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麟特意走的很慢,當回到古玩老街時,街道上倒是站著幾位住在商鋪中的老人,他們齊齊看向孤山,對突然發(fā)生的爆炸十分好奇。
隔壁書店的余滄海也站在了店門外,當看到葉麟的身影后,出聲言語道:“門被撞壞了,看樣子得換個新的了?!?p> “知道了余伯伯,我明天就去買一個?!?p> 余滄海推了推老花鏡,看了眼跟在葉麟身后的兩名男子,露出淺淺的笑容。
葉麟四處瞧了瞧,沒看到尸妹的蹤影,難道她跑走了?
回到符箓店,開了燈,當看到店內(nèi)地板上淡淡的泥土腳印后,葉麟不免松了一口氣。
尸妹并沒有穿鞋,外面老街地面比較臟,她出了門腳下一定會踩上泥土。
看來尸妹已經(jīng)回了房間。
等等!
葉麟心中突然“咯噔”一聲。
先不去想林塵死了為什么尸妹還可以活動,自己布置的術法陷阱為什么對尸妹沒有作用?
葉麟可是在陷阱走廊中貼上了兩張感應符,一但術法陷阱被觸發(fā),他會第一時間感應得到。
“可以開始審查了?”
劉帆的聲音將葉麟抽離思緒。
葉麟緊忙在店鋪柜臺中抽出兩張塑料凳,然后示意兩位請坐。
兩位身穿白色制服的術士倒是不拘小節(jié),真就坐在了廉價的塑料凳上。
葉麟一笑,隨即將柜臺內(nèi)自己那臺輪滑真皮自動高端按摩椅也拽了出來。
十分隨意的坐了上去。
不得不說這椅子就是舒服,可以說是葉麟這符箓店中最值錢的一個家具,要不是商場特價打了五折,他還真舍不得花這筆錢。
本來劉帆倒是沒嫌棄自己坐著的廉價塑料凳,可當看到葉麟靠著按摩椅背,一副十分享受的嘴臉時,這一股火瞬間就竄了上來。
不過坐都坐上了,此時再站起來則會更加尷尬。
反之一旁腰板挺直的沐星澤卻很平淡,對此并不介意。
“這該死的新人,這都不惱!”劉帆心中暗自咒罵,并發(fā)誓下次執(zhí)行外勤可不會再帶著沐星澤了,這家伙比眼前這個討人厭的術士更加奇葩。
“開始吧,兩位有什么想問的,盡管問,我定當知無不言?!?p> 葉麟說話間,身子又向后靠了靠,并十分自然的翹起了二郎腿,不停抖動著他的左腳。
劉帆覺得葉麟的腳就是一把刀,每抖動一下,他就被砍一刀,別提有多難受了。
“因為你在術網(wǎng)上發(fā)表了禁術的圖片,協(xié)會對此非常在意。”
在術網(wǎng)中,術士賬戶擁有絕對保密權,即使是術網(wǎng)的創(chuàng)始人也無權調(diào)查術士的個人信息,這是術網(wǎng)一條不可違逆的規(guī)則。
可若有術士在術網(wǎng)中發(fā)表有關禁術或一些比較敏感的言論時,這條規(guī)則就另當別論了。
所以葉麟倒并不意外術士協(xié)會會根據(jù)自己的術士賬號查到這里來。
從一開始,他就已經(jīng)想到了事情的發(fā)展。
“你需要將事情經(jīng)過,和你發(fā)表禁術圖片的起因一五一十的述說一遍,可以細致一些?!?p> 沐星澤雖然只是出過兩次外勤的新人,但還是展現(xiàn)出了外勤術士該有的專業(yè)性,對待葉麟全程沒有任何情緒,完全就是一個只會提問的無情機器。
反倒是一旁的外勤老人劉帆,是越看葉麟越覺得不順眼,并將對葉麟的厭惡全都寫在了臉上。
“那天我在符箓店外啃著西瓜,看著夜空思考著人生,一個女人突然闖入了我的視野。”
“說起來,那女人的腿,是真的漂亮,雖然現(xiàn)在我落魄了些,可明星嫩模,名媛貴婦我曾經(jīng)也是見過不少,但比起這女人都稍遜一籌,怎么跟你們形容呢?就是……”
劉帆立即打斷葉麟的言語:“可不是讓你在這方面細致!”
