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品月回到伶仃苑先自己去小廚房燒了熱水好好洗漱了一下,這么多天沒有洗澡洗頭,雖然是其深秋了,司品月還是覺得自己在散發(fā)著酸臭味。
洗完澡瞧見飯飯從窗口正跳下來,顯然是剛從外面瀟灑完,司品月抱起幾天未見仿佛還胖了的小貓咪,放到膝蓋上,一下下擼著飯飯越來越光滑油亮的毛發(fā)。
“幾日不見,甚是想念啊,飯飯?!?p> 飯飯幾天沒見兩腳獸了,看見她回來了也很開心,兩腳獸的手法真是不錯,躺下來露出肚子求摸。
瞧著飯飯的可愛樣,司品月忍不住抱起飯飯狠狠親了幾下。
這幾天應該是從詩在照顧飯飯,角落還有舔得干干凈凈的飯碗。
放下貓咪,坐回梳妝桌前擦拭著頭發(fā),鏡中的少女墨發(fā)散落了滿肩,少了一絲稚氣。
邊擦邊感慨著這天兒是越來越冷了,頭發(fā)越來越難干了,又是想念現代便科技化社會的一天。
好不容易等到頭發(fā)干得差不多了,司品月梳了個簡單的發(fā)髻換好衣服就準備去老板面前報道了。
此時澤蘭堂。
戴神醫(yī)和諸歡相繼離開,李管事把藥交給侍從之后也匆匆出門了,崔奇勢大,被扣下之后外面不知道要起多大亂子。
諸歡雖然能干,畢竟是個未行冠禮的年輕人,李管事怕他壓不住場子,便趕著去幫忙。
諸峻一開始在跟諸玉宸商量后續(xù)田家的事情,他們搜集的田家的錯處也夠多了,崔奇的事情不過是一個導火索。
諸玉宸有些頭痛,他原本來恒城,祖父和他的意思也并沒有要將恒城原來的地頭蛇趕盡殺絕,畢竟一家獨大也不是什么好事,他嘗試過和田家好好合作,尋求互利共贏的方法。
但是這田家不知道是不是該說他危機意識太重,幾次三番下陰招。
諸峻看著諸玉宸越發(fā)蒼白的臉,有些猶豫。四下瞧了瞧沒有別人,擔憂地開口道:“主子,您何必要對自己下手?崔奇下毒之事已是板上釘釘,不愁沒有借口?!?p> 諸峻自小與公子一同長大,自然是知道自家公子功夫如何,習武一道上他都比不上公子,那個崔奇三腳貓的功夫怎么可能傷得了他。
下毒雖然是崔奇下的,但他畢竟沒有真的中毒,所以還是得再加一把火才好堂堂正正端了崔奇。
諸玉宸收回紛雜的思緒,嘆了口氣,崔奇畢竟是諸家的老人了,甚至能算上是他的老師,他這么做肯定會被人詬病狠辣。
門外腳步聲傳來,諸玉宸和諸峻停止了談論,兩人往外望去,瞧見司品月走了進來。
崔奇一落網,諸玉宸就吩咐從詩去放了司品月出來了,瞧著她貌似剛梳洗完,頭發(fā)都還沒完全干透的樣子。
“公子,聽從詩說您受傷了?”司品月跨進門先是福了一禮,接著走到老板身邊,發(fā)現老板真的是憔悴了不少,嘴唇都發(fā)白,失了血色。
“無事,小傷而已?!敝T玉宸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這傷看著嚇人,其實沒什么大礙,若不是他前幾日裝病的時候耗費了太多精力,現在也不至于看上去這么憔悴。
司品月本來想問問事情都解決了嗎?轉念一想又覺得沒必要,她不想關心這些。
正好瞧見諸玉宸站起身來往床榻的方向走去,她忙過去攙扶著。
諸玉宸原本想拒絕示意自己沒這么虛弱,轉頭瞧著司品月擔心的神色,到嘴邊的拒絕的話又收了回去,任由司品月攙著自己上了床。
他需要休息一下,這幾日在外人眼中他可能是“睡”了好幾日,但他其實一直醒著神,就怕萬一田家還有其他招數。
幫老板蓋好被子之后,司品月就斂起腳步聲,貓著就出去了,諸峻自然也跟著出來了。
第二日。
諸歡風風火火從外面進來,一夜未睡,總算把那些不安分的人處理干凈了。
后院某房間,門外站著四個把守的人,見到諸歡過來齊齊行了一禮。
諸歡點頭示意開門,進門的時候,崔奇閉著眼睛躺在地上沒有聲息,一幅死活不會開口的樣子。
諸歡瞧著他這副模樣,不由露出嘲諷的笑。走到崔奇面前,本要用扇子挑起他的下巴好好看看他的落水狗的模樣,但是看到崔奇下巴上連著脖頸里都是他吐出來的血,嘴里“嘖”了一聲,站直了身子說,“怎么?沒臉見我嗎?”
