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紅妝
“太子，您回去吧，奕王真的已經(jīng)就寢了?！惫蛟诘厣系难诀呃浜怪泵埃怨首麈?zhèn)定。
“睡了，”太子看著屋內(nèi)的人影冷冷一笑，“父王命我送各藩國代表度過關(guān)口，回來后就一直沒見過他，難道他睡了一整天嘛！混賬東西，說謊都不會，還不快給本太子讓開！”
雪千尋說著一腳踢開了奕王府的大門，仔細(xì)一看，床上擺著的是一個用被子做得假人，太子抓起假人一把扔在丫鬟面前，“放肆！”
丫鬟被嚇得瑟瑟發(fā)抖，急忙跪地求饒。
太子，“你給我說實(shí)話奕王到底去哪兒了，再敢欺騙我，就把你舌頭割了喂野狗！”
丫鬟把地磕得咚咚響，“太子饒命，奕王說，說他去抓水猴子了。奴婢根本看不住他?！?p> “水猴子？”太子有些疑惑，“什么水猴子？”
丫鬟，“奴婢不知，求太子饒了奴婢吧。”
太子沒有說話，面色凝重地走出奕王府……
鬼市，
“這野花真香，你怎么想起采給我了？”嗅著手中小野花的地魂欣慰地笑笑。“還挺好看的，正好送給我家的小千金?！?p> “路邊看到覺得好看就采給姐姐一些?！碧嶂蟀“匦《亲有邼匦πΓs忙追上走在自己前邊的地魂。
“這些胭脂水粉可是買給我家可愛的小千金的，不能有一絲馬虎，這個顏色太紅了，這個味道太濃了，嗅，嗯，這個還可以。”認(rèn)真挑選胭脂水粉的地魂看上了不遠(yuǎn)處的珍珠粉，“這是上等珍珠粉吧，真好聞，老板，把這些全給我包起來?！?p> “好的，姑娘，”戴虎頭帽的胖老板看著提著大包小包的小肚子樂呵呵地說，“您可真有福氣，有這么體貼英俊的丈夫?！?p> 小肚子聽后騷著頭不好意思地傻笑，地魂沒有說話，只盯著遠(yuǎn)處的小吃街出神，“挺香啊，我們?nèi)タ纯??！?p> 小肚子忙提上包裹跟了過去，“好?！?p> “這都是什嘛?。啃《亲幽阒绬?？”見小肚子搖搖頭，地魂沖店伙計(jì)嚷道，“伙計(jì)，每樣來一個！小肚子，看著點(diǎn)，他們做好了你喂我吃啊?！?p> “喂姐姐，好，太好了?！毙《亲幽樇t得不成樣子，他記得自己的奶娘告訴自己喂女孩子吃東西，是愛她的表現(xiàn)。將手中東西放好后，小肚子騷著頭，羞澀地傻笑。
“來了，您二位的，請慢用?！被镉?jì)說著，端上來一桌子各式佳肴。
“我要這個?！钡鼗暧檬种噶艘幌?，張嘴等待著小肚子來喂。
小肚子用茶水仔仔細(xì)細(xì)擦洗了一遍手指，又將筷子用手帕擦拭數(shù)遍，才夾著肉塊喂到地魂的櫻桃小口。
地魂細(xì)細(xì)咀嚼了一下，“嗯，好奇怪的味道，再試試這個。”
“呼?！毙《亲佑X得有些熱，輕輕吹了幾下，慢慢喂給了地魂。
“自從赤子紅瞳被抓，還敢有人這么囂張敢大庭廣眾之下秀恩愛?！?p> “這好像是制服失控亡靈的狀元郎，呦，那是他對象嗎，倆人可真恩愛，郎才女貌啊?！敝車h論紛紛，但兩人絲毫沒有顧及。
“小瘋子，你怎么這么欺負(fù)人，你自己沒手嗎？”正巧和素衣過來吃飯的晟殷看到這一幕，拍著桌子沖地魂喊道。
“嗯，真好吃，我怕臟了我的手，再說又沒讓你喂我，你激動個什么，難道是嫉妒無欺有這么貌美的小弟為我服務(wù)？”地魂支著頭笑嘻嘻的說。
“你這瘋子！”晟殷氣不打一處來。
素衣見狀，拍了拍晟殷的肩膀，示意他先坐下消消氣。
“紅掃把，你這么激動，怕是因?yàn)樽约旱膶ο鬅o欺被那小娃娃搶了，你吃醋了吧?！彼匾驴粗鼗甑热苏{(diào)侃道，“放心，我站你們倆這邊。”
“你胡說什么呢，誰是他對象啊，我就是覺得這瘋子太欺負(fù)人了！”晟殷的臉氣得通紅，只低頭喝著悶茶，大概覺得還不解氣又要了三壇上好的女兒紅。
晟殷是因?yàn)槲×松洗蔚慕逃?xùn)，不敢隨意打地魂，卻也看不慣他的作風(fēng)只能獨(dú)自生悶氣，但這一切在素衣看來正是二人相愛相殺的最好證據(jù)，而她就是小肚子、無欺和紅掃把這對三角戀的見證人。
“嗅，好熟悉的味道?！辈恢螘r，旁邊的空地上突然出現(xiàn)一個小攤位，一個慈祥的老奶奶正炸著小肉丸。
地魂被這熟悉的味道吸引住了，放下手中的一切跑了過來。
“小姑娘，剛出鍋的，要試吃一下嗎？”老奶奶說著，用竹簽扎起一個熟透的小丸子遞給了地魂。
