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軻獨自在廳中坐到深夜,在妻子的催促下,方才回到屋中。荊軻沒有將事情的詳情告知妻子,只是告訴她,太子丹有事需要自己幫忙,要出門幾個月的時間,要妻子照顧好自己。太子丹這段日子送來的錢銀禮品,也足夠自己的妻子安度一生了。
荊軻摟著妻子的身體,輕輕地吻在妻子的唇上。
幾日后,姬丹便帶人前來,送來大量的錢銀,荊軻也知這是自己的賣命錢,也便收下,交于愛妻。
荊軻隨著姬丹離開,在寒風(fēng)之中,渡過易水,隨著燕國使臣,前往秦國都城咸陽。
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
荊軻一行人來到秦國驛館中,隨行使臣前往秦國王宮商議進獻城池請降一事。
閑來無事,荊軻便獨身前往秦國集市閑游一番,也想借此打探一些秦國王宮之事。
來到酒肆,荊軻要了一壺秦酒、幾碟小菜,獨自飲了起來。
秦國集市遠比燕國繁華得多。酒肆之中,來自各國的商人談?wù)撝缃竦臅r事趣聞。秦國之人更多喜歡談?wù)撨@些日子秦軍哪位將軍,又攻下了哪些城池。
荊軻也與一些酒客交談,暗中打探起秦國王宮的事情。一壺秦酒喝盡,荊軻又要了一壺酒。此時正值正午,酒客爆滿,店中小二忙不過來,酒肆老板便親自上酒上菜。
酒肆老板送酒時,從荊軻口音之中聽出來自燕趙之地,詢問之下,方知曉竟也是燕國東郡之人。待過了午時,酒肆中客人也少了許多,見荊軻還未離去,酒肆老板便取來一壺酒,讓小二上幾碟小菜,便坐下與荊軻閑談起來。
“不知老板為何要舉家遷移至秦國,寄人籬下?”荊軻舉起酒杯,向酒店老板敬酒說道。
酒店老板哀嘆一聲,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感慨道:“若是在燕國能安生度日,誰愿背井離鄉(xiāng),寄人籬下??珊扪鄧蓟栌梗澙烦尚?,逼得燕國百姓困苦不堪。當年我本在燕國也經(jīng)營一間酒肆,無奈燕國百姓越發(fā)困苦,吃不起酒。而權(quán)貴吃酒時,又時常尋事,可謂苦不堪然。因一權(quán)貴子弟調(diào)戲我女兒,老夫前去理論,誰知那權(quán)貴竟時不時遣人前來生事,老夫也賠了不少錢,誰知那人竟要老夫閨女去做填房。無奈之下,我也只能離開燕國??墒钱斈旮鲊允侨绱耍ㄓ星貒侥茏屛业劝簿訕窐I(yè)。”
“常聞,秦乃虎狼之國,秦法更是酷法,老板在此也想必受了不少秦人的欺凌。燕國如今太子丹賢明,若是他日繼位,定可讓燕國上下煥然一新?!鼻G軻替酒肆老板滿上杯盞,觀察起店主神色的變化。
酒肆老板一飲而盡,卻冷笑連連。荊軻不知何故,詫異地看向他。
酒肆老板憤恨地說道:“我本燕民,在秦國卻未受到任何欺凌。秦人律法嚴明,就算秦王來此飲酒,也要付給老夫酒錢。秦法雖說嚴苛,卻也公道,只需依秦法行事,便可安心經(jīng)營酒肆。若有尋釁者,自有秦法保護老夫。太子丹?呵呵,一個沽名釣譽,徒有虛表之輩。當初逼迫老夫獻女的便是他太子丹的門客。老夫也暗中走了門路,想讓那姬丹為我做主。誰知他竟理也未理,我等黎民百姓的疾苦又如何入得了他高高在上的太子的眼中。老夫既已入秦,受了秦國百般好處,也以將秦國當成了老夫的家。若要老夫說,你也別回燕國了,也留在秦國。見你身強力壯,也是習(xí)武之人,入秦軍,有了軍功,沒準還能弄個爵位。秦國若能統(tǒng)一六國,六國之民會好過許多啊?!?p> 荊軻也不再和酒肆老板在此事上深談,便轉(zhuǎn)了話題,問起秦國的律法和民生瑣事。
聽聞酒肆老板的話,荊軻也嘆了口氣,他早年間游歷山東六國,也見過山東六國權(quán)貴的奢靡和百姓的困苦。這是他第一次踏入秦地,一路上所見,秦國百姓安居,秦國權(quán)貴全無山東六國的奢靡,秦國上下井井有條,加上秦人本就好武,卻無燕趙之地游俠私斗之風(fēng)。秦國國民富庶,軍隊強盛,內(nèi)法度嚴明,外軍威遠播,秦不一統(tǒng),天理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