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年關(guān)
唐朝時期的年味兒真的是不重,最起碼在馮智彧看來是這個樣子的。
在他穿越之前后世很多的地方都已經(jīng)禁止燃放煙花爆竹了,馮智彧有記憶的最近一次還是在他上高中的時候,自從他上大學(xué)之后就幾乎沒看到過煙花爆竹的燃放了。
而在這初唐時期人們在過年時的情緒是很熱烈的,但在馮志彧看來還是缺少了一種氣氛。
那是一種硝煙遍地但卻沒有戰(zhàn)爭的氣氛,也就是鞭炮。
爆竹是有的,但卻并不是鞭炮,而是字面意思上的爆竹。
爆是爆炸,竹是竹子,結(jié)合起來就是用火燒竹子讓竹子的氣室漲破外皮發(fā)出爆裂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才是真正的爆竹,但經(jīng)歷和這個時代的人們不同的馮智彧已經(jīng)形成了慣性思維。
雖然是最初始也是最正宗意義上的爆竹,但在他看來卻并不是。
然而真要說起來的話這個時代的年味兒卻也沒有那么的足。
畢竟是相隔了一千多年,這個時代的新年和后世相比缺了一千多年沉淀下來的那種味道,這是時間和時代的發(fā)展所賦予的,是這個時代所沒有的。
更何況字西漢孝武皇帝劉徹將每年的歲首從十月改到一月才不過六百多不到七百年,那份歷史和文化的沉淀所積攢下來的味道遠沒有后世那么深厚。
不過對于馮智彧來說今年的這個年卻有些不一樣。
武德這個年號已經(jīng)成了過去,過了今夜之后大唐迎來的就是第二任皇帝李世民的貞觀年號。
不僅如此,今年也算是馮志彧自來到這個時代之后真正用心過的第一個年。
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
以往每到這個時候馮智彧的心情不是高興,而是低落,因為每每到這個時候他想的不是過年,而是他的前生今世。
雖然早在好幾年之前他的內(nèi)心就已經(jīng)接受了馮盎和陳麗煙,也接受了馮智戣、馮智戴和馮代玉這些兄妹,但人要真正的從自己內(nèi)心走出來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沒有牽掛也就罷了,但偏偏馮智彧有。
不是事到臨頭往往不能夠真正的直視自己的內(nèi)心。
這算是人的一種壞習(xí)慣,很多人都有,馮智彧也有。
長安來的天使已經(jīng)在高州住了整整一旬了,等的就是從武德向貞觀跨越的這個日子,因為只有過了今天,馮盎的次子馮智戴才會跟著他回長安復(fù)命。
“二哥?!瘪T智彧一開口就讓馮智戴愣了一下。
對于馮智彧來說這是一個很少會用到的稱呼,從他的口中出來的次數(shù)更是少之又少,因為牽掛放不下,所以馮志智對馮盎最常用的稱呼是老頭子,對馮智戣和馮智戴這兩個哥哥則是老大和老二。
如今猛地一聽,馮智戴還真有些不太習(xí)慣。
“小彧,怎么了?”緩過神來的馮智戴趕忙開口說道。
“二哥,你是恩州刺史,此去長安雖說是代表了馮家的臉面,但你我都知道這其實就是一種保證,一種讓李唐皇室安心的保證,而這個保證其實本該由我來做的。”
很少見,馮智彧的情緒有些低沉,這讓在飯桌上的所有人都很驚訝。
“小彧你哪里的話,作為你的兄長這本就是我應(yīng)該做的,你是我的小弟,怎么也不會輪到你的?!?p> 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不知所措,但馮智戴還是趕緊開口安慰著。
“二哥,我是弟弟,本不該由我對你說這些,但此行長安萬不可掉以輕心,那里不是嶺南,若是有了危險我與大哥都不能及時的幫忙?!?p>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李唐皇室一直都是忌憚我們的,此行你雖然是一個保證,但不到逼不得已他們是不會對你有過分的行為的,甚至就連言語上都不會有?!?p> “而且一年,最多一年,我就會北上長安,屆時你就可以回來繼續(xù)做你的恩州刺史了,也能讓嫂嫂放心了。”
“小彧,你……”馮智戴有些急了,之前無論是馮盎還是馮智彧都沒跟他提起過這件事。
“好了?!瘪T盎拍了拍桌子,將馮智戴的話壓回了嗓子里。
“這事兒是彧兒跟為父提起過的,為父也同意了。”
“父親!”馮盎這一句話算是讓平靜的飯桌炸開了鍋,不僅馮智戴,就連一向穩(wěn)重的馮智戣都不由得急了起來。
馮盎的兒子很多,這就在無形中促使了馮智戣他們這三個同母所出的三兄弟報團取暖,所以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一向都很好,即便馮智彧這十幾年來給人們留下的印象是頑劣,是不著調(diào)。
但畢竟是同母所出,真正意義上的血脈至親。
在馮智彧幾歲的時候他們兄弟二人就沒少為這個弟弟頂缸,等到他們二人成家立室成了春州和恩州的刺史之后馮智彧也沒少到他們兩個任職的地方亂晃。
這其中不管是在對馮盎的說辭上還是在馮智彧的經(jīng)濟供應(yīng)上他們兄弟二人都沒少出力。
馮代玉作為現(xiàn)今居住在耿國公府中最小的孩子,得到的疼愛有多少不言而喻,但在馮智戣和馮智戴的心中他們最小的弟弟卻永遠是馮智彧。
這是時代的隔閡,很冰冷,但其實也很溫暖。
“彧兒并非是像你們二人想象的那么不堪,這些年他做了很多的事情,三個月之前他也給為父出過主意?!?p> “他去長安這事兒為父是同意過了的,而且這是他的主觀意愿?!?p> 在馮家,馮盎的話語權(quán)不用說,無論是誰都不敢輕視馮盎說過的話,甚至都不敢有一絲絲的懈怠之意,馮盎一開口,馮智戣和馮智戴都不由得安靜了下來。
“大哥,二哥?!瘪T智彧突然站了起來,而陳麗煙則是默默地抱起了馮代玉,轉(zhuǎn)身離開了飯桌去了后院。
“過了今夜,我們?nèi)俗鲂值芫褪吣炅?,這十七年你們對我的關(guān)心和疼愛我都記在心里?!?p> “二哥,其實在決定讓你去長安之前父親曾經(jīng)問過我,但我還有事在身,還需要不短的光景才能解決,所以暫且委屈你,也委屈嫂嫂了。”
“一年,我還需要一年的時間,屆時我雖沒有一個不得不去長安的理由,但卻能給你一個讓你信服的理由?!?p> “我與父親正在做一些事情,但這事兒暫且就不告訴你了,畢竟在長安那個地方知道多了可能不是什么好事兒?!?p> 馮智戴看了看他們的父親馮盎,馮盎雖然閉著眼睛,但卻微微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