠著這份能吃苦和守信,先是小商販,后來成了代理商。

  2005年左右,淘寶興起,深入到鄉(xiāng)鎮(zhèn)時,他們已經(jīng)轉(zhuǎn)行做了某知名休閑食品的代理商。

  這個轉(zhuǎn)身,對于江河和許青來說,是人生的另一次逆襲。

  而這場逆襲機會的得來,頗有幾分傳奇。

  那天,兩人在杭州考察完市場,正準備回廣州。

  以往他們?yōu)榱耸″X都是坐貨車或者火車,但這次,許青提議坐一次飛機。

  江河有幾分舍不得。

  兩個人的機票錢,得賣多少件小家電才賺出來。

  但許青不以為然:“錢可以慢慢賺,見識得先快點長?!?p>  見許青這么想坐飛機,江河也就忍痛買了機票。

  結(jié)果,當天的經(jīng)濟艙沒有了,許青心一橫對售票員說:“商務(wù)艙還有嗎?”

  買完商務(wù)艙票后,江河心疼得臉都變形了。

  兩張機票相當于他幾個月的收入。

  但許青卻若無其事地跟他打著賭:“你說商務(wù)艙帶不帶衛(wèi)生間?”

  上了飛機,江河哪有心思觀察商務(wù)艙帶不帶衛(wèi)生間,光是一個安全帶就讓他忙活了半天才系明白。

  尤其是飛機起飛那一刻,他嚇得心臟砰砰跳。

  可是,身邊的許青卻氣定神閑地看著報紙,儼然一副坐慣了頭等艙的女企業(yè)家范兒。

  江河心驚肉跳之際,在心里不得不佩服許青,雖然同樣出身寒門,但人家遇事的非凡氣場就是這么從容不迫。

  那天,飛機飛到平流層,終于平穩(wěn)下來后,江河激動的心也平復(fù)了幾分。

  誰知,當天航班上有一個老人突發(fā)心臟病,場面真的很緊張。

  好在飛機上有一位醫(yī)生,及時給老人做了心肺復(fù)蘇,挽救了老人的生命。

  整個飛機上的人都在給那位醫(yī)生鼓掌,而許青呢,熱淚盈眶地把自己的座位讓給了老人,讓她可以在商務(wù)艙休息得更好一點。

  于是,當天的飛機再次響起熱烈的掌聲。

  而令許青和江河沒想到的是,飛機落地后,老人及家屬堅持要請醫(yī)生和許青吃飯表示感謝。

  最終,許青只好留了個電話給他們,才得以脫身。

  但他們都沒想到,老人的兒子一周后真的打來電話,還找到了他們的住處,堅持請他們吃飯。

  席間,兩人把當天坐飛機的前后經(jīng)過當笑話說了出來。

  然而,說者是為了調(diào)節(jié)氣氛,可聽者心下卻全是意外和感動,并當即提議,讓他們做自己公司休閑食品的一級代理商。

  江河和許青也是走南闖北的人,當然知道這個一級代理商有多牛。

  就這樣,他們像做夢一般,一夜間變成了江總許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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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改用了花姐的人物名:姜禾、許青,致敬《我家老婆來自一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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