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印光
金山派少當(dāng)家出去游歷江湖了。
這個消息傳出來的時候,江湖上的人都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消息。
“二十六歲游歷江湖?”
“是金山派瘋了還是金勇瘋了?”
實在是不怪大伙兒大驚小怪,實在是沒見過這種場面。
游歷江湖。
這種事情其實是很常見的。
但是像是金山派少當(dāng)家這個歲數(shù)的,實在是頭一次聽說。
溫室內(nèi)的花朵是經(jīng)不起風(fēng)吹雨打的。
所以各大宗門的年輕一輩到達(dá)一定修為之后都會派出去到江湖走上一遭。
這些游歷的年輕一輩之間的愛恨情仇,組成了真正的江湖。
等到這些年輕一輩回到宗門,就將成為各自宗門的中流砥柱,而他們當(dāng)初的人際關(guān)系很大程度上也將決定未來各自宗門的發(fā)展走向。
這是一個良性的循環(huán)跟發(fā)展。
可是金山派是怎么個意思?
你家少當(dāng)家都特娘的初級武師了,出來游歷你奶奶個腿兒??!
殊不知現(xiàn)在金山派掌門也愁得慌。
自從尿床事件發(fā)生之后,金勇的情緒就一天比一天壓抑。
更別提自打那天之后,金勇基本上是逢睡覺必做夢找?guī)?,而且每次都能找到?p> 甚至現(xiàn)在金勇都多了個“水漫金山”的離譜稱號。
自家兒子以前也沒有這個毛病???就算是小時候不懂事的時候也很少尿床。
金山派掌門摸著胡子,這段日子也是沒少為這事兒操心。
各種知名大夫請了不少,但是檢查之后都說金勇健康沒有任何問題。
甚至就連神婆都找了幾個,算命叫魂跳大仙一通操作,給神婆累的呼哧帶喘的,結(jié)果當(dāng)晚金勇還是照樣“水漫金山”。
金山派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金勇收拾好行李帶上寶劍,當(dāng)天不顧自家老爹的勸阻走的那叫一個決絕。
結(jié)果剛下山就讓百曉生的人逮到,反手就是一出“金山派少當(dāng)家游歷江湖”的消息撒了出去。
諸事不順。
金勇感覺自己從來都沒這么倒霉過。
不同于江湖人的胡亂猜測。
當(dāng)消息傳到夏朗跟苗兒耳朵里的時候,兩人第一時間就想明白了原因。
短暫的心疼一波金勇之后,緊接著就是完全憋不住的放肆狂笑。
慘是真的慘,好笑也是真的好笑。
二十六歲金山派少當(dāng)家,因為尿床被迫離家出走。
這消息uc震驚部都寫不出來。
“??!”
聽著身后傳來的慘叫聲,夏朗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半點心理波動。
又是一個挑戰(zhàn)雷槍失敗的倒霉蛋罷了。
挑戰(zhàn)收復(fù)雷槍這件事,現(xiàn)在都成了神兵閣每天開門之后的固定項目了。
甚至越是難以收復(fù),這幫人嘗試起來就越是來勁。
短短幾天時間,爆炸頭突然成了齊州高手間最為流行的發(fā)型。
……
“老板,請問這根長棍怎么賣?”
中午的時候,夏朗跟苗兒正在店里打著盹呢,就聽見一個禮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兩人迷糊著抬起頭,就看到一個身穿僧衣的年輕男子正站在面前禮貌的發(fā)問。
“稀有金屬或者礦石兩塊?!?p> 夏朗開價的同時又不禁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年輕男子。
大概二十歲出頭的樣子,面容俊朗,薄唇細(xì)眸。
雖然一身僧衣,但是卻并沒有剃度,長發(fā)盤在頭頂插著一根檀木的發(fā)簪。
此時伸手指著武器架上的一根墨色長棍,語氣溫潤給人感覺仿佛清風(fēng)拂面。
那年輕人聽完夏朗的開價之后,眉眼之間有些犯愁。
“不可以收銀票么?”
那僧人說這話的時候從懷里掏出了一大摞銀票,家底意外的豐厚。
夏朗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那年輕僧人之后又看了一眼武器架上的墨色長棍。
沉吟了兩秒之后突然開口答應(yīng)道:“可以!”
美滋滋的收下大把銀票,苗兒在一邊翻了個好看的白眼,逐漸看清了夏朗的惡趣味。
這位年輕僧人明顯就是一名俗家弟子,是不需要剃度的。
但是問題現(xiàn)在不剃度也不行了,因為那跟墨色長棍的效果就是禿頭。
苗兒看見這跟棍子都是繞路走,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之后掉頭發(fā)。
真·被迫出家。
也不知道到時候這位年輕僧人會不會懷疑人生。
……
僧人法號印光,剛剛還俗下山,一路從蘭州跋涉歸來。
路過神兵閣的時候好奇的進(jìn)來看看,然后一眼就相中了貨架上擺放的墨色長棍。
這次回家主要還是因為自家老爹撐不住了,還俗回家繼承家產(chǎn)。
上山苦修十年,印光對于還俗這件事還真有幾分好奇。
他曾經(jīng)問過自己師傅:“出家是不是因為看破紅塵了?”
結(jié)果師傅回答說:“正是因為看不破放不下,所以才來到山上出家?!?p> 印光不解:“可那怎么才能算是修成正果呢?”
師傅反倒說:“還是不要修成的好?!?p> 印光感覺自己師傅說的話很深奧,他聽不懂。
只知道此時下山,看到世間萬物都感覺有趣,俗世可比山上要有趣太多了。
回到家里繼承完遺產(chǎn),印光跪在父親墳前情緒一時有些低落。
三天三夜無話無眠,頭發(fā)卻一直掉個沒完。
等到第四天的時候,印光對著父親的墳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九個響頭。
再抬起頭,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
“阿彌陀佛……”
手握墨色長棍,印光單手合十常念了一聲佛號。
他好像明白為什么當(dāng)初師傅說還是不修成的好了。
因為修成正果看破紅塵,可能就代表著有一些東西已經(jīng)永遠(yuǎn)的離你而去了。
失去了才容易看破,而出家避世又何嘗不是因為是在逃避著什么呢?
看著面前的墳?zāi)?,印光突然感覺也許自己回來的太過晚了。
又或者自己年少出家,本身就是一件錯誤的選擇。
親人尚在,何苦出家?
長跪在父親墳前守孝七日,期間金剛經(jīng)念誦了一遍又一遍。
等到七日之期過后。
印光將家財散盡,毫無留戀的轉(zhuǎn)身離去。
從此江湖上多了一個法號印光的年輕高僧,只是每當(dāng)回望齊州時,高僧眉宇間滿是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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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