葉麟正說到興頭上突然被打斷,心情難免有些郁悶。
他清了清嗓子,盡量加快語速,從柳琴送棺材開始一直講到剛剛一拳打飛林塵。
對于打飛林塵的事,葉麟覺得多半是尸妹干的好事,自己若不是將這事攬在自己身上,尸妹定然會露餡。
當然,關于尸妹的事情,葉麟只說在混沌祭壇中已經(jīng)被當成祭品獻祭了,之后根本沒多提一嘴。
當葉麟將事情經(jīng)過敘述完畢后,劉帆不禁蹙起眉頭,他打開手機,將一張圖片翻出,隨即將手機屏幕面向葉麟,問道:“這張圖片是你拍的?”
“是我拍的?!?p> “從少女的身上?”
葉麟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不對!時間對不上,你說少女在祭壇中已經(jīng)被獻祭,可圖片為什么在獻祭之后被上傳到了術網(wǎng)上?”
葉麟幾乎沒想,直接回答道:“圖片是我之前拍的?!?p> 當葉麟說出此言,劉帆露出笑容,完全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
葉麟清楚劉帆在打著什么盤算,如果在對異術士知情的前提下,不及時上報術士協(xié)會,之后造成的任何影響,也是要承擔一定責任的。
“霧澤市比較特殊,這里可是棺材的發(fā)源地,所以入葬的方式也是五花八門千奇百怪的,我賣符箓,這種幫人下葬的工作也沒少接,所以當時沒想那么多,至于少女身體上的刻紋,我可不知道是禁術,要不然我能往術網(wǎng)上發(fā)嘛!”
劉帆立即將視線看向一旁的沐星澤。
不出所料,他還是一副裝酷的冷淡模樣:“他的話沒毛病?!?p> 劉帆咬緊牙齒,繼續(xù)問道:“既然是幫人下葬,你為什么要打開委托人的棺材,并對尸體進行拍照?”
葉麟看著劉帆,露出一個無比陽光燦爛的笑容,但給出的回答卻差點將劉帆氣的當場昏厥。
“因為我喜歡!”
“……”
因為他喜歡!
因為他喜歡!
有沒有搞錯,這個世界上居然真的有如此厚然無恥之人,這對術士界而言,簡直就是一種恥辱!
“我承認這是我的怪癖,而且也違背了我的職業(yè)道德,但術士協(xié)會不會因為我用手機拍了張尸體的局部照片,就要審判我吧?”
“當然不會?!便逍菨赏耆珱]有瑕疵的機械式回答。
劉帆起身,指著空空如也的符箓店大門,質(zhì)問道:“你家的大門呢!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就碎了吧?”
無論如何推理,符箓店的大門和整個禁術事件也很難聯(lián)系到一起去。
劉帆此時已經(jīng)氣急敗壞。
“你不住霧澤不知道,霧澤晚上的風,真的很大?!?p> 一股邪火瞬間充斥劉帆的大腦,這一刻他完全喪失了理智,腦中只有一個想法,無論如何也要干死面前的術士,不計后果!
伸手已經(jīng)將腰側槍套中的術士手槍掏了出來,而一旁的沐星澤卻抬手抓住了劉帆握槍的手腕。
“別上頭。”沐星澤的聲音有一種魔力,就像是一盆冷水,立刻將劉帆的怒氣熄滅了大半。
“事情大致我們了解了,留一下聯(lián)絡方式,我們會隨時聯(lián)系你。”
沐星澤記下葉麟的手機號碼后,就帶著劉帆離開了葉師符箓店。
劉帆走的很快,他覺得自己只要看到葉麟的那張臉,就會升起一股莫名的邪火,他本不是容易被他人激怒的性格,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沐星澤走的不快,下了一個臺階后不忘回過頭向葉麟偷摸眨了一下眼睛,可愛中還帶著幾分俏皮,和剛剛面無表情的雕塑模樣完全判若兩人。
葉麟無奈一笑,果然,沐星澤還是原來的那個沐星澤。
這位因為帥氣被術士協(xié)會破格入取的沐星澤,在術網(wǎng)上還有一個十分附和他氣質(zhì)的名字。
“帥到人神共憤”
這一次,厄運似乎在精神中開了小差,葉麟終于人品大爆發(fā)了一次。
若術士協(xié)會的外勤中沒有沐星澤,這件事想要糊弄過關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葉麟自然不怕那個叫劉帆的術士,但對他身后的術士協(xié)會卻滿心忌憚。
至少尸妹不可以交到那幫冷血的老家伙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