諸歡展開扇子遮在鼻前,似乎很是嫌棄崔奇身上的味道。慢慢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有人開門進來給諸歡送了杯茶。
諸歡接過茶,讓送茶的人出去的時候別把門關上,“這屋子里味道實在嗆人,順帶也該讓大家瞧瞧平日里勞苦功高的崔管事如今落魄的模樣?!?p> 崔奇依舊閉著眼睛,嘴角確實忍不住抽搐了兩下,連帶著血沫結成的痂都碎裂開來。
“我猜,你現在還這么硬氣,總不會是覺得田家還會幫你吧?”諸歡拉長了調子慢慢開口,崔奇眼皮下面眼珠子亂轉,卻不發(fā)一言。
他確實還抱著一絲希望,不過不是覺得田家會救他,他知道自己已經必死無疑。
只是他的兒子崔堯,他與妻子是少年夫妻,多年不孕,好不容易懷上之后妻子卻在生子時難產離世,他痛極,很是疼愛這個有著他和妻子血脈的兒子。
他雖然捅了諸玉宸一刀,但崔奇心里清楚,諸玉宸不會因為自己而株連自己的家人,諸玉宸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太了解他的性格了,穩(wěn)重有余狠辣不足。
但是田家那個老頭...他只能抱著一絲希望,希望他的兒子能活下來。
諸歡放下手里的茶,轉頭瞧了瞧外面的夕陽,夏日的晚霞總是格外瑰麗,瞇了瞇琥珀色的眼睛,藏起了眼中的殺意,又笑嘻嘻地說出讓崔奇震驚的話,“你放心,崔堯在我手里自然不會被田家所害?!?p> 說著摸出了一個玉佩丟到了崔奇面前,是一個觀音造型的掛墜。
崔奇聽到這個,實在忍不住睜開眼開,看到掛墜更是目眥欲裂,這是他兒子的平安符,小時候體弱是他去廟里給崔堯求的,然后就一直讓他帶在身上,連沐浴都不能摘下。
“無論我做了什么,崔堯都是無辜的,他毫不知情。你敢動他,不怕諸玉宸知道怪罪你嗎?”崔奇瞪大眼睛盯著諸歡,表情猙獰卻控制不住聲音的顫抖。
“所以你也是知道主子不會牽連崔堯,才敢這般放肆嗎?”
“崔堯現在還活著,但能不能繼續(xù)活下去活多久就得看你了。至于主子,主子只是不想臟了手而已?!敝T歡放下茶盞,右手在椅子上面敲擊,噠噠作響:“而且就算主子不允,但我就是下手殺了崔堯,主子又會對我怎么樣呢?”
聽著手指敲擊的聲音,崔奇有些絕望地想著,能怎么辦,諸歡是諸玉宸的左膀右臂,最多也就是象征性地懲罰一下,就算是一命換一命又如何,他的兒子還是死了。
崔奇心里暗罵,諸玉宸是個優(yōu)柔寡斷的人竟有諸歡這么一個心狠手辣的下屬。
看著崔奇瞪過去的眼神,諸歡像是被取悅了一樣笑出聲來:“你還敢瞪我?心里是不是還罵我狠辣?你兒子的命可是在我手上呢,你說到時候我是一杯毒酒結果了他嗎?”然后像是不滿意地撇了撇嘴:“我看還是湯烹或者梳洗吧,我從書上看來的,還沒在活人身上試過呢,很是好奇。”
崔奇掙扎著爬起來,面目猙獰,像是要咬死諸歡一樣地往前撲。
門口守著的護衛(wèi)馬上進來按住崔奇,崔奇整個人被按在地上,滿臉的血漬塵土好不狼狽。
“你究竟想怎么樣?”
諸歡展開扇子搖了搖,額角的碎發(fā)隨風飄起,忽然彎下腰靠近崔奇:“不怎么樣,我只是想讓你實話實話罷了,怎么樣,換你兒子一條命不虧吧。”
崔奇扭動身子掙扎,激起了地上的灰塵:“我會實話實說,只要保證你放過崔堯...”