地魂愣了片刻，也顧不得自己再次被認(rèn)錯性別，將竹簽上的小肉丸一口吞了下去。
“姐姐，你喜歡就買些，我繼續(xù)喂你?！奔泵ε苓^來的小肚子微笑著說，地魂卻沒有回應(yīng)自己，小肚子仔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地魂的雙眼早已噙滿淚水。
“姐姐，你，你怎么哭了？”小肚子急忙掏出手帕，正要為地魂擦眼淚時，地魂卻一把抓住了他的雙肩，聲音哽咽，“這是依兒做的小肉丸的味道，你明白嗎，這是依兒的味道！”
小肚子一臉疑惑，“姐姐，什么？”
“依兒，我的依兒，還有老大，老二，老三，小幺，你一個小肉丸，我一個小肉丸，一家人開開心心地打鬧搶小肉丸，哈哈，一家人最開心了！嗚呼快哉！”地魂松開小肚子的肩膀幸福地大笑起來甚至不顧形象在眾人面前跳起極其滑稽的舞蹈，片刻后他表情呆滯癱坐在地，“依兒到哪去兒？我的依兒呢？還有老大，老二，老三，他們都去哪兒了？為什么不帶著我？為什么？對，她死了，死在我面前，還有他，他，他們。有掉進(jìn)火里活活燒死的，有被砍去四肢流血過多而死，有被抽走骨髓疼死的?！?p> 地魂說著，抓扯著頭發(fā)表情極為痛苦，“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守護(hù)好他們，我的依兒，我的老大……??！”
“這瘋子發(fā)病了，亂叫什么！”晟殷捂著耳朵極為嫌棄地說。
“姐姐，你怎么了？別這樣傷害自己啊！”小肚子說著，試圖拉開地魂撕扯自己頭發(fā)的手，卻被地魂惡狠狠地掐住了脖子，“都是你害的，我要?dú)⒘四悖乙闼?！?p> 眼見小肚子被掐的喘不過氣，晟殷急忙跑過來阻止“喂，放手??！瘋子！”
幾個見義勇為的無常也過來幫忙，結(jié)果除晟殷外都被地魂甩了出去。此刻的地魂就像一頭發(fā)狂的野獸一樣硬要取小肚子的性命。
素衣見狀，平靜地取下背上的古琴，微整琴弦后，舒緩的琴聲響起。
蘇醒過來的地魂漸漸恢復(fù)平靜，慢慢松開了掐住小肚子的手，神情恍惚，幾欲跌到，小肚子急忙扶住了他，地魂愣了片刻，木木地看向小肚子，目光茫然無措，“你的脖子怎么紅了？姐姐覺得小肉丸挺好吃的，全部買下來！然后，我們回去吧，這里好吵。”
小肚子聽從了地魂的話，從老婆婆那兒買下所有的炸小肉丸后扶著地魂走出了喧鬧的鬼市。
“這瘋子今天肯定沒吃藥，怎么跟個娘們兒似的，摳死我了。老子的手都被抓爛了。”晟殷看著自己被抓壞的手很是不滿，這是救小肚子時，地魂給他留下。
“或許這就是他發(fā)瘋的原因?！彼匾抡f完收起了古琴，“坐下吃飯吧。還有孟婆你以后別再鬼市兼職賣炸小肉丸了，看把我們折騰的。”
“素衣姑娘說的是，老朽知錯了?！崩掀牌挪[著眼睛說完，慈祥一笑，隨著攤位一起消失不見。
……
小肚子失望地說，“姐姐，剛才差人傳來口諭，說姐姐因大鬧鬼市，擾亂地府秩序，被責(zé)令停職三日?！?p> “紅妝不解千秋雪，再見已是陌路人。其實(shí)最美的紅妝應(yīng)是用人血骨灰細(xì)細(xì)描摹而成的，就像我曾給依兒畫過的一樣，只是很難讓人接受罷了。嘿嘿，有時歇斯底里地發(fā)泄一下也挺爽的，這大發(fā)慈悲的處置倒正好，我可以有時間多陪陪我寵愛的小千金?！睘檠┬N描眉的地魂微笑著說，“你為防備我將自己的內(nèi)丹制成護(hù)國圣珠，自己卻陷入永恒沉睡，真叫人心疼?！?p> 小肚子順著地魂的目光打量了幾下冰棺中身著霓裳的美人，“原來這位姐姐叫千金啊，他的眉眼和無欺姐姐有幾分相似?！?p> “那小肚子覺得我和他相比誰更美？”地魂來了興趣。
“嗯，”小肚子看著兩人，認(rèn)真想了想，“我還是覺得姐姐更美一些，姐姐外表比千金姐姐看起來更溫柔。”
“是嗎？”地魂無奈地笑笑，點(diǎn)了點(diǎn)小肚子的小額頭，“你錯了呦，哈哈?！?p> “我沒覺得我錯了，”小肚子一字一句地講道，“在小肚子心里姐姐就是這三界第一溫柔善良的美人！而小肚子愿意守護(hù)在姐姐身邊，永遠(yuǎn)讓姐姐保持最美麗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