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敵已深入
說實話,馮智彧自己都沒想到。
他是根據(jù)前世那所謂的有效方法去提取青霉素的,不過他自己都沒有底,且不說提取和以后保存需要的無菌環(huán)境無法保存,就說不是注射而是涂抹的青霉素聽起來就很是扯淡。
但也不知道這士兵是命大還是這土制青霉素的確是有效,這因為感染而發(fā)熱的身體滿滿的回到了正常的問題。
然而雖然實實在在的案例擺在自己的面前,若是真有一天自己受傷感染的話馮智彧也不會用那青霉素的。
相比這種不確定式的治療方法,馮智彧寧愿承受酒精沖刷傷口的痛苦。
“馮縣子……”李靖看著那個在別的士兵照料下正在緩慢的喝著米粥的傷兵,猛地轉(zhuǎn)過了頭。
眼中滿是狂熱的神色。
“齊國公,不得不說您想得是越來越多了?!瘪T智彧雙手一攤,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
“酒精這么真貴的東西我都是一壇子一壇子搬來的,但這玩意兒我卻用這么個小瓶子裝著而且還隨身攜帶,您不會真的覺得這玩意兒要比酒精更好弄吧?!?p> 馮智彧說著伸手入懷,掏出了那個透明的小玻璃瓶子。
不過此時瓶子里又被重新填滿了,或者應(yīng)該說馮智彧換了一個滿的瓶子。
李靖聞言眼神迅速暗淡了下來,看向馮智彧手中瓶子的目光雖然滿是渴求,但更多的還是黯然。
“齊國公也不必如此失望,而且這東西也沒有齊國公想象的那么神奇?!?p> “自古以來因傷口破潰流膿而致死者不知凡幾,即便有些人能在這種情況下挺過來那也是九死一生,而這東西頂多算是把九死一生變成八死兩生罷了。”
“最重要的是這玩意兒不管是制造難度還是材料的價格都遠甚于酒精,齊國公您若是不想再讓士兵因為這傷口破潰發(fā)熱繼而導(dǎo)致死亡的話還是用酒精預(yù)防比較好。”
話是說著最狠的,不過馮智彧卻把手中的瓶子扔給了李靖。
這玩意兒用處不是很大,說白了馮智彧對于那個士兵也不過是抱著做實驗的態(tài)度去的,而不是真心想要醫(yī)治好他。
這種試驗后續(xù)他還是會繼續(xù)做,只要是有機會,這不是他視人命為草芥。
說得好聽點兒,這是為了進步而必須要有的犧牲。
雖然就連馮智彧自己都不是很看好這土制法的青霉素,但有機會他還是想要試驗一下的,畢竟如果真的有用的話那就相當(dāng)于是質(zhì)的飛躍了。
至于人命,不是他殘忍,而是因為這個時代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不去拿奴隸什么的強行做實驗已經(jīng)算是他心腸慈悲了。
“記住了啊,若非是萬不得已到了不用就一定會死的地步還是不用的好,因為這藥到現(xiàn)在我也不過用了這么一次而已,會不會有其他的反應(yīng)我也不知道?!?p> 馮智彧擺了擺手轉(zhuǎn)身離開了,而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叮囑李靖兩句。
看了看手中的瓶子,再看看馮智彧的背影,李靖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藥有沒有用暫且不說,這么珍貴的琉璃瓶子就這么予人了,倒是個爽快開朗的人。”
李靖喃喃自語著,但他不知道的是這瓶子是真的不值錢。
或許能賣上他心里的那份高價,但在馮智彧看來這玩意兒是真不值錢,這就是眼界和知識的差距了。
回到自己在這朔州城的住處,馮智彧直接就癱在了床上。
他來這可以說是最前線的朔州城來并沒有什么正經(jīng)的事情,可以說是來玩兒的,不過倒也不是一點兒正事兒都沒有,只是相比像馮大這人來說他就是來玩兒的。
現(xiàn)在馮大可相當(dāng)于是唐軍的教官了,畢竟火藥炮彈這東西是第一次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而馮大無疑是最熟悉的人了,尤其是在引信幾息時間能燒完、根據(jù)距離調(diào)整發(fā)射時間這些方面他比馮智彧都了解。
而馮智彧到前線來只有兩件事。
第一是為了裝填炮彈的事情。
雖然打從一開始馮智彧為了提高火藥威力以及為了防止長途運輸火藥在顛簸下分層的問題而弄了顆?;鹚?,但炮彈這玩意兒里面是填充了一定量鐵片和釘子的。
這都是金屬,在長途運輸之后肯定是要被顛到火藥下面的,所以在用之前只能重新混合裝填。
而第二就是為了考察而來的。
雖然朔州城離核河套地區(qū)還遠,不過如果戰(zhàn)事發(fā)生和發(fā)展的早的話馮智彧倒是想去河套那邊看看,他手里有羊毛紡線這門技術(shù),想要看看能不能從這邊搞點兒牧場下來。
從理論上來說可能性不大,因為在這個冷兵器時代戰(zhàn)馬是很重要的一種戰(zhàn)略性資源,而河套地區(qū)這種豐美的草場唐朝在占下來之后就已經(jīng)開始部署相關(guān)的事宜了。
不過馮智彧并不貪,他不一定非得要草場,有別的作為替代也是可以的。
羊毛這玩意兒可以薅,不用非得去養(yǎng)。
篤篤篤。
敲門聲緩緩響起,隨著敲門聲響起的還有馮大的聲音。
“三公子,大總管找您去議事,說是派出去的斥候發(fā)現(xiàn)有一支突厥軍隊越過了紫河,現(xiàn)已經(jīng)逼近到了偏關(guān)的長城附近了。”
“知道了?!瘪T智彧回了一句,然后就從那破床上坐了起來。
紫河是黃河的支流,算不上很大但卻也不是很小,如果就戰(zhàn)爭這件事來說的話已經(jīng)算得上是一個天然的屏障了,最起碼在兩軍對壘的時候想要安全渡河是不可能的。
這朔州城并不是最前線戰(zhàn)場,在朔州城的長城外面還有一道唐軍的防線,就是靜邊和武周城那邊的長城,而這里面有一個很重要的地方。
靜邊和武周城那里的長城并沒有直接建到黃河那邊,而是在紫河的支流清水河那邊停了,從那里開始大唐的長城就轉(zhuǎn)而向西南修建。
這就讓紫河以南、黃河以東、長城以北的一大塊草場暴露在突厥的面前,而屏障不過是一條紫河而已。
不過馮大說這匈奴的隊伍越過了紫河這事兒有點兒匪夷所思。
按理來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大戰(zhàn)將至的節(jié)骨眼兒了,而大軍在到達朔州城后第一時間就分出去了一些人去前面增員,這種如此重要的戰(zhàn)略地勢怎么會讓敵人輕易的越過?
有隱情?還是匈奴找到了新的突破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