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雖然沒進士科的基礎(chǔ),但也知道詩詞這玩意是需要靈感的。
趕上了考生這一天心情不好,都有可能發(fā)揮不出自己的能耐,再加上主考官幾乎年年都不一樣,評審標(biāo)準(zhǔn)也是不一,這就給省試造成了很大的隨機性。
也正是這種隨機性,造就了不少考生屢敗屢戰(zhàn)的決心。
他們往往堅信總有一個考官會慧眼識珠,賞識自己的文章,讓自己金榜題名,總有一個題目會是自己擅長的。
的確,也有不少人因此等到了自己的機會。
大唐科舉取仕,對年齡的限制并沒有那么死板,這也正是每一年的省試都是長安城一場盛會的一個人前提。
金榜題名,是每一個這個時代學(xué)子的期盼,能跟洞房花燭夜放在一起,其中到底有多爽自然就不用多說了。
“兄臺既然多年應(yīng)試,就不該如此糾結(jié)啊,直接將作品送去,豈不是好?”
雖然自己沒往考生太多的地方去住,但不代表王震就排斥跟別的考生交流,他之所以要求來參加武舉,可不是光為了混進長安城來。
王震對進士科不了解,甚至那些繁雜的基礎(chǔ)讓他不可能獲得這樣的機會,但他有記憶?。?p> 盛唐的歷史在前世是他的一大愛好,所以有些東西他研究的還是有點細致的。
憑借著他腦袋里的記憶,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能幫一幫眼前這個看似單純的老大哥,多個朋友多條路,那顯然是錯不了的道理。
天下文章一大抄,既然腦袋里帶著這么多東西過來的,用起來自然也就不能太客氣。
又看了一眼眼前這個略顯落魄的考場老油條,有一個計劃忽然跳上了王震的心頭。
“往年省試,我都是憑著自己的文章和詩詞,想要脫穎而出,因為我對自己的詩詞還是有信心的,而且我參加了多次省試,怕是不少人都知道了我這么一號人,左相就算是愛才,怕是也不會接收我的文章??!”
看著眼前這位老哥,王震仿佛看到了幾年前他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一時間都已經(jīng)成了過眼云煙,不由得也跟著嘆息了一聲。
“既然如此,我看兄臺不過也才不到三十歲的年紀(jì),為何不再拼一拼?這古往今來,三十多歲登科的也不是沒有,兄臺這點年歲,不算什么?!?p> 王震老氣橫秋的擺擺手,那動作帶著一絲不倫不類的感覺。
但王震這樣的少年老成顯然讓他面前的這位兄臺有點感觸,看到現(xiàn)在的王震,他也就像是看到了幾年之前的自己。
“也罷!與其在此地丟人現(xiàn)眼,倒不如回到驛館好好背誦兩篇文章,不知公子高姓?”
“王震,咸寧人士,自幼習(xí)武,吟詩作對倒是也頗感興趣,只是達不到兄臺的程度?。 ?p> “在下錢起,吳興人士,今年已然是二十有八!”
顯然,對于這個讓自己心有所感的小兄弟,他還是有些興趣結(jié)交一下的,在這個年紀(jì)就有了這樣見識的人,并不多。
“錢起?”
讓錢起沒想到的是,王震聽了這個名號之后竟然有點驚異的神色,過了半晌才恢復(fù)如常。
“怎么,莫非是公子也住在平康坊,聽人說起過我這幾年屢試不中的窘事?”
王震聞言連忙恢復(fù)了神色,擺手道:“自然不是,兄臺多年積累,可不是隨意就能評論的,我也不過是昨日才到了長安城,的確是住在平康坊,但卻在北曲一個僻靜處,兄臺要是有興致的話,不如就到我所在之地稍坐片刻,煮一壺茶,論一論這進士科和武舉的考試?”
這樣邀請的目的,一般都是菜鳥向老鳥白嫖這幾年考試的經(jīng)驗。
不過錢起剛剛也算是受到了王震一點點的點化,再加上本來心里面就總覺得這個小兄弟有著跟年紀(jì)不匹配的成熟,自然不會拒絕。
“那為兄就卻之不恭了!”
于是,王震馬上結(jié)束了這一天的行程,帶著錢起從陳希烈的府邸外離開,一路邊走邊聊著去了平康坊的北曲。
“公子這是有客人了?”進了悠然居,小廝依舊是相當(dāng)?shù)目蜌狻?p> “不錯,給我二人上一壺好茶,一壺酒水,兩大盤子羊肉,一盆子魚湯,我二人要坐而論道!”
扔下這么一句話,王震帶著錢起就往三樓自己的單間去了。
“不想公子這習(xí)武之人,還是個淡雅之士,能安心在此地獨居,當(dāng)真好過我等這些一心追逐功名利祿之輩啊!”
錢起正是居住在曾經(jīng)出過狀元并且因此而名聲大噪的狀元樓里,一個逼仄的小房間,價格卻是不菲。
他已然住了兩三年的時候,卻一直不舍得搬出來,說到底跟每一個住進去的人一樣,都是為了一個好彩頭罷了,這是絕大部分前來參加省試的考生的想法。
“不過是不喜歡嘈雜罷了,再說,這武舉靠的就是一把子力氣,沒別的!來!錢兄請坐!”
王震對錢起相當(dāng)?shù)目蜌?,但這可不是沒有緣由的,之前在平康坊王震也遇見了一個考生,能搭上話的也不是沒有。
但錢起不一樣,他就是王震苦苦尋常的對自己在長安城里走動能起到相當(dāng)大的作用的貴人,只不過其中的緣由現(xiàn)在王震還不能讓他知道罷了。
一個屢試不第的考生能受到年輕的后輩人這樣的禮遇,的確是錢起幾年都沒遇到過的景象了。
大部分這樣的年輕考生在看到他們之后都會露出一絲絲的不屑,雖說大部分不會直接表漏出來,但察言觀色錢起還是會的。
王震先跟錢起談了一些長安城的風(fēng)土人情,這些都是王震實實在在欠缺的東西。
跟一個旅居在長安幾年了的書生談?wù)撨@些,不失為一種從全新的角度了解長安城的方式,事實也證明這一番談?wù)撓聛?,王震可以說是獲益匪淺。
慢慢的,話題在兩人之間自然而然的就到了省試上面了,在王震有意無意的引導(dǎo)下,錢起把這幾年省試和考官和考題給王震介紹了一番。
這一番交談下來,錢起發(fā)現(xiàn)自己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雖說是個自己平常不怎么待見的武夫,但見識廣博,觀點犀利。
對朝局稍加分析幾句往往就是一針見血,只不過并未在自己的面前并未展露出多少詩詞天賦。
“今年的省試也不知會是哪一位禮部的侍郎擔(dān)任我們進士科的考官?!?
狼煙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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