諸歡直起了身子,搖晃著扇子“嘖”了一聲:“你這么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倒還有一幅慈父心腸。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我也不想聽你說那些齷齪的事情,你留著到時候進了衙門跟官老爺好好交待吧?!?p> 諸歡收起扇子抻了抻衣服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側頭瞧著房里的手下敗將:“其實你可以賭一把,我有一半的概率不會對崔堯出手,畢竟主子的計劃里崔堯也是幫了大忙的。”
崔奇盯著諸歡的眼睛像是被夕陽照得受不了了,閉上眼睛放棄了掙扎。
諸歡出門后,崔奇便被扭送衙門了,衙門接收崔奇的人聽說諸家的繼承人被此人下毒又行刺,一時之間也是非常氣憤,諸家可是恒城的大財主,往日里官衙的人也是拿了不少好處。
更何況,諸家現任的老家主雖然已經年逾七十,但是人家與先皇有舊,可不是能隨隨便便敷衍過去的。
衙門的人忙將人收押準備細細盤問,結果崔奇一進去就老實交代了一切,不僅是跟田家的聯系、田家給他準備的毒藥,還交代了自己在任上時貪墨的錢財,誰給他送的,他幫著辦了什么事,全都吐得干干凈凈,把審訊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很快衙門的人就去提審了田家的人。暫且不說田家的人會如何,崔奇的性命已然是不保了。
他的罪夠得上絞刑,只待這個案件塵埃落定就會行刑。
后諸歡收到了崔奇托人送出來的口信,希望他能在死之前見一下自己的兒子。
諸歡不由想起了崔奇的兒子,崔堯。那是個被養(yǎng)得白白胖胖,有點懦弱的人,跟他父親一點都不像,活像一只老狐貍養(yǎng)了一只小白兔出來。
諸歡把崔堯軟禁在崔堯常住的院子里,派了人在那兒把守不讓崔堯出門。
收到諸歡消息的崔堯當時還在二樓看書,他確實很無辜,到現在都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被關在了這里。
父親前兩日匆匆忙忙讓人送他出城,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也不說,問什么時候能回來也只能得到不確定的回答。
崔堯自然不愿意,他想跟父親說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他都想和父親一起面對,但他不敢違抗他的父親,弱弱地剛說了句不愿意去就被呵斥了一頓,便不再開口了。
直到父親派人將他送出城門后,他又想法子偷偷地溜回城,一是想看看父親想做什么,二是如果非要走,他想帶麗娘一起走。
麗娘是他幾個月前在沅湖樓認識的,那是他見過最美麗的女子,他對麗娘一見鐘情。
麗娘剛開始不愿意搭理他,但他還是堅持不懈,終于感動了麗娘。
兩情相悅是最美好的事情,那一段時間他在夢中都會笑醒。但是父親不同意,若是以前,父親一聲不贊同他就會放棄,但這一次他拿出了可能是出生以來積攢的勇氣,拿了自己的體己錢為麗娘贖了身,又偷偷買了個小宅子,將麗娘安排在一個小宅子里面。
自他溜回來被諸歡抓住之后就一直被關在這小宅子里面出不去,麗娘也在里面陪他,問麗娘或者是守門的人都不說是什么事情,只讓他安心待著。
他的書其實根本讀不進去,只是拿在手里呆呆地看著,他不知道還要被關幾天,也不知道他的父親為什么還不來找他。
如今一收到諸歡的消息,說要帶他去見父親之后,頓時放了心,手里一直攥著的書也放下了。
怕人家等得不耐煩,匆匆跟麗娘交代去向之后便下樓跟人走了,沒有瞧見麗娘突然變了顏色的臉。
崔堯彎彎沒想到諸歡的人帶著他來見父親的地方竟然是牢獄,他心中揣測良多,開始不確定他偷走的藥是不是真的,父親為什么還是進了監(jiān)獄。
見到父親的時候,他甚至認不出來那個蓬頭垢面花白頭發(fā)的癱坐在牢里的人是他的父親。
“堯兒...”崔奇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到了自己的兒子,渾濁的眼睛里面散發(fā)出了一絲光彩,諸歡沒有騙他,崔堯還活著。
在冬夏
被某游戲周年慶預告氣得我今天差點鴿了,啊啊啊啊就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